赵士陵练了一会儿《长生气》,便从入定中醒来。以往练《长生气》的时候,丹田处的那颗气旋,多少都会有些变化,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似乎遇到了某个瓶颈,不再突破了。修炼了一会儿,也就是感觉到精神气儿饱满了许多,再无其他的变化了。
从昨天打擂结束后,赵士陵对内功的了解更深了一步。他现在可以自由运用长生气,不再像昨天之前一般,只能让长生气沉睡在丹田中。
另外,赵士陵能够感觉到一股比长生气更蓬勃的内劲,埋藏于胸口膻中穴处,那是他每晚在睡梦中按照那本材质特殊的书中的人体经络图所修炼得到的内劲。可惜的是,这股庞大的内劲,赵士陵并不知如何使用,他尝试过用催动长生气的方法去催动膻中穴的那股内劲,可惜的是,完全没有作用。
既然不能运用就随它去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害!赵士陵心中想着。
这时,门扉轻叩声入耳。赵士陵心道:难道又是四小姐,不对,四小姐敲门没那么温柔。
他走下床铺,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丁,长得高高瘦瘦的,这家丁赵士陵认识,名叫赵福,是管膳食的。
赵福看到赵士陵开门,微微一愣,问道:“你是谁?赵士陵呢?”
赵士陵这会儿虽然穿的也是青衣小帽,但其气质却与以前有很大的改变。加上这几日未曾与赵福碰过面,这赵福竟一时认不出赵士陵来。
赵士陵轻声笑道:“赵福,也就几日没见,你就认不出我来了?”
“你是陵哥?”赵福诧异的看着赵士陵,满脸惊奇之色。因为赵士陵这家丁身份较高,赵家大宅里除了一些执事管家外,其他的年龄小的家丁,都尊称其为陵哥。
赵士陵奇道:“我不是还谁是,你再找一个赵士陵出来看看!”
赵福仔细打量了赵士陵一番,隐约有些熟悉,不由说道:“陵哥,这才几天啊,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小弟我一时都认不出来了,啧啧,变得俊多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什么事儿?”赵士陵一边问道,一边请赵福进屋。
赵福道:“我就不进去了,你瞧着天气,兄弟们没事可做,张头儿开了局,让我找几个人去玩几把,陵哥你去不?”
赵福口中的张头儿是赵家一个护院头头,名字并非张头儿,不过大家习惯这么称呼他罢了,至于其大名叫什么,倒没几个人知道。这人好赌,平日无事总会找些人玩玩骰子棋牌之类的赌博游戏。赵士陵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同他赌上几把,不过最近倒没同他赌过了。
赵士陵想着《长生气》现在练似乎也没什么进展了,这会儿又是空闲,现在听赵福说有赌局,心儿也痒了,玩上几把也是好的,于是问道:“玩什么?”
“骰子,押大小!”赵福回答道。
“那行!你等等,我回屋拿点赌资!”赵士陵说着,便进屋里,拿出前天四小姐打赏他的十两银子,然后兴致冲冲地跟着赵福走了。
张头儿把赌局设在柴房,因为这儿基本不会有什么管事会过来。毕竟赌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被一些责任感比较强的管事看到,免不了一顿训斥。
赵士陵来到柴房这儿的时候,柴房里已聚集了五六个赌徒了。张头儿处在中间,面前横着一张简易搭建的木桌,木桌桌面上画了两个大圈,一边写着“大”,一边写着“小”,其他人在木桌另一边,吵吵嚷嚷地拿着铜板往桌子上按去。
张头儿则吆喝着:“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都开始了啊!”赵士陵笑嘻嘻的走进来,朝张头儿拱手说道。
张头儿见到赵士陵,不由一愣,问道:“赵士陵?”
“得!”赵士陵苦笑着:“几天不露面,都不认识我了!”
赵福从后面走上来,拍拍赵士陵的肩膀,说道:“我就说嘛,你变多了,是不啊,张头儿?”
“确实确实,变得俊俏多了!喂,三崽儿,买定离手,你耍什么赖,老实着把铜板搁下!”张头儿一边应着赵福的话,一边看着桌面。
被称为三崽儿的是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家丁,他讪讪道:“我不买大了,我买小!”说着,将铜板往边上写有“小”字的圈上挪去。
张头儿也没理会,看着他将手缩回去后,叫嚷道:“好了好了,都买好了吧,开!”说着,将面前摆的一只骰盅打开,里面是三颗骰子,分别是三点、三点、五点。瞧清点数,张头儿继续喊道:“三三五,十一点大!”
三崽儿闻言,顿时堆起一张苦脸,大叹道:“又输了,今儿手气怎么这么背啊!”
赵士陵凑近来说道:“总有转运的时候嘛!张头儿,来,换一贯铜钱!”说着,取出一两银子递给张头儿。张头儿眼前一亮,瞪着赵士陵手中的银子,咋咋呼呼道:“我说好些天没见到你了,原来是发财去了!”说着,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然后又递了一贯由青绳系着的铜钱于赵士陵。
其他人也都目光泛红地看着赵士陵手中的铜钱,羡慕之极。一贯铜钱,差不多他们一月俸银了。
张头儿将银子收起后,盖上骰盅,拿起摇晃起来。三颗骰子在骰盅里随着要转不断发出“嘚嘚嘚”的碰撞声。摇了半会儿,张头儿感觉差不多了,便将骰盅往桌上一搁,喊着:“来来来,买定离手!”
赵士陵取出两枚铜板,吹了口气说道:“财神保佑,买大开大,买小开小,我买大!”说着将铜钱扔到“大”字上,其他人也纷纷买定大小。
张头儿开玩笑道:“赵士陵,怎么发财了还只玩两枚铜钱啊?”
赵士陵哈哈笑道:“我这不是想试试手感么,待手感来了,赢得张头儿你哭着回去!”
张头儿笑道:“那行,看你有没有那运气!来,开,二二三,七点小!嘿,赵士陵,你运气不怎么样啊!”说着,一边收着买大那边的铜钱,一边拨出一点赔到小这边。
“这不是才一盘吗,看小爷我今天打开杀戒,大杀四方,继续继续!”赵士陵勒起衣袖,眼睛瞪着骰盅。
其他人也纷纷嚷嚷着,叫张头儿继续开局。
张头儿赢多赔少,正偷着乐,听到大伙叫嚷,便乐呵呵地开局了。
“一五六,十二点大!”
“赢了赢了!”三崽儿哈哈笑道:“张头儿,赔钱!”
赵士陵看着点数,心里郁闷不已,对着三崽儿道:“你把霉运全传递给我了!”
“哈哈!”三崽儿咧着嘴,大笑着:“陵哥,谢谢你带走小弟的霉运,小弟这下可要大显神威,翻一翻本儿了!”
赵士陵掂掂手中的铜钱,还重着呢,就算输光了,不是还有九两银子么,反正这些只是四小姐打赏的,输了虽说有些心疼,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取出几枚铜板,往大上面压去。
连着好些盘,赵士陵都输了。其他人也都看准苗头,只要赵士陵压大,别人就都压小,赵士陵压小,他们马上压大。连带着张头儿也是赢少输多了。
这么有来了好几盘,赵士陵没急,张头儿急了,眼见之前赢来的都输回去了,他不由说道:“赵士陵,你真是厄难之神附身啊,不如先消停几盘?”
赵士陵瞧得张头儿一脸恳求之色,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输了好些钱,心中也过意不去,虽说自己也一直在输。赵士陵同张头儿的关系还算不错,也没为难他,顺着他的意说道:“好吧,我旁边看几盘再来!”
听了赵士陵的话,张头儿对其投以感激之色。其他人不乐意了,那赵福说道:“张头儿,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平日里都是你在赢,今儿好不容易咱们兄弟们有翻本的可能了,你竟然不让陵哥来了!”
张头儿也知道自己有些站不住理,赔笑道:“你看这不是赵士陵输的惨么,我让他消停消停,好转转运!”
三崽儿插话道:“话不能这么说哎,张头儿,之前我输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不让我消停啊!”
张头儿也有些脾气,听了这话,眼睛一瞪,说道:“那你们还玩不玩,不玩我收局了!”
这话一出声,抱怨的声音顿时少了。当庄家没有一定本钱是不行的,这儿也就张头儿有足够资本能当庄家,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赵士陵身怀巨款。张头儿若不想玩了,这赌局也就真没法开下去了。
见到反对意见少了,张头儿收回脸色,继续笑呵呵地摇起骰盅。
赵士陵在一边瞧着,突然神情一动,侧过脑袋,仔细地听着什么。自打练了《长生气》后,他的六识便变得无比灵敏,在专注的情况下,他甚至能听清几丈之外蝼蚁爬动的声音。他刚刚无意中听到,骰子在骰盅里碰撞,每个面都会有细微不同的响声。
这会儿,赵士陵侧着耳朵,细细分辨声响。
等到张头儿开骰盅报点数后,赵士陵脸上泛起了古怪之色。连着又过了好几盘,赵士陵脸上泛起了惊喜之意。他发现,自己竟能听出骰盅里的点数,甚至是每个骰子是几点,都能分辨的清清楚楚,仿佛是亲眼看到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这偏僻的柴房中响起:“哟,在玩着呢,不如算我一个?”
那些正在赌的不亦乐乎的“赌徒”们以及赵士陵这个旁观者,听到声音后,纷纷侧头朝柴房门口瞧去,待看清来人面貌后,无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