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赶鸭上架
作者:文刀三脚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67

台上两位大汉错开身子后,并没马上聚拢继续交手,而是沿着台中心,绕着圈儿,眼里满是警惕之色地凝视对方,同时不断地虚晃,试探着对方。经过刚才那连番的交手,二者都对对方当前所展现的实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至于没有隐藏实力,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知晓。

台下众人见他两人只在台上转着圈儿,都不乐意了,一时之间,众人喝倒彩的声音连绵不绝,此起彼伏。

赵士陵余光瞥见身旁的赵玉倩高举着合拢的折扇,置于半空之中,左右摇晃着,檀口中不断随着众人的声音呼喝着,这位身着男装的大小姐,似乎完全不顾风度仪态,放开了身份的舒服,如同市井小民一般地放纵着。

主子如此,身为小婢的小兰也差不多形象。也是一般姿态地舞动折扇,大呼小叫着,完全没了平日里对赵士陵的冰冷形态。

台下的呼喝,似乎影响了台上。那布衣汉子先是一个虚晃,然后也不再试探了,率先朝着对面的猎袍汉子奔袭而去。只见他朝前纵了一步,拉近距离,右脚如同出洞灵蛇,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袭取猎袍汉子下路。

猎袍汉子嘴角一翘,低喝一声:“来的好!”不见他如何动作,便闪身一侧,两手如过江猛蛟,交叉抓向袭来的小腿。劲风鼓荡,这两手若抓实了对方的小腿,估计对方这只腿就算是废了。那布衣汉子自然是明白眼下处境,不过他腿势已去,若是强行收回,必然会出现一个致命破绽,对方若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一旦看出来,定然作出致命一击,到时候自己不是简单一条腿废了,而是命给搭上。这会儿不容多想,布衣汉子已拿定对策。只见他左脚支地,微微抬高半分,右脚的攻击角度也上调了几分,险险避过猎袍汉子双手的绞杀。不过饶是如此,右小腿还是劲风的刮裂下,受了轻伤。他小腿处的布料撕裂,成一条条状,透过布料,隐约还见到一些血丝渗了出来。

猎袍汉子占据优势,自然不会见好就收,反而是乘胜追击,身子一扭,右拳反摆,由下至上,取布衣汉子喉结处。拳未至,劲风先到。布衣汉子下盘一沉,上身向后弯去,标标准准地来了一个铁板桥,避开对方攻势,同时,双手支地,一脚上挑,取的位置,正是猎袍汉子的胸口。

这会儿猎袍汉子拳摆击出,身子躬着,腰部以上的位置正平贴着对方,瞧对方这一脚袭来,无处可避,他反应也算惊人,瞬间伸出左手,架向对方那致命一腿。

“缝!”一声闷响,隐约之中还夹杂这清脆的骨折声。却见那猎袍汉子左手迎着对方的利腿,身子被强劲的力道带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在翻腾中落地,结结实实的摔在擂台边沿。

“好,杀,杀!”台下见得战况愈演愈烈,无不欢腾助威,气氛浓烈。

赵士陵看着新鲜,也挥动双手,踮着脚尖,大声鼓动。

猎袍汉子摔倒后,闷哼一声,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不过刚一起身,便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他也不做多想,不顾姿态的弯身下腰,就地一滚,随后右手撑地,整个身子弹了起来。

这时在瞧去,那猎袍汉子颇为狼狈,左手自先前那一下,已有些变形,想必是骨折了。身上兽皮猎袍,也粘满了灰尘,嘴角处还挂着一丝血迹,想必是先前一腿没有完全避开,伤了内腑。

布衣汉子见了对手如此模样,也没再追击,反而桀桀怪笑,挺身瞧着对方,似乎胜利在握一般。

猎袍汉子双目喷火,眼里燃着熊熊火光,仿佛要燃尽眼前一切事物一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蓦地爆发出一阵兽吼,体型在那一瞬间,似乎涨了少许,整个人瞧上去,显得更加魁梧了。

见对方如此模样,布衣汉子脸色先是微微一变,不过随后露出不屑的笑容。他双手一错,摆开架势,原地等着猎袍汉子攻来。

猎袍汉子嘴中呼喝着,魁梧的身子,似一座大山,腾腾腾地冲向布衣汉子。他挥动右拳,那粗大的手臂上青筋虬结,似一条条突起的青蛇,拳头过处,劲风呼啸,威势惊人。

布衣汉子脸带哂笑,一对鹰隼般的利目,直视对方左臂。猎袍汉子左臂已折,那处此刻成为他的破绽。布衣汉子争斗经验充足,自是明白蛇打七寸的道理,在对方巨拳砸来之际,布衣汉子一个挪身,避开锋芒,双腿绞杀,往着对方的左侧袭去。

令布衣汉子诧异的是,对方似乎不闪不避,故意将折了的左臂送了上来,使得他想的一系列后招都派不上用场。念头飞转间,布衣汉子瞧见对方脸上一丝奸笑,心里没由来的一急,不好,对方这是丢卒保帅,不,应该是施与以饵,引蛇出洞。

台下的观众之间布衣汉子一个高盘腿,再次踢中猎袍汉子的左臂,正值其新力不生,旧力已尽之时,那猎袍汉子算准了位置,打拳横钩,朝着布衣汉子太阳穴狠狠击来,攻势之猛,让人望而生畏。

布衣汉子不料对方会用此以命搏命的方式,脸色大变,想要避开,为时已晚。不过他也算了得,在危急关头,稍稍将脑袋一些扭开,避过要害,然而即便如此,他颧骨上还是被狠狠地捣中了一拳。一时之间,他眼前金光直冒,整个脑袋顶啷作响。

猎袍汉子一击而中,顾不得左臂钻心之痛,咬着钢牙,再捣一拳。拳头砸向的位置,正是布衣汉子鼻骨。布衣汉子这时已是失了神,避之不及,鼻梁骨上结结实实地挨上一拳,内中骨头粉碎。一时间眼泪鼻血,挂满整张脸孔,使得其整张脸孔变得极为狰狞可怖。

猎袍汉子得势不饶人,紧接着挥出数拳,拳拳都朝着对方脸上同一地方落下,噗噗噗的肉响声,不多时,布衣汉子一张脸便完全塌陷了,变得血肉模糊,其身子也软软倒下,已是断了气息。

台下沸腾了,呼喝之声高涨。

赵士陵见此情景,心儿扑扑直跳,有几分害怕。但女扮男装的赵玉倩主仆二人,似乎有些神经大条,对这般血腥场景不但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大声呐喊起哄,完全没有一般女子怯弱之态,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台上,两衙役打扮的汉子匆匆走了上去,将败亡一方抬了下去。而那猎袍汉子则依旧在台上呼喝着。他折了左手,右手依旧灵活的舞动着,满脸傲慢的神情,配合着溅在身上的血滴,有几分狰狞模样。

“洒家张虎,可有哪位英雄敢再来挑战?”那汉子浑厚的声音,如野兽的呼吼一般,穿插在众人的呼喝声中,那般模样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风范。

这句吼声,本就是句场面话。弱小者,见了他之前肉拳砸死一壮汉的姿态,自然是不敢应承,而强者,碍于面子,更不可能失了身份,挑战他这么一员伤号。然而偏偏有人接茬了,接茬的话并不算很突出,但还是有人听见了,马上,全场静谧。

“他敢挑战!”一个清脆的,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会儿众人可挺清楚了,唰唰唰地,众人立刻分开了一个过道。过道的中心,立着三个少年。这三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赵士陵他们。

赵玉倩脸带狡黠,竖起一根白玉葱指,点着赵士陵的脸孔,再次说道:“就他,他要挑战!”

“啊?”赵士陵这会儿也听清楚了,他顿时懵了,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四小姐,不明白这是演的哪一出戏。

赵玉倩不理会赵士陵一脸无辜,伸出玉掌,贴着赵士陵的后背,轻轻往前一送,把赵士陵推向人前,同时低声对赵士陵道:“上去,别让本小,本公子失望!”

赵士陵完全没有准备,被推了出来,脑子还没回过神来。

那猎袍汉子听有人应承,先是一惊,但见到是赵士陵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接茬,一颗心算放了下来。心里想着:老子虽受了伤,但还不至于怕了你这么个瓷娃娃,嘿,你想捡便宜,老子就扭断你脖子。

赵士陵一步三回头,在赵玉倩威胁的目光中,神情呆滞的上了擂台旁的方台上,迷迷糊糊签下生死状,又迷迷糊糊地登上了擂台。

瞧着对面那满脸横肉的壮汉,以及擂台上那一趟尚未干涸的血迹,赵士陵神情一凛,回过了神。

这一下,赵士陵几乎就要骂娘了。自己怎么就登上了这生死擂台呢,这不是找死么。瞧对方那比自个儿大腿还粗的胳膊,自己是毫无胜算啊。而且之前那人的死法,让赵士陵打心里的忌惮。

这若赢了吧,是捡便宜,落井下石,名声不好,输了吧,命可就玩完了。四小姐这不是玩我吗,我怎么就这么傻上来了呢。

赵士陵满肚子的苦水,无从宣泄。

对面猎袍汉子瞧着眼前细皮儿嫩肉的少年,眼中满是玩味。

台下的观众对这个突然出来捡便宜的少年满是反感,纷纷呼喝着:撕裂那小子;打爆他脑子;让他明白打擂台不是小屁孩儿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