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死鱼眼骇然瞪大,银色天然卷纵身一跃,横展双臂挡在了默默对望的两女之间,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疑虑,来来回回地游移着,最终死死地定格在了海江身上。无弹出广告小说
“喂,老板娘,你快告诉我所谓的‘很中意’是什么意思?你的眼睛是粘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看清楚,那是女的,是和你一样生理构造,只不过像是垃圾袋一样透明,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一手指.xzsj8.着那团白蒙蒙的影子,银桑高声叫嚷着,似乎已将刚才还沉淀到骨子里的恐惧从毛孔向外排了个干干净净,如今直面某个臆想中的大危机,他一下子获得了和幽灵叫板的勇气。
“嗯,有什么错吗?我是很中意她啊,中意得都想要立刻带回家了。”轻飘飘、毫无分量地瞥了一眼瞬间面如土色的万事屋老板,海江绕过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僵直的身躯,踱着轻灵的小步走到了妙妙子的身前,莹白的小手看上去柔若无骨,缓缓地伸向了呆立在原地的她。
“不、不是吧!怎么就像可怜的卷毛猫被玩腻了的主人抛弃那样的……你告诉我这都是一场噩梦,对吧?”转过身,朝着海江悠悠离去的背影伸手抓去,然而只摸到一片空气的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老板娘将手搭到了对方的怀中。
一刹那,周围的景物好像在飞速退去,整个世界都开始离他远去……
“节哀顺变吧,银酱。”在银时的耳边叹息了一声,夜兔少女宽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对着几乎要僵成石膏像的银色天然卷,她以颇为老成的口吻说道:“年轻的男人啊,总是要被命中注定的那么几个女人伤害一下,才能获得真正的成长啊。”一边说着,小神乐又用力在银桑的肩头拍了几下,直到看见对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自上而下地俯视着那个满是卷毛的头顶,她高高地翘起两侧的唇角,露出一抹奸笑。
伸出手,就像是随意地抚摸着小动物的毛发一样,神乐黏糊糊的手指.xzsj8.在银色卷毛里恣意地蹭着,她又不负责任地笑道:“面对现实吧,像你这种无用大叔,就像是从OO里抠出来的XX,就算在手上呆的时间再久,也终究是要有被狠狠甩掉的那一天阿鲁。再这样死黏着不肯走,可是很招人厌的哦,会添麻烦的,毕竟XX是要多少就能抠出多少啊。银酱这样的废柴,早该有被抛弃的觉悟了阿鲁。”
两手并用,在那一篷天然卷上搓揉了好一阵,终于大功告成之后,小神乐退开几步,对着她的新作自我陶醉地点了点头。
出现在眼前的,是头上顶着两个犄角的男人,两拨银色的卷毛直冲天际,在粘稠的不明液体的塑形下,高高地耸在了头顶,颇有怒发冲冠的意味。然而,此刻,这个倍受打击的天然卷已经没有了和夜兔少女计较的闲心,而是如饿虎扑食般猛地前扑,抱住了自家老板娘的大腿,两个犄角尖尖直接戳在了柔滑的布料上,又一下子被挤得歪向两侧。
“老板娘啊,那种百合盛放的地方看上去很美吗?就这么吸引你走上歧路?不,一切都是假象啊,凑近一看你会发现那根本是毒罂粟!来,跟我走回去,迷路的小萝莉就让怪蜀黍带你回家。”抬起头来,仰望着海江柔美的侧脸,看到那对明澈的银眸依然闪烁着笑意望向妙妙子,银时心中一沉,立刻用满头卷毛像是撒娇一样磨蹭着海江的大腿,两个犄角瞬时土崩瓦解,像是烂泥一般乱糟糟地摊在了头上。
一脸狼狈地,银桑用他鼻音浓重的大叔腔急急嚷道:“别傻了,你已经被银桑我脏兮兮的巴比伦塔不知道玷污过多少次了,就算是现在开始玩百合,你也已经纯洁不起来了,所以回头吧,让我们一起堕落到世界尽头。”
“真是的,阿银,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颇有些责备的口吻,但是其中包含的否定之意总算让银时稍稍安心。他再度扬起脸来,只见海江的手正按在了那个刻有金漆大字的灵牌上,透出淡淡粉色的柔嫩指尖顺着字体的纹路,轻柔地描摹起来。
“说起来,身为老板娘也有不少麻烦的地方呢。”一手托腮,细长的眉微微挑高,海江斜睨着红云翻滚的天空,眼角眉梢满是一种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怡然之色。“比如说有的时候,差遣了阿银出去给我买团子,可屋里就剩下个连地板也拖不干净的小丫头,看着已经落上了一层灰,还散着些刚刚被随手甩出的XX的地板,我又想到那和MADAO一样不中用的电视机要拿去修理,可是貌似有些刚洗好的衣服要趁着阳光和煦拿出去晾一晾……唉,人类的琐事啊……”颇为苦恼地感叹了一声,那对银眸一下子精光大作,亮闪闪地盯着妙妙子。“不是有阴阳师驱使式神给自己打苦工吗?洗衣做饭买菜搓澡,这些琐事统统都可以丢给他们!而且还能当做好使唤的看门狗!看,现在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小狗狗放在了面前,怎么能就让她夹着毛绒绒的小尾巴跑走了呢?”
“这样一说,还挺有道理的,不用吃饭不花钱的跑腿啊,真是划算。”顶着已经糊成一团的卷毛站起来,银时嘿嘿阴笑着,眯缝起死鱼眼,毫不遮掩地打量着妙妙子,口中发出响亮的啧啧声,配合那挑起的唇角,看上去说不出的……猥琐。
一下子,形势逆转,沐浴在二人不善的目光之中,妙妙子本能地想要退开,可是一低头,看到海江的手掌还贴在灵牌上,她的眉心立刻皱缩起来,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大喊了一声:“不要碰妙妙子的灵牌!还有,妙妙子不是看门狗!”
手上用力,她想要把自己如今最珍视的灵牌从眼前这个怪女人的手下抽出,可是没想到,海江只是看似轻轻松松地一翻手,便用食指和中指的指缝牢牢地夹住了木牌,两个家伙展开了一场特殊的拔河赛,但是,从妙妙子紧张的面容,以及海江依然含着浅笑的面庞看来,这位幽灵小姐胜算不大。
“你快松手!灵牌是妙妙子最重要的东西!”犹如被欺负的小孩那样无力,妙妙子只能委屈地嘟起了嘴,两只手还紧抓着灵牌顶端不放。
“哦,最重要的东西啊……”低喃着,貌似颇为理解地点点头,只见那纤长的手臂闪电般地迅疾缩回,,她忽然眼前一花,手上就传来熟悉的分量,她心心念念的灵牌又完好无损地落回了她的怀中。
小嘴半张着,她有些吃惊,没想到对方这么爽快地就归还了灵牌。
“妙妙子是吧?叫起来有点儿麻烦,干脆直接叫你阿塔好了。这牌位姑且就先还给你了,但是嘛,要是某些蠢瓜傻傻地以为自己可以偷偷摸摸地溜走……呵呵……”
这笑声,比鬼怪片里的恶鬼哀嚎还要吓人,望着那个随意地挑起几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的女子,目光一触及从银眸中流溢出的寒光,妙妙子立刻拼命地摇起了头,直到自己都感到晕乎乎地才停了下来。
“说起来,塔摩小姐就是这半个月来电玩店怪奇现象的元凶?”眼见形势已经稳定了下来,新八几壮着胆子向这个新的万事屋成员询问道。
“嗯,其实妙妙子是从遥远的幽鬼星来的,就这么孤零零地漂泊着,身边也没有亲人,地球的幽灵们嫌弃我不是本土货,说着什么抵制进口之类的,都不爱搭理我。于是,为了解闷,我就选了……”随着这充满落寞感的诉说,妙妙子的眼角滑落了几滴晶莹的泪珠,给她消瘦的身形衬托出了那么几分悲凉味。“这次,我本来是想好不容易有人来,不如试着把你们的精神拖进这个世界里,那样大家一起玩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塔摩小姐是天人?那……”多少有了点兴趣,恐惧转化为好奇,新八几正想追问,却被一旁的老板娘干脆地打断了。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阿塔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没空和你这小孩子闲聊,唉,到底是叫她拖地板呢还是叫她去洗衣服呢?考虑一番的话,这也是种苦恼呢。”
真正压榨生命的恶鬼在这里啊……
看着已经化身为压迫者的老板娘,新八几更深刻地认识到了她温柔面纱下的真相。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下一秒,眼镜新八就感到一阵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连忙伸手挡在了眼前,眯起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发现,身边的景物又发生了变化,面前的铁质卷帘门正从外面被哗啦啦地卷起,自己正趴在洁白的瓷砖上。
他们又回来了,还在那家电玩店里,只是时间流逝,已经从万籁俱寂的深夜转换到了阳光明媚的早晨,聒噪的麻雀早就在枝头乱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从被高高卷起,固定住的卷帘门下方,平太跨入了店内,而在他的身旁,却还跟着一个中年大叔,那一身浓重的黑色,飘扬的风衣……
怎么那么眼熟?
从地上站起来,银色天然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大叔,当某个久远的印象正挣扎着要从记忆的边角缝里挤出来的时候,对方却十分熟络地和他打起了招呼。
“哦,这不是当初的那个武士小哥吗?都已经长得这么高了,你还记得阿叔吗?”指了指自己的脸,阿叔爽朗地笑着,不待银时回答,又接着说了下去。“如今这时代在进步,阿叔也要跟上潮流啊,所以,今天就来这家店取之前已经预定好的QS3。”
“胡说,阿叔你分明是听到了午夜小钢珠的怪谈给吓尿了,连钢珠店都不敢进,这才玩起了QS3。”无情地拆台,大步迈入店内的女子处于逆光,苗条的身躯隐现出柔和的轮廓。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阿塔你的翻身之日已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