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徐二人听了,诧异地相视了一眼,荆惟浚连忙问道:“您要上哪去?”
花如言转过身来,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如同给自己一点坚持的力量,道:“我相信你哥哥并没有死,他说不定还在那山下的附近,或是被人救了起来,或是受了伤,藏匿了起来等待营救,都有可能,我要去找他。”
荆惟浚神色益发沉重,道:“我和张二杰、陈君他们都在周边仔细找过了,还在那儿守候了两天两夜,并没有大哥的踪影。”
花如言微微一笑,走上前来道:“那并不能代表你哥哥已然身故,我前去原处再找一下,说不定会有消息。”她脸色黯了黯,又道,“就算惟霖他真遇难了,那也该把他的尸身找到,莫要使他孤伶伶地飘流在外,无主无宅,无处话凄凉。”她哽了一下,抬手止住了再要劝阻的二人,径自对徐管家吩咐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我明日一早再出发,你为我备马车,路上我不需要很多人相陪,刘平可是有些功夫的底子?让他随我上路便可。”
徐管家满脸为难,不知是否应该答应。
花如言从他们身旁走过,来到房门前,正要离去,又停下来道:“徐管家,你可是听到我的话么?”
徐管家叹息了一声,回道:“晓得了,四姨娘。”
她放心地点了点头,方唤荆惟浚与她一同到书房交下账目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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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让思儿陪你一道去吧!”翌日一早,荆府大门前,花如言出行在即,苦劝一晚无果的思儿,依然不死心地哀求着主子。花如言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你留下来,为我好生看着府中的事情,便是为我分忧了,好么?”思儿双眼含着泪,但情知不能说服她,只咬着牙不再说话。
花如言吩咐她把行李放到马车上,又叮嘱了荆惟浚和徐管家几句后,转身就要上马车。
荆惟浚这时上前道:“嫂嫂,不如还是让惟浚去找吧?”
花如言回过头,决然道:“我必须走这一趟,谁也代替不了。”语毕,不等旁人回应,便掀起帘子进入了车厢内,扬声对车夫下令道:“启程!”
车子缓缓地向前而去,她犹如昔日的某一个出行的清晨那般,伏在车窗前,看那倒退的风景,只是,如今她形单影只,身旁的座上,不再有那一位不时拿出短笛把玩的人。她前去,便是要把这个人找回来,实现他曾经许下的诺言。
路上有些颠簸,她阖上双眼,感受这熟悉的摇晃的感觉,喉中轻轻哼着《别情》的曲调,“不消魂怎地不消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裙带宽三寸……”
断肠之痛,只不过是消魂之伤,及不过,冀望淡虚的苦楚。迢迢路远,唯愿并非徒劳无功,孑然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