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人听了孟文谦的话神色并无波动,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却是那日杀死恶少的年轻人。看了看孟文谦,顺手抵挡了一个汉子偷袭的单刀,而后欺身而上,一掌打在那汉子胸口,侧头避过那汉子喷出的鲜血,又是一拳打在那汉子左脸上,这一拳打的十分霸道,几将那个头颅打的变形了,那汉子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再也不动了!
一个汉子惊声道:“烈红鹰!他是烈红鹰!”
旁边的汉子听了纷纷后退,远离那年轻人。显然这个烈红鹰名头不小。
王孟贤封住王书伤势,长身而起,看着烈红鹰与孟文谦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江湖代有才人出!二位武功均是令人叹服。”缓步走到二人身前,看着烈红鹰道:“今日之事,是我王家与这位小兄弟之间的过节,希望烈少侠不要趟这趟浑水!”
烈红鹰嘿声冷笑,并不搭话,反而向前一步。孟文谦见了,哈哈大笑,见了烈红鹰,孟文谦心里方才大悟,原来这些官军是为了烈红鹰这个名字他听着耳熟,却想不起来这人究竟何人,但此时这人能其自身安危不顾而出手救助,实是个好汉子!却不愿见他因自己而涉险,遂道:“烈兄,你现在被官兵追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解决了这个伪君子后,累我也被官兵追杀!”
烈红鹰闯荡江湖多年,岂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知这王孟贤武功太高,孟文谦万难在他手上逃脱,自己欠他一个人情,况且和这个小子也很是投机,自不会袖手而走,视而不见,就“哼”了一声,道:“这个伪君子武功稀松平常,解决他又能耽搁多少时间?”说完运气行功,身上长衫无风自动。
孟文谦见他如此,知道怎么说他也不会走了,自己若是再赶他走,倒显得矫情了,哈哈笑道:“好!这好我现在想喝酒了,有你倒也多了个酒友,待你我解决这伪君子后,到了前方酒馆,小弟请你喝酒!”长剑一抖,剑尖遥指王孟贤眉心。
王孟贤成名多年,今日却被两个小辈在言语中视若无物,虽自幼学习圣人文章,涵养极好,这时也不禁心中动气,见孟文谦二人拉开架势,他自视身份,并未抢先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两位小兄弟进招吧,王某领教!”
烈红鹰抢先出手,这时他的手掌殷洪一片,出掌间似有一股血腥气弥漫而出,连换三掌,气浪熊熊,势若奔雷。王孟贤忽的感到体内血液似要破体而出,心中一邴,真气游走,瞬间平复如常,道:“烈少侠竟将‘浴血神功’练到如此地步,真是不易啊,日后成就不可限量,超越‘血魔’指日可待!”嘴里说话,手上却丝毫不缓,挥手间化解烈红鹰连换三掌。此时孟文谦长剑也已攻到,角度刁钻,出手狠辣,无半点少林功夫的慈悲之意,王孟贤心中暗自怀疑,这个小子倒地是不是出身少林?身形闪动,躲开孟文谦的凌厉剑锋。
王孟贤这边与二人交手,旁边手下不敢插手,四人去旁边去救治受伤断臂的四个老者,又有两人照料王书,其他几个站在圈外,凝神戒备,以阻止孟文谦二人逃跑。
王孟贤成名已久,武功太高,虽受孟烈二人夹攻,却无半点狼狈,反而占据上风。烈红鹰行走江湖多年,出身“黑水教”,行事素来狠辣,自小到大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场恶战,随处下风也并不慌乱;孟文谦也是少年老成,经历丰富,小时候沿街行乞,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心智坚韧,也不气馁。二人抖擞精神,凝神应战,随处下风,但无败相。
又斗百十合,孟烈二人配合渐渐圆润,孟文谦长剑远攻,烈红鹰双掌守住门户。反观王孟贤则是越斗越心惊,这二人年纪加起来也没自己大,没想到武功竟如此了得,世人均道此代江湖俊杰之多,为千百年来之最,看来此话不假啊!群王并起血战的乱世真的已经到来。
就在王孟贤感叹之时,那军马嘶鸣呐喊声已到近前,火把通明,众多官兵中拥簇一个老将,正是那日带兵围堵孟烈二人的老将军,他身着战甲,手持金色长枪,孟文谦全力迎敌,无暇它顾,不然一定大吃一惊——那柄长枪正是邵氏父子押送的神兵“龙神枪”!老将身旁还有一人,与其并骑而行,紫衫蓝袍,三十**岁,不怒自威,不似冠军中人,道似一个富家商人,身后跟着六骑,有男有女,装束各异,一望便知,绝非官府中人。
这群人马冲至近前,那老将见到烈红鹰与人交手,先是一愣,而后一喜,接着又是一怒,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就要下令将士上前擒拿烈红鹰,然后挫骨扬灰,为孩儿报仇雪恨。旁边男子急忙伸手制止,道:“李老将军,且慢动手!”说完指了指战圈中的三人,示意老将观看片刻再行下令。身后有一男子笑道:“公子见到高手就是这样,李将军勿怪!”
那老将似对这男子十分顾虑,闻言勒住马,令道:“将他们围起来!且慢动手!”
军马散开,将在场众人团团围住。
孟文谦见官军已到,火把照耀,似有数千之众,自己和烈红鹰就算战胜王孟贤,也不能杀透重围,必为官军所擒,心里暗自焦急,烈红鹰心中也是焦躁。
正所谓姜是老的辣,二人一经分心,局势登时急转直下,被王孟贤抓住机会,一举将孟文谦二人打得再无还手之力,又过百招,王孟贤以手代判官笔,点中烈红鹰腰背的心俞穴,内力透发,烈红鹰全身真气被封,立时向后摔倒,人尚未落地,王孟贤的掌刀夹带劲风已劈向膻中穴,这下若是打中,烈红鹰必定气海被废,一身武功化为乌有。孟文谦大惊,急忙挥剑削向王孟贤掌刀。王孟贤回收手掌趁着孟文谦心急救人,自身门户大开之极,左手闪电般点中孟文谦的太渊穴,这一下旨在制敌,不在伤敌,他不知孟文谦师傅是何人,不预树立神秘敌人,本拟这下会使孟文谦不能动弹,哪知孟文谦回手一剑,刺向他眉心,王孟贤大意之下急忙低头,长剑掠过,虽未受伤,但有三根长发随风飘舞。
三人过招之时,那边蓝衫男子身后几人就在议论,一人道:“咦!这青年用的是‘浴血魔功’,我敢断定此人就是这几年江湖上名头极响的‘烈血神鹰’烈红鹰了,武功果然高强!只是这个少年又是何人?所用剑法,我怎么觉得十分眼熟,又有点迷糊呢?”
另一人冷笑道:“你怎知这人用的是‘浴血魔功’,你见过?你又怎知这人就是烈红鹰?你见过?”
先前那人道:“我当年曾和‘血魔’大战三千回合,怎会不知这人用的是‘浴血魔功’?”
后者道:“咦?段长空,快抬头!看看那些牛怎么都在天上飞啊!”
旁边有个黑衫女子“扑哧”笑出声来,先前那人怒道:“你敢不信老子!你看他手掌殷红,血腥气弥漫,武功虽然霸道,却也处处透露着邪气,不是正道武功,不是‘浴血魔功’又能是什么武功;既然断定是‘浴血魔功’,如此年纪能有如此之高的武功,那此人不是烈红鹰,又能是何人?”
后者笑道:“段兄真是聪明绝顶,如此长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事情,段兄竟能说出个因果来,徐某真是佩服之至!”
先前那人哈哈大笑,丝毫未曾听出姓徐的那个人是在挖苦他,反而沾沾自喜,道:“算你还有眼光,只是不知那少年时何许人也,竟能和烈红鹰联手抗住‘圣手书生’王孟贤,真是怪哉!”
姓徐的那人又道:“你又怎知那人是‘圣手书生’王孟贤?就算他用的是王家武功,也可能时王孟儒呢?”
段长空笑道:“哈哈,这回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答案!那是前年在京城的时候,他去拜会过公子,我还和他动手切······”说到这似乎意识到什么,突然住口不言。
姓徐的那人笑道:“你们切磋结果如何?想必是段兄大胜咯?”
段长空尴尬一笑,看了看战圈中的王孟贤,道:“我们大战良久,最后我惜败半招。”
旁边那黑衣女子笑道:“什么惜败半招,想必是惨败吧!要是‘圣手书生’没在这里,你就会说,你是大胜吧!”
段长空摇头道:“好男不和女斗,我不和你说!”
这时那姓徐的男子见王孟贤点倒烈红鹰,道:“这两个年轻人败了,‘圣手书生’左手劈烈红鹰膻中穴,少年挥剑来就,王孟贤下一招就会点中少年的太渊穴!少年再无战力!”语速极快。
他这边说一句,那边三人动作就做一个,声音与动作一起发生,声音刚落,动作完成,前面所说的都不差分毫,只是最后一句没有实现,王孟贤反被斩去三个头发。
王孟贤惊怒交加,惊得是,没想到这少年中了自己一指,未被封住穴道!怒的是,自己身份出手对付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未能将其制服,反被斩断头发,虽是黑夜,但官军们所持火把将此地照亮,那公子所带的几个人武功俱是高强,必能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心中一怒,出手更狠,运指如飞,趁着孟文谦中指后剧痛钻心的当口,连点孟文谦身上十几处大穴,哪知孟文谦虽痛彻心扉,却并未受制。
那边段长空笑道:“徐老莫,你说的不对!哈哈!”
姓徐的那人心中诧异非常,并未与他争执,自语道:“这少年真是邪门!”
段长空话音一落,王孟贤羞愧欲狂,这少年连中自己十几指,竟未被封住穴道,自己成自己脸上无光,真是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要转进去了。自己成名以来,无往不利,哪成想当着这数位高手面前,竟被个孩子搞的如此狼狈,心里混乱,已无平素里的从容了!也就忘了孟文谦师傅这茬了,飞起一脚,将孟文谦踢飞,追身而上,双掌运足全力击向孟文谦胸口。
在他出脚之时,那紫袍公子高声叫道:“王大侠手下留情!”只是王孟贤动作太快,他话音未落,王孟贤已经全力出掌了,心里羞怒间,也就未加理会,心里只想先毙了这少年,一雪前耻!忽然身后“呲呲”声大作,似是金针一类的暗器,来的极快,数量还不少,劲风强劲,他不敢怠慢,闪身让开。
他这一让,那些金针自然飞向倒地的孟文谦,眼瞅着孟文谦就要被金针射成塞子了,谁知那些金针距离孟文谦不足一丈时,最先的那根忽的横了过来,与后面的几根发生撞击,后面几根方向也变,又与其他的金针发生撞击······转瞬间那些银针均射入孟文谦身旁的地上树上,将孟文谦围城了一个圈,数十根银针,竟无一根刺到孟文谦身上!
王孟贤跳到一旁,让过银针,看向那紫袍公子,还未说话,就听那公子身旁的徐老莫道:“王大侠,这两个小子是朝廷钦犯,望王大侠能将他二人交与四公子,也好让四公子交差!”
王孟贤道:“原来是四······四公子,适才打斗中未曾与四公子见礼,是在罪过罪过!”说完双手抱拳,弯腰行礼。
那四公子急忙在马上还礼道:“王大侠客气了!”
王孟贤道:“这二人即使朝廷钦犯,本该交与四公子处置,只是这少年是我仇家弟子,公子可否将他交与王某数日,带在下问出仇家下落再交于四公子如何?”
那四公子道:“望王大侠见谅,这少年实是朝廷捉拿的要犯,我从京城追到这里,现在承蒙王大侠援手,捉住这少年,我是在不好因你我私交,而枉费朝廷公事,王大侠将这少年交给我,我必当记得欠王大侠的这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