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却过耳不闻,再向俊颜僵硬的褚烨一磕,“殿下……”
“霍总管……”女孩儿卑微的乞求,终于唤起了贵人的怜悯。
霍总管在褚烨的示意下,立即躬身上前扶起秦鹿,“秦姑娘,手上的药草丢了吧,我这就给你再去配新的。”
秦鹿似这才发现,干硬的药草一直握在她的手心,手心生起的湿汗把它们抓得都变了形。
细手伸开了,轻轻再翻过小手,而在丢掉药草的时候,却被另一手阻挡。
秦鹿抬头。
褚烨盯着她的手心,郑重凝视,黑沉的俊颜突闪异色。
“走吧秦姑娘,拿了药就赶快回家吧,出来不少时间,家人恐会担忧你了。”秦鹿点头感激着霍总管,随即就低头跟在他身后往大门方向走,是谁也没有再看一眼。
“药不能再配给你。”褚烨说话的时候,却坚利的凝向凤青莲。
凤青莲脸一慌,控制不住打颤的小手,暗里立即缩进了长长的水袖中。
为什么?秦鹿转身张嘴,好想问……
禹君初也道:“褚烨不要太过份了!”
淡看了他一眼,“这里是黄门,大禹皇子请自重身份。”褚烨掠过禹君初,对上苍白脸色的秦鹿时,“请姑娘回吧,药不能再配给你。”
“褚烨,本王说过,她是我母后的义女,虽还未有过正式仪式,但我大禹国母出口岂有虚言,今日看在本王的颜面上,难道也不能向你黄门求药吗?”禹君初一面沉颜如是说,一面走向似被雷击住的秦鹿。
秦鹿所受的打击,别人难以体会!
这是戏耍她么?好玩吗,她很想问褚烨!
“药不能给,本王不再说第三次。”眼看霍环也要为秦鹿说话,褚烨犀利的投取警告之意。
禹君初瞪着一脸漠然褚烨,犹怒在心,若不是因身在此地,他大禹三皇子要帮的人,何必看他晋国一个微不足道的王子脸色!
褚烨回视禹君初,漠然冷酷的脸色,仍无一丝动容。
二王气势凌然,似从此时开始,再难相融!
凤纭仪犹不懂褚烨如此而为是为什么,却非常幸灾乐祸的暗笑在心,正得意讥笑秦鹿受辱难堪时,不想凤青莲竟会帮秦鹿说话。
“两位殿下快请息怒,莫要因青莲失职而失了和气。”她边上前,边解释的说,“先前说要帮小秦辉的是我,可是后来石嬷嬷有事离开,这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正想何时去看看小秦辉怎么样,却不知小秦辉已经断药无医了。”
她又唉一声,对秦鹿说,“你为何会求到黄门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若有需要就直接来找我,若不然不是还有石医婆留下的药方吗,那也应该去专管药材的地门配药才对呀。”
淡淡的话,却总透着伤人尽的浅浅责怪之意。
“是吗?秦鹿冷笑了一眼,目光却淡然的好似看破了一切。
凤青莲不由得笑颜一滞,眼观两位王子深意打量起她,再起唇说什么的时候,就听秦鹿无所谓的道,“谢公主的提醒,那我现在就去拿药了。”
她向凤青莲躬着身,恭敬的一直退后,拉开两人距离的同时,也远离了所有人,直到她认为可以了,才直腰转身。
冷然轻盈,如此时空中肆意漂荡的漫天雪花般,尘归尘,土归土,落进了泥土中,慢慢的融化了,消失了……
禹君初锐利的打量了一眼凤青莲,迈开脚步就向秦鹿追去。
“我一直都不懂这种人再坚持什么,为何总把别人的好意相助,当成是施舍呢?”凤青莲笑着对褚烨说。
褚烨凝视着她,开唇道:“因二者,只在一线之隔。”而你的施舍…又当真单纯!
无功而返,秦鹿却不死心,又去了石医婆家,但医婆家大门紧锁,喊了很久也没有人应答,好似屋里根本没有人。无耐之下,只能回家。
没药……兄弟怎么办?怎么办……。
秦鹿完全陷在自己的思虑之中,哪能发现身后跟着的人。
禹君初一路跟随,直看到秦鹿走进了家门,他才顿住脚。
“呜呜……娘,女儿没用,好没用,呜啊……”
“鹿儿,起来,不要跪在地上,不要呜……”
禹君初猛然回身,提步…却又怔在当场。
耳闻声声悲痛无助的哭音,眼前这破烂木房,好似正被一团阴霾密云笼罩……不要说年节时的喜气,好似连生气也逐渐淡去……
突然,他狞然回身,“金谷?”
伸手好的随侍,立即由暗处角落显身,“殿下请吩咐。”
禹君初阔步而行,肃脸沉声,“你立即以本王的名义,向凤族长要大夫,让他把什么药都备齐全一同带来凤家救人,若有推拒,本王饶不了他!”
金谷眉眼大跳了一下,小心的说,“殿下,您可还记离开时圣上的交待?”禹圣初的脚步很快,金谷边跟,边小声再提醒,“秦家姑娘出生苍月炼铁家族秦氏,现今没了秦家,苍月就出不了铁,已经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若此时与之交好,恐会为大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殿下……”
“我记得父王并不是这么说!”不耐的瞪了他一眼,禹君初却不信这个邪,他就帮秦家了又如何!
金谷立即点头哈腰,“是是是……”学着大禹皇帝冷漠的口气又劝,“皇上是这么说的,‘隆庆王出外行走,去何处都行,却唯独记住一条,且莫牵扯事非纷争,因为你母后最喜太平天下……朕先警告,若因您惹事使你母后不愉,朕万难宽待。’”完毕,金谷恢复自个声儿再说,“但帮秦家人就是与事非挂边,殿下您得三……”
一个定子敲了上去,“三你个头,本王行事用得你个奴才来教!”
“不不不……”金谷一个劲儿的摇头晃脑,这才没有被再敲打一个硬定子。
禹君初哼声放下手,其实心下赞同金谷的话,再想今日褚烨不给药也太奇怪……不过,他想做的事,却还没有办不成的时候,一抹邪恶挂上了颜,“凤族不是有许多好东西吗,难道留着去喂虫子……”
“殿下何意?”
“你不用去找凤族长,本王亲自走一趟。”禹圣初似笑非笑的道。
金谷观其神情,心下大叫不好,“殿下你千万不要乱来……”
禹君初却突然俊颜一正,打断另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必得立即查探清楚,这位晋国七皇子到底是与凤青莲有扯不清的关系呢,还是与凤族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殿下,这是何意?”
冷笑了一声,“你没有注意吗,褚烨说不给秦鹿药的时候,他冷眼注视的却是谁?”未等随侍回话,禹君初冷道:“是凤青莲,当时凤青莲似乎很惊诧失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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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青莲离开黄门后,立即去找他父亲凤九天。两父女进密室谈话,一谈就是一下午,直到黄昏之后,凤青莲才从父亲房里出来。
长廊上正迎来凤九天的大公子凤钏。他笑眯眯的好似特别的兴奋,一看是凤青莲,远远就叫道:“我们与凤武良打赌,才一激他就上当了哈哈……”
凤青莲却未等他得意完,就沉脸责道:“大哥以后在族学里,莫再去捉弄凤武良,黄门的霸道你也是知道的,难道吃亏还少吗!”
大笑立即顿住,凤钏张口不屑骂道:“他黄门不就靠晋国皇子威风吗……”
“对,是晋国皇子让黄门威风,现下你的父亲,我们家也要依仗晋国皇子褚烨,大哥明白?”看兄长根本不明所意,凤青莲叹气苦笑道:“大哥,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的父亲正在经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