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爱屋及乌,拿过药丸,递给上官依依,说道,“金刚护体丸是少林寺医治内伤的神药,你去给月母前辈服下罢。”
上官依依担心奶奶伤势,便接了过来,蹲下身子对月母说道,“奶奶,你吃了药吧。”
月母不忍看她难过,终是吃了下去,但嘴上却喝道,“老和尚,我还要杀你!可后悔了么?!”
法玩怒道,“我师兄舍药救你,你怎么不知好歹?”
月母道,“臭和尚,一会儿连你一起杀了。”
同光禅师道,“贫僧大错已铸,自是要下阿鼻地狱的。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两位若能冰释前嫌,也算化了一段天大的怨孽。”说完见月母仍是哼了一声,不予理会,又喃喃道,“乾坤掌、凌云剑。”说罢便是长长一叹。
孟凡和上官依依听见,都是一愣,自己二人不就善使这两路招数么。
丁易和月母也是愣了一下,神情恍惚。
又听同光继续说道,“这两路武功三次同时面世,天下罕有敌手。却也终是两个对头么?”说着看向孟凡和上官依依,又道,“我原本瞧两个后生使得,心中很是感怀,本以为是佛主保佑,天作之合,终不至步前人旧途,但两位犹自坚持,贫僧亦没有办法。”
众人听得不明不白,本想督促他快些说尽,但见场面气氛不适,便又都把话憋在嘴边。
明王见这些武林豪杰纷纷愣神,嘴角冷笑一下,招呼一个侍卫过来,附耳说了几句,就见那侍卫朝山上跑去。
景阳帝此时略有所思,丝毫没有注意。飞凤公主也在一旁怔怔流泪,眼中直勾勾瞧着孟凡和萧灵儿还有初夏三人,神色颇多变幻。
月母自听到乾坤掌、凌云剑六个字后便怔怔出神,一直没有说话,忽然丁易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同光禅师讶然道,“丁先生,你何必强行运功?”
丁易不理他,看了一眼月母祖孙二人,又对孟凡说道,“小子,你过来!”
众人听后纷纷叫道,“孟公子不可!这老头儿定有诡计。”
孟凡听见丁易叫他,本能的答应了一声,听见其他人的话后,又是一怔,想到,‘师傅自幼待我如亲生孩儿,可。。。可我的亲人又都叫他害死了。’心中虽是踌躇,但脚步也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同光禅师也暗自踱到一旁,丁易瞪了一眼同光,哼了一声,说道,“我要杀这小子,还需等到如今?大师大可不必惊慌。”
同光听后果然不再动弹,孟凡走到丁易身边,神色复杂,刚欲开口,却听丁易说道,“你不用再寻思了,佩蓉之前说的,全是真的。孟氏夫妇是我杀的,你的亲生父母也因我而死。你现在大可一掌杀了我,替所有人报仇。”
原来月母本名上官佩蓉,正是丁易的原配夫妻,她听见丁易叫她名字,顿时清醒过来,呸了一声,喝道,“丁老儿!谁允你这般叫我?你我夫妻情分早已尽数断了!”她如此说话,自是承认同光之前所说。
上官依依浑身一颤,“奶奶,他。。。他真是我。。”
月母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孟凡听见丁易亲口承认所有事情,不禁眼圈通红,愤怒地举起手来,要朝丁易天灵盖拍去,但这条手臂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去,他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爹娘犯了什么错?!”
群雄见此情景,神色悲悯,纷纷暗自叹气。
丁易淡然说道,“他们什么错都没犯,你亲生父母武功修为很高,为人行侠仗义,你生父帮南诏建国,但毫不居功,你养父母都是忠厚老实的庄稼人,又能犯什么错?”
孟凡双眼瞪视丁易,方要说话,却见景阳帝下马缓缓走了过来,一干侍卫围在他的身边,飞凤公主也跟了过来,众人不解其意,待到景阳帝走到近前,见他张口喃喃说道,“师傅,心儿她真的是。。。”
丁易不屑地看着他,冷声说道,“她是你的胞姐。”
景阳帝闻言之后眼神突然涣散,身子一震摇晃,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怔怔地朝着孟凡走了过去,自语道,“她的孩子?他的孩子。。。”说罢身子一顿,一大口鲜血噗地喷将出来,倒地身亡。
众人大惊,一干朝廷侍卫更是吓得纷纷跪地,飞凤公主嘶声一喊,叫道,“皇兄!”身子竟也支撑不住,坐倒在地。
群雄心叫不好,汉人皇帝就这么突然驾崩,突厥定然再无顾忌。
温彦博突然驾马上前,拉起飞凤公主,悄声说道,“公主!事态紧急,赶快进城!”又对侍卫喊道,“撤兵回城!”
众兵士听到命令,下意识地结阵撤去。
孟凡知道情况不妙,想叫大伙离开,但突然身子一震,群雄大叫小心,丁易对身周情况丝毫不顾,双手趁孟凡出神,突然按住他腹部石门、气海二穴。
孟凡直感全身轻飘,有如腾云驾雾,心知丁易正在传功给他。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大惊,丁易身周内力四散,灰尘沙石滚滚而起,群雄都眯眼瞧不清楚。
月母看向上官依依,说道,“乖孙女儿,奶奶大限已至,我也将功力传授于你。”
上官依依连忙躲在一旁,不住流泪摇头。
忽听月母一声大喊,“孟小子当心!”
众人睁不开眼睛,但听见扑哧一声,紧接着又听见孟凡啊地一声叫喊,再然后风声骤停,睁眼一瞧,见孟凡胸口贯穿着一杆二指粗三尺长的弩箭,他整个人被劲弩击飞两丈,已经倒地不醒,胸口还在汩汩冒血。
原来刚刚丁易知道自己即将散功而死,却突然心有所悟,想把毕生功力传给孟凡,便强行运力起身,哪知传功至半,阿史那元山突然在山腰朝孟凡射来强弩,弩箭射穿孟凡整个胸口,丁易传进的内力顿时震断孟凡心脉,鲜血从伤口激喷而出,他自己也登时散功身亡。
事出太过突然,但仅一瞬,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见孟凡已死,萧灵儿和初夏悲痛欲绝,哭喊着跃到孟凡身边,木芷寒连同同光禅师、天赐道长等一干江湖豪杰怕怕敌人再度突袭,皆都摆开架势围拢在孟凡身边,上官依依也是一声惊叫,身躯为之一颤,但她扶着月母,不舍离开,怔怔远望着孟凡,眼泪滚滚而下,也不知这眼泪是为月母而流,亦或是孟凡。
月母对上官依依说道,“孩子,你看上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