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心中一沉,道,“什么不对?”
大胡子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我久居大漠,就对中原的事情一点不知道么?这第一个不对是说飘渺宗丁先生失踪了三十几年,是否尚在人世也还难说,怎么能收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娃子做徒弟,这第二个不对是说武林中人人知晓,丁易丁先生平生只收大华皇室子弟,你自称来自南诏,这就说明你绝对不可能是他老人家的徒弟。首发”
孟凡心中也是疑惑,忖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师傅只收皇室子弟做徒弟?难不成就因为他之前收了萧天禹、萧天阳和安心儿三个人么?再说,那安心儿虽然和皇室牵扯甚大,但也不是皇室子弟啊。’
想罢又听大胡子继续说道,“这第三个不对嘛。。。”
孟凡道,“什么?”
大胡子笑道,“第三个不对是说,天下人俱都清楚飘渺神功的厉害,人人都千方百计地欲得之修炼,如果你当真学的是飘渺神功,又怎敢自报名号?”说罢脸一沉,喝道,“上!给我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初夏冷哼一声道,“果然胡子长见识短!瞎了你的眼,看不出高人!”
孟凡道,“妹子,不必多说!”说罢双掌连连飘出,率先冲过来的几个强盗无不身材魁梧,手持精钢兵器,但遇到孟凡这轻飘飘的几掌,竟然丝毫无用武之地,钢刀、钢鞭、长矛等物上下劈砍刺抽,连孟凡的衣襟都沾不到,他心中合计,‘不能恋战,若是让他们一哄而上,任我功力再强,也难抵过。’想着也不顾是否要了人命,连连凝力,使出乾坤掌法、孤雁步法,以初夏为中,在两人身外绕圈出掌,一干强盗只见孟凡衣带生风,眼前的手掌一化二,二化四,四又化八,转瞬之间眼前尽皆是手掌的影子,不知究竟哪个是虚哪个是实,只有拿着兵器向前捅刺试探,可是刚一出手,旁边便是白影一闪,自己身上定要中上一掌,凡是中掌之人必定*摔出。
原来孟凡焦急下使出的是疑兵之计,让对手探不清虚实,除非他们站着不动,只要一出手必定露出破绽,这时再快速一击,当可杀敌于转瞬之间。但这些强盗仗着人多,哪里想得到这一层情况?虽然见自己伙伴摔出去不少,但仍然不住向内里拿兵器刺去,刀口剑头越来越多,孟凡渐渐感到吃力,初夏便也在另一侧使短剑向外刺人,一会儿功夫,数十名强盗已经有大部分都倒在场边不省人事,剩下五六人也不敢再往前去,只是举起刀刃、满头大汗地不住后退。
大胡子见状甚为焦急,让身边两个手下出去再叫人进来对敌,然后自己大喝一声,提起一柄钢刀,凌空朝孟凡劈来。
孟凡虽然之前已经和他比拼过内力,得知此人内功不浅,但眼见刀势凌厉,簌簌生风,仍是不禁暗赞一声,也喝道,“来的好!”他本意就是将那些小喽?打退之后再擒主帅,见他横空跃起,劈刀而来,当知机不可失,一声喊罢,便脚尖一转,将初夏推向一旁,以免自己闪避之后,大胡子调转刀口,攻击初夏,待到初夏站在远处,自己又脚跟使力,朝后飘去,力道没消,又忽然向前一蹬,快不可及地朝大胡子落点冲去。
大胡子见他身法甚为轻盈,已被这诡异的进攻方式搞得摸不到头脑,但哪里来得及思索,登时收刀,改竖劈为横砍,封住孟凡来路,岂料对方这一冲仍是虚招,还没来到自己近前,又突然凌空跃起,跳到自己身后,大胡子心中一惊,心知自己身后空门大露,只要孟凡再快一些,随便给自己一掌,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当下使出了江湖中人俱都人人会却不愿使的‘老驴打滚’朝身前趴着滚去,这一下狼狈至极,一旁初夏看的咯咯娇笑,“大胡子趴在地上是要吃饭了么?”
大胡子心中怒极,知道她在骂自己是狗,但没时间反唇相讥,连忙站起身来,见孟凡身影一闪,已然窜了过来,他见孟凡这几招不论功力、身法都不是自己所能敌的,更加不附孟凡的年纪,对他刚刚说是飘渺宗传人的话已然信了七八分,但此时既然已经交上手了,就不能再认输,只有兵行险着,赌他一赌了,想罢双手举刀,势大力沉地对孟凡当头劈下,孟凡见这一招太过凶险,又见对手竟然把前胸暴露,已然想到这是赌局,便微微一笑,停下身子,左手虚抬,装做要挡他这一招,果然,大胡子面色一喜,登时迅不可及地转劈为刺,双手将刀一抡,收于眼前,马上又直挺挺地刺向孟凡胸口。
初夏在一旁看得清楚,这一下知道孟凡定然躲不过去,不禁吓得出口大喊,“孟大哥!小心!”
岂料只见孟凡对她微微一笑,她便见到大胡子的刀势竟然窦地止住,距离孟凡心口只有寸余!终是大呼一口气,暗叫好险,只这一下,自己竟然就出了一身冷汗。
孟凡见大胡子一动不动,木然地盯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地神色,原来孟凡刚刚知道大胡子是想以险得胜,便出一虚招,待到他转劈为刺的时候,突然出手点住他膻中穴,这一点力道正好,多使一分便将他点死,少使一分又止不住他的刀势,这等举重若轻的拿捏功夫已然不是寻常高手所能做到的。
孟凡笑着在他身上拍了几下,便道,“说罢。”
大胡子知道自己哑穴已解,但身子仍然动不了,便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果真是飘渺宗的,这可奇了。”
孟凡知道他是奇怪为什么师傅会收自己做徒弟,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没做解释,只道,“如何?现在信了?!”
大胡子道,“你待怎样?”
初夏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拽了一拽大胡子下巴上的胡子,转而朝孟凡说道,“孟大哥,你说,如果一个大胡子没了胡子,那却应该叫什么了?”
这时又从门外冲进二十多个人,也俱都举着兵器,但见大胡子被擒,没有一个敢冲上来,只是口中不断吆喝。
大胡子见状,心中稍感欣慰,只道自己平时没白养活这帮兔崽子,听见初夏的话,又倍感无奈,见孟凡只是笑笑,初夏也并没有真的动手刮掉自己的胡子,才暗呼一口气。铜铃大眼转了几下,才缓缓说道,“我胡三久居塞外,早已不闻关内琐事,你是不是飘渺宗的本也与我没什么干系。”
孟凡哂笑一下,冲他道,“飘渺神功,天道正宗,世人皆以为如此,其中真假自由他人去说吧。”说罢环视一周,瞧见胡三手下一干人等俱都持着刀枪,小心翼翼地盯着二人,转而笑道,“胡三兄,现在如何?觉得方才我们所说的事情可行否?”
胡三心中气闷,奈何眼下受制于人,苦笑道,“即便我同意了,我手下这几百个弟兄也不可能同意。”
初夏喝道,“叫你嘴硬!”说着抽出宝剑便打算剃了他的胡子。
胡三急道,“姑娘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大华百姓虽然有的生活困苦,但好歹也有话说是坐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大漠荒烟的地界儿,莫说活物极少,即便是有,也只是蝎子、蜈蚣一类毒物,难道就让我们靠着沙漠吃沙石么?”说到这他又悲从中来,不得已为之气结,带着哭腔哼了一声,继续道,“那些是人,可我们这帮沙匪不也是活生生的条条性命么?你们二人觉得他们可怜,如果当真天下太平,人人都有饭吃,我们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这般买卖?究竟孰是孰非,个人有个人的见解,如果两位硬要我不顾众兄弟的死活,承诺些什么,恕难从命,如今我落在你们手上,说不得总要有个交代,你这就杀了我好了,但即便我死了,相信这条路也不会就这么断了。”胡三说罢脑袋一扬,一副大义领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