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开颜
作者:匈奴的公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03

第一百九十章开颜

马涛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是在章红送上的书信中,因为这其中牵扯到东吴的计谋,当时并没放在心上。后来得胜之后,听廖化说过在与关羽进行两面夹击吴军的战斗中,这个仅仅是弓手身份的马涛竟斩了江东上将潘璋,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也是自那时起,我开始留意这个名字。斩杀上将或有机缘巧合的成份,可是事实上,糜芳确实要开城投降,而也正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马涛在危急时刻刺死糜芳,力挽狂澜。

有这种胆识与魄力的弓手,的确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只是我怎么也和眼前这个小伙子联系不起来,透过被酒精微微麻木后的神经所显示出的一丝张扬,他整个人却是不显山露水地安静,英武的脸上甚至还有一缕少年人的羞涩。

这莫名地让我增加了对他的好感。黄忠继续回南郡镇守,因战功擢为偏将军的马涛也随老将而去。

在这次保卫战中傅士仁居然没有倒戈,这不禁使我惊诧万分,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发现自己竟钻了牛角尖,史书对此人并没有过多的记载,历史中他究竟是如何投降的,只有简单几句介绍,他当时的内心想法又有谁能知晓?既然历史都能改变,为什么一个人的行为改变不了呢?就连一向目空四海的关羽,在经历这场生死浩劫之后,也谦逊了许多,虽然与生俱来的高傲如影随形,可明显感觉他对我说话的时候不再带着从骨子里的那种瞧不起,遇事也会找我商议。

刚刚经历浩劫的荆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朝气,在一片欢天喜地声中,我却忍不住生出丝丝悲哀,这悲哀是对战死的将士的,包括荆州,也包括东吴,更是对从事王甫的。王甫死了,他是替我死的,至少我心里这么想。无论是厚葬还是加官都是对死者生前行为的认可与褒扬,而已无只觉的他在地下能感知什么,任何的溢美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站在冰冷的墓碑前,除了几樽清酒,几盘果点,几张纸钱和一柱即将燃完的香,我能还他什么?

淡淡的哀伤与平静替代了胜利之初的欣喜若狂,战斗结束了,战争还在继续。在刚刚和亲之后,东吴就进行这次极不地道的偷袭,我们有理由表示愤怒,何况长沙也被他们攥在了手里。

关羽给成都写了一封长信,细述了这次事件的过程;我们一边和东吴交涉、处理战后事务一边等着刘备的回信。

连续几个月在高压下的胆战心惊,使单薄的身体承受不住超出极限的负荷,还未等到成都的音讯,我就病倒了。

头天晚上,自觉有些发烧,嗓子干涩,烦躁不堪,便早早睡下。如果不是次日已日上三竿,丫鬟看我房里还没有动静,或许这一觉我真地要睡死过去。

后来她们告诉我,我当时脉象微弱,高烧烧得皮都要爆了,整个人没有一点意识,时而又抽搐不已,几个医官针灸的针灸,开药的开药,整整忙了一天一夜才把我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事后我想,如果就这样不感觉痛苦地死去也不错,没准还能让我重新穿回老家见到父母呢,当然这只是个一闪而过的搞笑念头,我的身心已经交给了三世纪,早在潜移默化间融入了这个时代,甚至有时还会认为自己是刘备阵营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十几年的生活,让我不得不爱上这个战乱世界。

因为生病,许多事情关羽都接了过去,不过该让我知道的他都会告诉我,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了东吴没道义的偷袭,刘备震怒了,他放言要发倾国之兵踏平江东,而关羽早在刘备来信之前就陈兵江上,摆开了一副随时开战的架势。的确,北面马超守西平关、魏延据阳平关,张飞踞汉中,关羽扼荆州要地,蜀郡依重险之固,以交州、西南为援,今天的刘备已非昔日的皇叔,虽比不上曹操的实力,但已略胜江东一筹。不过,我想刘备即便再怎么愤怒,发倾国之兵的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他还不会冲动到拿大半辈子的心血做赌注,这样说来也无非是敲山震虎,为了一个颜面而已。如果真去打东吴,那么沾便宜最大便是曹操,这个分量刘备肯定也能掂量得出来。

这次出使东吴的是邓芝,四十出头的年纪,带着一副果断与干练模样。在刘备的施压和邓芝的交涉下,经历半个月的谈判,孙刘终于达成了协议。以长沙换吕蒙,因系东吴挑衅在先,用两万斛粮食、千匹锦缎、百匹战马作为补偿;同时刘备也答应,三年之内定还南郡。

孙刘两家虽然都暗自不爽着对方,可终因北面曹操强大的存在,而不得不在表面上又一次修好。

偌大的危机终于擦肩而过。

病好之后,因为到了年关,也没多数事情要做,偶见穆荻,才突然发现自己大条地竟忘了他的年龄,转过年他应该二十九岁了,已近而立之年,却还形单影只。在这个婚姻需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年代,偏偏他又没了父母,只有这个终年远隔千里的叔父也不知为他操心。于是,我又好事地撺掇起穆荻的婚事。知关羽有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尚待字闺中,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了胡夫人。胡夫人与关羽商量后,也欣然允诺。

因赵云常年不在荆州,我也只是暂时代理江陵之事,必定在这里时间不长,便在过年之后将他们的婚事办了。穆荻在军中没有府第,成婚之后便让他们住在了我府里,看着小夫妻出双入对的样子,不禁甜蜜中又泛起一丝酸涩。

只知赵云随诸葛亮去平定南中,也偶尔听人说起过他,只是这半年多来却从未有书信往来,那个心心相念的人儿此时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