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屋漏偏逢连阴雨
作者:匈奴的公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54

第一百八十一章屋漏偏逢连阴雨

“成都来信了”,赵云低着嗓音,语调沉重。

“成都来信?不能吧!”我自言自语地低头寻思,“昨日晚间才差人往成都送信,怎么这么快就回复了……”

猛然间,我意识到了什么问题,眼睛紧紧盯着他,手却不由得紧张捂住胸口,看来自己脆弱的心脏又要将受到严厉打击了。

“莫不是成都有什么变故?”我问得格外小心,仿佛只要稍不留意,已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就会随时跳出体外。

赵云先是叹了口气,抬头看到我过于紧张的神态,却故作轻松地一笑,道:“烟儿放心,成都无恙。只是南中蛮夷作乱,主公令云即刻赶回,随军前去征讨!”

听他这么说,我紧绷的神经稍加放松了一点点,随即又盘算了一下,现在才公元216年,离正史中诸葛亮“五月渡泸”的时间整整早了九年,天知道时空已乱得不像样了。又想起彝王孟获的狡黠乖张,不由得一阵心慌。

稍平了一下气息,我问赵云:“此次征南中,可是诸葛军师为主帅么?”

赵云摇头道:“信中并未提及。”

我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赵云似乎想到什么,“烟儿莫不是有话要讲?”

我重重点头,“从前在书上看到南夷之人极难驯服,孔明七擒七纵其头领才使他们真正归心,虽说这事日久年深难辨真伪,不过其桀烈可窥一斑。无论谁前去征讨,都务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嗯”,他点头答应着,双手扶住了我的肩膀,红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柔和,“云已派人去府中取了包裹即刻上路,烟儿且留下料理士元之事。”

顿了一下又忧心忡忡道:“荆州关系之重,云不必多言烟儿自知。#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前几日云曾与二哥合议过军政大计,云长曾言欲北面用兵,正逢军师重病,被云暂时说劝住,如今军师新丧更不可轻言北伐之事。二哥性情孤傲,常人之言恐难以入耳,云在时倘或只言片语尚能听得进去,士元已亡,云走后再不知何人能将其说劝住?”

我知道赵云的忧虑,他怕我担不起荆州这副担子,更怕关羽一意孤行,我却阻劝不住。其实,不要说赵云,我自己确实没有一点点把握,荆州之重人所共知,关羽之傲也是有目共睹,诚如赵云所说,对于赵云的话,关羽还能听进去一些,现在他却被召回成都,留下我一个女子,关羽怎么会放在心上?

“我既替代士元掌军师之权,就要尽军师之责”,面对他的忧虑,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嫣然一笑,“你且放心,关将军虽傲气,却也不会置荆州安危于不顾,只要把局势分析透了,他不会贸然出兵的。再说我熟知历史,我在时,定保荆州无恙!”

虽然说这话时我没有任何底气,可与其让他带着这个忧虑远征,不若给他吃颗定心丸。

来不及再说些儿女情长的知心话,我们只相互简单嘱咐几句,赵云就疾步出去了。

……

庞统未及一七,诸葛夫人也因染了这病故去,只留下无父无母的庞宏,让人倍觉世事无常,不禁生出万分怜惜。因他的叔伯们都不在荆州,又没有别的近枝,受诸葛夫人临终所托我将他接到自己府里来住。

正忙得不可开交,有人报说东吴遣使者前来吊孝,而使者正是鲁肃先生。我无奈地开始头疼起来,吊孝是假,恐怕讨要南郡才是他们真实的目的吧。庞军师一去不打紧,却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

关羽忙着布置军中之事,只有我和几个文官陪着鲁肃来灵堂吊孝。本来觉得盟友为士元作吊也不过是摆个姿态走个过场罢了,又加上自己对鲁肃此次前来真正目的的猜想,虽说他为人敦厚,可也是各为其主,所以自从看到他我心里就充满了不愉快。可我却忘了鲁肃和庞士元是有些交情的,或许更出于英雄的惺惺相惜和对英年早逝的扼腕,鲁肃竟哭得泪人一般,悼念之词亦情真意切,免不了又让人增加一些悲凉之感。原本对他的好印象,陡然又增加了两分。

吊孝完毕便请他到后堂待茶,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鲁肃就直接问我:“听闻赫参军远在成都,今日因何到此?”

“前几日风奉主公之命送女往江东完婚已毕在江陵歇脚,恰逢士元重病,受士元之托暂理军师之事。”

鲁肃点头,他已收起了在灵堂上的那份痛苦欲绝的表情,这让我有些怀疑刚才的一幕是不是逢场作戏。

“既然赫参军代掌军师一职,肃有一事可否向参军请教?”

尽管他的表情十分泰然,可刚才一口一个“参军”却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肃性,不是讨南郡还能为何事?我也没动声色,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果然,鲁肃开口便提到南郡,“南郡原是我江东打下,被皇叔借去多时,如今天子有昭已封都督周瑜为南郡太守,却因其地尚在皇叔之手迟迟未能赴任。肃此来一则为士元吊孝,二则就便催讨南郡,还望参军尽早将其地还与我江东!”

“鲁大夫所言甚是”,我一笑,“若是奉天子昭,我们当谨尊圣命使周都督尽快赴任。”

鲁肃脸上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如方才的表情,他在静静地等待我把话说下去。

“只是此时并不能将南郡归还东吴。”我不紧不慢道。

“却是为何?”鲁肃呷了一口茶,依然不愠不火。

“当年借南郡之时乃我主公允诺,如今主公不在,风岂敢私自做主?”

“若论当年参军亦在场,亦是亲眼所见,你主言道借南郡权且安身。如今皇叔已地众多州郡,岂有不还南郡之理?”他的言语中带着一丝冷笑。

我也严肃了几分,正色道:“鲁大人既然讲出此话来,风也不得不问个情由。当年南郡是何人所借,何人担保,借期几时?”

“你主所借,孔明与在下担保,借期么……”他稍顿了一下,“便是取西川之后。”

我忽然笑了起来:“鲁大人是明白人,今日却为何犯起糊涂?坊间百姓借钱还债之时尚需借据、保人、债权当事人都齐全,既然是我主所借,孔明与先生做的担保,如今我主与孔明俱不在此,莫说风不过是代理军师,即便是正经掌管荆州之人,也不敢就此还了此地!”

“赫参军是在强词夺理么?”,鲁肃面容上泛起的丝丝难堪打破了他的平和,“偌大南郡岂能与坊间百姓之事相提并论,依参军之意莫不是还要请出皇叔与孔明与肃当面对质?”

“非也”,我急忙摆了摆手,“鲁大人错解了,,一则我不过是暂代军师一职,没有办法行使此权,二则军师新丧,事情众多,难免北面曹操不乘势来袭。若是只为南郡一事伤了两家和气,岂不是有负孙将军进妹之谊、刘皇叔送女之情?更难免使曹公渔人得利呀!”

见鲁肃低头沉吟,我又笑道:“待我修书与主公言明此事,以求定夺,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也好”,鲁肃似乎很清楚这么逗嘴逗下去徒劳无益,很无奈地点头,“有劳参军了,肃静候佳音!”

送走了鲁肃,我长长出了口气,可心情并没有一丝的放松,或许这只是麻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