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步行出来,他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低头走路。我想安慰他一番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盘算来盘算去,我终于没话找话地开口道:“孟起,古人云既来之则安之,你莫要心思过重,于己于人都无益处!”
马超猛地停了下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和微弱的灯光,我仿佛看到他眼里闪过的悲凉。
“梦烟也疑超对主公不忠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我慌忙摆手:“孟起误会了,我若疑你当初何必救你?只是你初来乍到,川中人物众多,关系复杂,主公对你照应不周也是难免的,望孟起莫要太过忧虑,自己把事情想歪了就有负你一片赤诚!虽说此次出征,主公没有让你跟去,可守成都也是大事,非亲信之人不可为,可见孟起在主公心中地位!”
他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回头看看已远的府第,笑道:“主公赐与将军的可是城中数一数二的豪宅,如今既已安定下来,偌大个宅子没有主母怎行,没有女人的家哪里像个家,孟起可曾想过续弦?”
马超又停了下来,直直地瞪着我,看得我背上发冷,天哪,我是不是戳着他的敏感神经了,这老虎要发威么?
“孟起莫恼,就当我没说!”我吓得连声道。
好半天他的表情才恢复了正常,叹气道:“大仇未报,超哪有这等心思?”
我也暗自叹口气,是啊,这种灭门的仇恨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将是刻骨铭心的。\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我不再说什么,只顾低头往前走。
周围很静,只有两人走在青石路上发出的“沙沙”声。
沉默了片刻,马超竟浅浅地笑出声来:“梦烟像一个人!”
我一愣,不禁有些好奇,在这里居然还会有人和我相象。
“超说出来你可莫恼!”
“呵呵,我怎么可能一句话就恼怒了?你说吧。”我笑着。
他又停了下来,脸色似乎也变得严肃了一些,缓缓道:“梦烟和超的亡妻杨氏颇有几分相象!”
天!有没有搞错,这黑灯瞎火的居然说我和一死人很相象,莫不是马超要讲什么鬼故事,吓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的么?”我的笑容几乎要僵住了。
“嗯,梦烟可记得你去拦截我之时,虽然你身着男装可神色之间却与亡妻像极了,相貌也有三分相似!”,他回忆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笑道,“若不是这几分相似,恐怕超手下的银枪一点也不会留情面。”
我直觉得背后冷飕飕,突然尴尬极了,“哦,孟起是看在尊夫人的面上才留了我一条活命!”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他微微点了点头。
说话间已经到自家门口,门顶端的两角挂着昏黄的灯笼,隐约映出“赵府”两个字,忽觉心中踏实了很多,我冲他笑道:“谢谢你,我已经到家了。”
“哦”,他抬头看了看府门,“既已送到,超便回了,告辞!”
马超丢下一个微笑,扬长而去。
想想今天的事,我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见他走远,也径自回了家。
……
我不知道没有诸葛亮在,汉中那边的战况会是什么样子,自己所能做的就是除了关心战报就是协助庞统稳定后方,发展农业,为前方准备辎重粮草……前方十万人的大军,一天所用消耗就是千两白银,虽说西川是天府之国,可刘备刚在这里立业,便要动用大批的军队和物力,没有经济的支持根本行不通,所以发展经济是首当其冲的。
我绞尽脑汁想着各种“生财之道”,其中就想到了棉花。
棉花用途广泛,是后世重要的经济作物,这种作物产量高,生产成本又低,棉仔还能用来榨油,而我自到了这个时代只在成都附近发现有种植的,那么我们可以不遗余力地将棉花作为重要的农作物来培养,无论供给己方,还是对外贸易,它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先找到庞统,把棉花的好处大大地夸了一通,直说得庞统对这个新生事物将信将疑,为了打动他,我把家里仅剩下的一匹棉布送他去做衣服,又拿了一床新的棉花被让他去体验。过来几天,庞统把我叫了过去,一进门他便大笑:“梦烟实实地高明,这样的好东西统还闻所未闻!”
我不以为然一笑:“军师过奖了,这个在我家乡早有了,棉花做的棉衣棉被既轻省有暖和,御寒性不知比木棉要好多少!”
“那参军有何打算?”他直奔正题。
我想了想,走到案几旁,抽出一张成都的地形图,指了指上面一处道:“我已查过,现今的棉花只有城北柳家湾的一户农家种植,我们现在所用的棉花都是出自他家。此一带的土地适宜种植此物,若能打理好,产量很高,但成本却很低,是低投入高产出的一个项目可以让附近的农户开垦荒地种植棉花,到秋季由我们全部收购,将这些摘下的棉桃织布纺花,做成前方将士的过冬棉衣,这样不但比木棉暖和,我算了一下,开支也要比木棉节余不少。”
庞统静静地听着,我又拿出已经算好的成本帐单给他看。看完之后,他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正色问道:“梦烟此法甚好,不过,当地农户如何肯弃旧纳新?”
我摇了摇头:“军师误解了,北山一带多有未垦之田,农户原有田亩不动,棉花可以作为一个副业来耕种。我们与农户签订协定,约定好价钱与产量,到时按斤两付千两。若是未达到约定产量的,价钱就要打折,若是产量高于预定的,则可以多付钱两以资奖励。还有就是,现在不是人力不足的问题,是人们有力没地方使,这样我们可以转移剩余的劳动力,又能给农户增加收入,这样的好事,他们不可能拒绝。”
庞统点了点头,我们把具体事宜又详细讨论了一番,最后把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和司农。于是我变得比前段时间更加忙碌,天天早出晚归成了我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