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后,武巩把自己锁在屋里,谁也不想见,专心等待喜讯。办公室打电话,县里来了两拨督查组,督察廉政建设和计划生育,问他接待不。武巩让副书记接待,还特别嘱咐办公室,午饭别去香香酒楼,随便找个花子店,好歹对付一口就得了。接着轧钢厂厂长电话汇报,有个老板愿花五百万收购厂子,问他卖不卖。武巩骂厂长败家子,一千万建的厂,五百万卖,等于把黄花闺女贱卖了。轧钢厂是工人的饭碗,乡里的摇钱树,你卖了,往后喝西北风?眼下经济好转,得空他找乾坤钢铁公司张总继续协商承包事宜,争取每年拿承包费。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后面还有一堆电话,七事八事的招人烦,武巩干脆不接了。天擦黑时终于等来老郑喜讯:二柱子进了庞大光家院子。鉴于案件正在制造中,必须切断对外联系。老郑关了手机。
武巩立刻抓耳挠腮,望着手机胡思乱想。小琴进屋就笑眯眯地叫柱子哥,美得二柱子连干三杯。喝到兴头上,二柱子提议划拳,谁输谁脱衣裳。小琴不会酒令,输了一拳,脱了T恤衫;又输一拳,脱了牛仔裤。小琴脱得只剩下胸罩和内裤时,二柱子故意输两拳,扒掉背心和裤子。二柱子指着小琴的胸罩说,你再输,就摘了它?小琴一手捂胸口一手敬酒,二柱子连人带酒都收了,小琴在二柱子怀里挣扎,竟然忘了喊叫。急得武巩拍桌子:“快喊,喊老郑救人哪!”
武巩拍疼了手,梦也醒了。
不是梦,是现实。手机响了,老郑报喜:“大功告成!”
“马上押回乡里!”武巩将军一样下命令。然后在屋里转圈,转着转着情不自禁唱起来:
……
错与对再不说的那么绝对
是与非再不说我不后悔
破碎就破碎要什么完美
放过了自己我才能高飞
无所谓无所谓
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对
……
嗓子唱哑了,老郑才将二柱子押进办公室。老郑郑重其事向武巩报告:“二柱子猥亵小琴,以流氓罪拘留他。”
二柱子给武巩跪下,抖落手铐求饶:“我错了。喝点猫尿,犯浑。”
武巩没心思理二柱子,急忙问老郑:“小琴咋样?”
“喝多了。车里睡着呢。”
武巩二话没说匆匆出门。走到二楼,看见庞大光背着小琴正上楼回宿舍。小琴晃荡双手吐醉话:“压、压死你这缺德玩意……”
庞大光嘟囔:“瞅瞅,狗咬吕洞宾。”武巩没搭茬,捂着嘴偷笑。
小琴无大碍,武巩回办公室对二柱子拍桌子:“猥亵妇女,你好大胆!”扭脸问老郑,“判几年?”
老郑十分配合:“一到三年。”二柱子给老郑磕头。老郑指武巩,“拜真佛。”
二柱子爬到武巩脚下,说:“乡长啊,别判我。叫我干啥都行!”
火候够了,武巩提条件:“还上访闹事吗?”
“打死也不敢了。”
“还跟村里作对吗?”
“坚决配合庞村长。”
“放了他。”武巩让老郑给二柱子解手铐,走之前问他:“动没动小琴?”
“冤啊!她肉我都没碰上。”二柱子委屈的要哭,“小琴哥长哥短地劝我喝酒,差点一瓶啊。我筷子刚夹一块猪头肉,她就把我扑倒在炕上,胳膊肘顶着我小肚子喊叫。我懵了,还没弄清咋回事,所长就冲进来,咔嚓把我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