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只是直直地望着窗外,繁华若梦,你的无拘无束,又是为哪般呢?
“依一可愿…”
“在下打扰了几位的雅兴,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看二位气度不凡,不知在下可否有幸结交?”循声望去,只见一紫衣公子站在倚栏处,唇畔带笑。
师父只是淡淡的哼了哼,未发一言。依一也只是轻轻地福了福,垂下的眉眼看不清表情,只是清冷依旧。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我歉意地朝他笑笑,“这位公子里面请。”
他毫无芥蒂的举步入内,自然落座,唇角微勾,“如此,便多谢了。”
“我姓沈,表字云舟,不知刚才弹唱的,可是公子?”
“正是。”
“沈某今日有幸能闻如此仙乐,还要多谢公子呢。不知公子怎么称呼?”他挥舞着一把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姓荣,沈公子叫我荣…似花便是。”与他虚与委蛇,实觉累得慌。
说到荣似花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眉峰跳了跳,却并未说什么。我伸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
“沈公子请用茶。”
他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知荣公子可愿,借一步说话?”
“似花,今日便到这吧,该回了。”一直未曾说话的师父淡淡开口,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沈云舟脸上依旧淡定无波,未有一丝恼怒的痕迹。只是眼中,没有了那一派的闲适。
“公子真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在身,改日再续。告辞。”
他眼中似乎有一丝遗憾闪过,“既然公子不方便,那后会有期。”
师父淡淡地瞥了沈云舟一眼,眼里寒霜堆积,却并未说什么,拉着我大步朝外走去。
“颜……”
紫衣人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闲适,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其轻蔑的笑。他静静地盯着依一,带笑的话语里却是无尽的冰凉,“蓝依一,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
女子孱弱的身躯似乎抖了抖,但腰却挺得笔直,仿佛下一刻所有的尊严便会消失殆尽一般,声音依旧清冷:“依一知道自己的身份。”
“呵呵,知道就好。”他利落地转身,眼睛里瞬间恢复云淡风轻,唇边带着一丝温润的笑。他挥舞着手中的折扇,款款而出。
依一依旧那样直直地站着,眼神清冷而倔强,许久之后,她慢慢地展开紧握的双手,那里早已血肉模糊。她却低低地笑了,笑容灿烂却彻骨冰凉。
师父仿佛是泄愤一般拉着我飞身乱窜,我需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跟上他的脚步,腕上更是被他捏得火烧般疼痛,天可怜见啊,您老人家的终身大事关你徒儿我什么事,这般地折磨我又是为哪般呦?
腹诽归腹诽,还不是得跟着他的脚步。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才拉着我落到一片草地上。
我揉揉发疼的手腕,看到颜如玉板着的脸,心里很是奇怪,试探性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丫头,你怎么出宫的我不管,你出宫来为何我也不管,但你该知道,你今天这样做有多危险。”
心里突然异常温暖,来自师父的关心呢。儿时的我,没被师父少欺负,只是我又何尝不明白师父其人。对每个人极致的温柔却又淡淡地疏离,唯有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露出真性情。
像儿时那般,垮下脸,满是委屈地说道:“师父,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不为所动,极是傲慢地哼哼:“错了?仅此?”
“当然…不是,”心一横,“今晚我亲手做丰盛的饭菜孝敬师父。”
“嗯?”
“再给师父找两个辣妹花前月下。”
“哈哈,知我者清扬也。”他拍拍我的肩,眼中满是笑意,仿佛传说中的“辣妹”就在眼前一样,“师父真是没白疼你啊,不过,这‘辣妹’是什么样的女人?”
“‘辣妹’啊,就是一类很特别的美女,反正保准让师父您满意就是了。”邪恶的小算盘在我心中敲得噼啪响,颜如玉啊颜如玉,谁让你老是欺负我来着?
暗自得意的我没看见师父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清扬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啊。”他顿了顿,似乎颇为不好意思,“其实不是师父好色,实在是……”
眼睛无意识地朝他那里瞄瞄,“理解理解。”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啊。”颜如玉脸上的笑容更甚,简直就成一朵花了。
无比认同的拍了拍师父的肩,万分虔诚地说道:
“男人,就该对自己好一点,不然长久憋着,会不行的。”说罢扬长而去。
颜如玉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皇宫
“还没找到?”凌煜之双目喷火,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跪在地上的人已是全身发抖,“回…回皇上,属下连日来一直暗中查访,未曾…未曾发现皇后娘娘。”
“这么说,皇后是飞了?”声音冰冷,听在地上的暗卫耳里就像是死神之音。
“属下不敢。”
凌煜之一脚踢翻一个跪在脚下的暗卫,“找,继续给朕找,若三日内再找不着,就不用回来了。”
“遵旨。”
“滚!”
“月儿,终是被你说中了呢,至高至寒,这天下,终没有一个人,愿意与我携手这浩浩河山。”许久,眼里的空洞逐渐被光芒覆盖,“千古帝业,终究要失去很多,东方清扬,你以为你逃得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