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家的我
作者:装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41

树藤接二连三的串联在一起,形成一条数丈的长绳。“闻鱼,记得我对你说的,可要记牢了。”“前辈,可以开始了。”长绳为萧离内力所驱动,带着闻鱼缓缓上升,升的好慢只是这崖太高的缘故,从下面上来天仍是黑的,想来是入夜了。

绳不再上升,闻鱼从中挣脱踏离树藤,在两壁之间往返,幸好剩下的路程并不是太多,一会儿便上得岸来。今夜星光散布显得格外的美,二三个月的封闭生活可憋坏他了,举手投足间发现身上衣物多处污秽、残破,心中寻思找个人家借身衣裳,女装就免了。走了几步却不知该往哪去,攀到树顶见到左边有一间木屋,灯火通明,管他是嘛地方,只要有人烟就不用愁没有衣裳。

木屋的主人每天都在换,因为它并不是谁的财产,但又有人把钱花到这里,任何人都有入住的资格,可它只限居住两人;门外的木牌写得清楚:唯有能者入住。如果你有能力让他人离去你就去试试,没能力的话又想要入住的,为了你的小命走远点吧,此时住着两个人,他是一个侠客,手里经常拿把刀,刀是他的朋友,对朋友尊重句别让它沾染杂质,爱抚的擦拭着,连一旁的大汉都看不过眼,他的动作只会引起侠客的杀意,告诫他不想死就给我滚。

闻鱼站到门口,一开始就偷偷摸摸是他所不屑的,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男子站到门口,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完整的,看似难民的人正是闻鱼,手里的刀格外吸引人。“在下只想讨身衣裳,没别的事。”侠客站起身来,刀垂于地缓缓走向闻鱼,“可以,只是你能接我三招,衣裳有的是。”闻鱼表现的很恭敬,来到屋外的空地站好,到目前为止,只有萧离与他动过手,闻鱼可不满足一个老者带给自己的成就,他想知道自己的功夫是否还算厉害。

侠客来到空地,刀指向对方,“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不跟无名姓之人过招!”说话极是傲慢,抛开过往的束缚,现在的他叫闻鱼,“在下河南人氏闻鱼,敢问兄台贵姓?”“也不怕告诉你,他就是人称‘刀剑公子’的邬羽,你呢是输定了,还是趁早走吧。”不知何时那名汉子抱着他的棍棒出现在护栏边,邬羽也不搭理他,还是看向闻鱼,冷冷道:“接下我三招就算你赢,我出招了。”话刚说完招已打出。

邬羽武功出于云鹤、吹风两大世家,江湖人对此不解,这两大世家向来敌对,为何能有人兼得两家之长,不过两大世家并未对此事做出表态。邬羽待人虽冷淡,却不失他正道义士称号,每有恶人恶事都是除之而后快,今次来恶人岭亦是为这档子事,对手可是大头目,天魔教麾下十大阎君卞城王,其人杀戮成性,邬羽大闹其分舵,卞城王大败之下逃之夭夭,于百日前下得战书:大年三十约斗恶人岭,与邬羽决一死战。料想对方会耍花样,提前几日便来了,倒不想卞城王竟不设防,让原本来搞破坏的邬羽大呼不爽,现在解闷的不是来了。

这一刀很快,乃是吹风山庄奔雷刀法中‘迅雷不敌’,刀快人也快,电光一闪间已在闻鱼跟前,不好躲避惟有还击,噬日刀出鞘无声,有声的是两把刀交锋擦出的音色。邬羽新下一惊,眼前这人虽衣着邋遢,却藏有非凡本事,考虑间又运起‘雷动九州’,闻鱼的‘烈火护身金刚甲’早早备好,任他邬羽如何厉害也奈何不了。“你招快完了,趁着势头未尽再来吧。”本是关心邬羽的话,在邬羽看来却是奇耻大辱,不由手上用力凌空一刀,这一刀劲力很大,若再防守只会两败俱伤,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招式:‘天雷动水波不兴’任他雷的威力再猛在烈,也可以拒之千里,闻鱼以决定的优势逼退劲敌,“哈哈哈……”邬羽大笑不止,但笑声中包涵更多的是颓废,他忽然离去,笑声在林中飘散,就这样结束了?

呆站了片刻,闻鱼收刀入鞘往木屋去了,只见那汉子已躺到竹板上,哼着小曲不理会有谁进来。木屋的仆役领着闻鱼到后边,痛痛快快地洗去一身的污秽、疲劳,整个人都精神许多,饱餐一顿后走在山岭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要是能回去一趟,但此去景镇少说也有常人三四日的行程,若是现在动身,明天应该会到达的,走便走吧。闻鱼迈开脚步往南方向而去,也幸好他没留下来,若是看到众魔围剿邬羽,以他的个性决不会袖手旁观,到时与邬羽的隔膜回愈发的大,凡是都有可能的。

纵使家在天涯海角,归家的心总如离弦的箭,叫人不敢忽略那种力量。闻鱼那如发狂的动作,一路上只管全力冲刺,还好不是他黑就是没有人停留,否则看到的人不感到怪异才怪呢!就在快到景镇的时候,一个人从景镇的方向来,他很平凡但令他不平凡的是他背上的一柄大剑,剑有多长?与他身高一般无二,他的身高是五尺五寸;剑有多重?压得他只能缓缓前进,剑上还有铁索缠绕,能不重才怪呢?闻鱼停在树上看着那人,扛剑的男子也看到他了,走过去后不见树上的人有所动作,竟感到奇怪的回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躲到树上观看?”见那人话说得不好,但语气和善瞧出对自己并无恶意,闻鱼跳下树友善的作揖,“在下闻鱼此去景镇,见兄台扛着巨剑,甚是稀罕,欲问兄台此是为何?”闻鱼走得进了,才看清头发遮掩的他也英俊不凡。

那人调过头看了一下来时的路,那种表情很特别,“兄台你也要去景镇,我能和你一起去吗?我也想去。”他看着闻鱼似乎在想些什么,话语也变得僵硬,与先前的孑然不同,“我啊,一起去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跟你很合得来。”“我叫冉皑,现在四处为家,能和你做朋友,我也很高兴。”“不嫌弃的话,到我家去吃顿年夜饭。”冉皑点了点头,随着闻鱼走动,“冉兄,你这柄剑是为何?”走着走着闻鱼又想到了这个,冉皑转过头看了下,“我也不知道,只是师父临死前,叫我扛着它去游历,大江南北走个遍。”“哦……”

晌午时分来到景镇,街上有的是小孩的嬉闹声,闻鱼往里走却没见冉皑跟上来,回头看到冉皑正在发呆,走过去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我不适合到镇里去,你自己进去吧,我等你。”“好,你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一颗球滚到他的脚边,闻鱼弯下腰捡了起来,就听到孩童们叫唤,说归还他们的球,闻鱼颠着那球甚是好看,不由引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眼前的大哥哥。“你的球技很好,让我想起一个人?”“哈哈,那人是谁呢?”闻鱼抓球在手,少年很爽快的道出闻鱼的名字,闻鱼听后大喜说道:“想不到记得我的人是你呀,你小子是小风,没错吧!”眼前少年亦是大喜,然后满大街的奔走,嘴里道着好消息。

杀人则要偿命,古时留下的铁则,亦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倘若你杀了人却没有偿命,那该是你命里大贵,但你死时会有所不安,冥冥之中早有定数。闻鱼杀了李胖子让李家收敛不少,这才叫做好事;如果李家为此而变本加厉,因而祸害到镇里的百姓就成了坏事,世事本就无常,又怎能用常理去推断。人人感怀闻鱼大恩,听说他回来了,大都放下手中的活,赶到镇门口,倒像是在看杂耍班子。

每个人都嘘寒问暖的说了几句,故乡的人就好似亲切,闻鱼也变回小孩的心态,与众人聊开了。“不了,我还要回去看望我的爹娘……”一个妇人说道:“你的父母已经搬到镇尾住了,恩人的父母我们怎能不善待,你要看去那吧!”闻鱼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了声谢欲往镇尾跑,忽然又折回来到镇门口去了。“闻鱼习了武艺,越来越有大侠的风范,我想我们有福了。”“也不一定,等他知道李家那么对待他的父母,他还不找上门,到时……”“你们全在这里干吗,还不快回家干活。”李家的护院倒成了街上巡视的差役。

“然兄,你在哪里,我是闻鱼呀,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呼声刚止,树丛里就传来响动,来者正是冉皑,身上依旧背着那柄巨剑。“闻兄,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吃的了,是糯米糕子,来尝尝,我们边吃边去我家。”冉皑有些犹豫,“你家?我还是不去了。”略一思考就明白冉皑的难处,“我家是在镇尾的,你不会还不想去吧!”二人靠着矮墙到了睁尾,亲人就在眼前,心里有些害怕,兴许这就是近乡情怯,“冉兄,你的故乡美吗?可有……”他的声音有些激动,任谁都看得出来,“我打小就是孤儿,是师父把我抚养长大的,我没有亲人,但师父胜似我的亲人。”“啊!什么都不要想了,开开心心过大年,你把我这当成你家,我是你的亲人。爹娘,我回来了。”

门并没有关,屋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闻鱼大叫道:“爹娘,鱼儿回来了,爹娘。”里屋有人出来,闻鱼见了大喜,爹字还未叫出口,一个巴掌摔到脸上,“你小子也知道回来,你就这么把人杀了,然后一去两三年没有音信,我当你死了,现在你娘重病在床,你快去看看他。”话说到后来竟哽咽哭泣,转过头不忍心让儿子看到自己颓废的窘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