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使的方向
先声明，许多人，还没到退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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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开始执行降下程序，全员做好下降准备。”
“开始散布隔热胶，姿态控制。”
“下降程序第一层。”
“距离突破大气层临界点还有15分钟。”
这是第二次雅金多维攻防战结束后五天。永恒号去了克莱因派的秘密据点，大天使号则载着三舰联合的主要人物下降地球，去斯坎迪纳维亚王国进行补给、修理、整备以及接下来的政治动作。
降下广播的声音传入阿斯兰的耳朵，却无法掩盖住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的声音，阿斯兰痛苦的捂着头，将自己缩在墙角里，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从眼睛里流出来。
父亲疯了――他一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此时却忍不住在心底怀疑自己的判断，父亲临死的话不停的在耳边萦绕，加上早已逝去的母亲的声音，吵得他心神不宁。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坚持的那些……理念，从灵光一闪而过，到一发不可收拾，“其实是我错了”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直到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也许……父亲的道路……才是对的？
――也许……我们一直在寻找的……根本遥不可及？
――也许……
――不……
他抗拒着，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理由，然后在突然闪现的回忆中颤抖。
很久以前的事了吧，那一次刺杀，父亲扑在自己身上，保护着自己的样子，为什么以前竟似全然忘却了呢？哥白尼，哦，哥白尼……那个和基拉初遇的地方，明明父亲那时难得的经常在家，为何却又只剩下和基拉一起的记忆？
“哈啊！这是我儿子做的啊！”他少见的爽朗大笑，和他的朋友炫耀着自己做的小玩具，而那些东西明明是自己之前拿给他看的时候被斥责为无用的东西……
在回忆中看到的他，竟似乎只是一个骄傲的父亲……
“你看，阿斯兰。”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繁华的PLANT城市，对阿斯兰，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着：“这美景，我必将拼尽一切守护。”
眼泪不住的流淌出来，一滴一滴似乎从心中挖走了什么，让阿斯兰痛的难以自己。他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他想去找一个人。
卡嘉莉，只有卡嘉莉，那个阳光一样的少女，那个坚持理念的少女能解答他的疑惑吧……
他痛苦的摇摇头，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的话：
“――卡嘉莉……救救我……”
那金色头发的少女坐在医务室的床前，静静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的少年。他那紫水晶一般的双眼紧紧的闭着，眉宇间仿佛看到了最痛苦的幻象一样皱起
她轻轻的伸手抚摸着基拉的脸庞，直到他的表情重归宁静。基拉身体上的伤并不重，但是精神上的疲倦却让他整整昏睡了数日，只是间歇性的在中间清醒几个小时。
“基拉……基拉……你快回来……”她如哭诉一般的低吟着，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却被她飞快的擦干。
――回来啊，继续像个傻瓜一样的躲在墙角哭啊！继续温柔的拍我的肩膀啊！或者就算是打我一巴掌，骂我天真也好……不要这么忧郁的沉睡下去了。
她颤抖着，在基拉的胸口轻轻的锤着，然后将嘴唇凑了过去。
王子可以用一个吻唤醒睡美人，公主干什么不能用一个吻唤醒睡公子……
嗯……有的时候吧，笨蛋的逻辑确实很强大……
一个漫长的让基拉没法喘气的长吻，果断的把睡公子憋醒了。
“唔……”基拉发出低沉的声音，徐徐的睁开眼睛。
卡嘉莉飞快的退到一边，用三倍速擦干了又冒出来的眼泪。
“基拉！基拉！你醒了！”
她兴奋的摇着基拉的肩膀，让基拉露出了难受的神色。
“卡嘉莉……”他说着，将自己的上身直起来，不经意的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彼人的温度。
“对不起……”卡嘉莉停止了手上的暴力，眼神游移的看向了一边，却又突然一把抱住了基拉。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着不明所以的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怕怀中的人突然之间消失了。
“我好怕失去你……凯利把自由拖回来的时候我吓得要死，看到你安然无恙你却又一直沉睡不醒……”
刚刚从克鲁泽无尽的言灵梦魇中苏醒的基拉听着少女的声音，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那一切沉重的真实的残酷的言语都在一缕阳光下消融，低沉死寂的心又复活了一样。
他突然反手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这个人，这个在自己最迷茫、最痛苦的岁月里带给他一丝希望光芒让他不至永坠黑暗的少女；这个天真的、笨拙的，让他心动不已的少女；这个执着的、坚定的如阳光一般纯粹的少女；这个……这个，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不！为什么一定要是亲人？为什么一定要是亲人！
一股火焰在基拉的胸中升起，他突然伸手扳过了卡嘉莉的头，重重的吻了上去。
“唔……”少女惊讶的僵住了身体，本能的想要反抗，却又在那嘴唇的温度下迟疑。
――好喜欢，好喜欢，喜欢那倔强表情，喜欢那爽朗的声音，喜欢那和安特留先生争执烤肉加什么酱时候的孩子气。为和你在一起时那亲切的感觉痴迷不已，为你……
基拉贪婪的亲吻着，索取着，手指已经摸索着滑到了卡嘉莉的腰际。
――是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才不要和你做亲人，我要抱住你，我要拥有你，我要抓紧你！
――不是拉克丝身上背负的重量，不是摩卢基奥导师的理念，只是如阳光一般光明耀眼的你，只是可以用你的光芒治愈我伤痛的你……
基拉的手越来越肆无忌惮，顺着卡嘉莉的衣服下摆滑了进去，温柔的抚摸着卡嘉莉的身躯。
“唔……基拉……不行……”理智告诉卡嘉莉要拒绝，但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轻轻的说：“这样不是也不错吗……”那声音让她推在基拉胸口上的手臂越发的无力，伴着嘴唇上的感触一点点的撕碎了她的意识，然后整个人渐渐地躺在了床上。
“啪”
似乎有什么声音？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在意，只是被彼此所迷醉，沉浸在对方的体温中。
基拉的手划过卡嘉莉的背后，将一个小扣子轻轻挑开，然后一把将她的整个上衣都掀起来。
停顿，这稍大一些的动作让两个人的身体完全停顿，因为两个人终于向彼此之外闪烁了一瞬间的目光同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惊讶还是痛苦的人――阿斯兰。
在数秒钟的停顿后，卡嘉莉惊呼一声，背过身去，拉过基拉的被单挡住了自己的上身。
兄妹。奇萨卡揭露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之后，拉克丝和阿斯兰便同时向着自己的目标展开了攻略，而受到打击的两个人也似乎逃避式的接受了另一个人的追求――所以，起码现在从名义上来说，阿斯兰还可以算是卡嘉莉的男朋友。
惊讶或者痛苦或者愤怒，所有的表情都从阿斯兰的脸上散去，他变成了一张扑克。
“对不起，打搅了，请继续。”他颤抖着声音说出这些话，然后转身离去。
什么东西碎了，什么东西从碎片中闪烁了一下。
走过拐角的阿斯兰眼中喷涌出了泪水，而一个想法却仿佛恶魔的诱惑一样划过他的脑海。
――你什么都要跟我抢！
――拉克丝也就算了，连卡嘉莉也是！
对拉克丝，阿斯兰并没有爱到不得了的地步，但和白毛抢了这么久，总归会有一点“自己的东西”这种感觉产生。而自从那一次她被大天使号拣走之后，突然之间对基拉产生了莫名的兴趣……然后，在一切未定，甚至基拉和卡嘉莉的身世还没有被揭露的时候，就主动扑到了基拉的怀里……
卡嘉莉……荒岛的一夜让他对这个少女产生了好感，以为杀掉基拉之后的吼叫让他想要靠近，然后发现她和基拉有问题，收手……我对你够好的了吧！起码我没有在你们还没分手的时候挖墙脚，等到知道你们是兄妹，是不可能的时候才……
可是……
可是……
这个恶魔一样的想法不断的往前勾，挖出了尼高尔，米介尔，甚至哥白尼上两个人相处时的事，最后竟全都变成了恨意。
他颤抖着，发出无声的嘶吼，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墙上。
这倒霉的三角恋……哦，四角恋，很快就传遍了大天使号。虽然调出录像研究为什么基拉醒了之后那三只就都变得怪怪的玛琉很沉默，贱嘴的穆还是不经意的将事情泄露了出去。
拉克丝没有说话，基拉卡嘉莉阿斯兰互相躲着对方，整个大天使号陷入了诧异的气氛中。
“阿斯兰……那个……”被硬推出来执行任务的赛伊在走廊里叫住了阿斯兰。
“什么事？”阿斯兰淡淡的回头，看着这个自然人。
“那个……嗯……听说你心情不好，据说听音乐能缓解一下啦……”赛伊硬着头皮拿出了一张唱片：“歌神云飞扬的专辑――他还在大天使号上呆过呢……我没听过，但是大家都说好的话……嗯……听听看也不错吧……”
头皮硬的像PS装甲一样。
“谢谢。”淡淡的接过唱片，礼节性的点头致谢，身边笼罩着一股阴沉忧郁的气息的阿斯兰转身离开。
赛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觉似乎空气都顺畅了许多……
――还好芙蕾没劈腿的爱好……
如果白沙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一定会笑的。
――嗯……说起来，战争结束之后，应该可以回大西洋看看了吧……芙蕾在阿拉斯加下船之后就再没消息了的说……
眼镜男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现在银色黎明在全球发动暴动，ZAFT的地面部队以及联合军正在四处镇压――反正很乱就对了，现在要去斯坎迪纳维亚我推荐走这条路。”
穆在地图上画出一道线，玛琉看了一眼，头疼的别过脑袋。
“我现在很不想绕路。”嗔怪的翻了翻白眼，对穆的贱嘴行为表示了谴责，烦躁的想杀人的玛琉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更近的路。
“喂喂！就这么贴着海岸线过去，被欧亚联合发现了怎么办？我们还属于联合军的叛逃舰哟！”
“你说的啊！银色黎明闹得很凶，他们没事来管我们要死……”被小P孩们的破事折腾的筋疲力尽的玛琉带点专断的一拍桌子：“决定了！就走这边！”
十月的欧洲大海，隐藏着一场杀机。
“报告！侦测到战舰热源，确认为大天使级大天使号！”刚刚回返本国的温基尔忧郁的坐在凳子上，却听到了这个消息。
“什么？在我国领海？”
“……嗯……是这样……”
温基尔揉了揉额头。真是嚣张的家伙，作为联合的叛逃舰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联合所属国家的领海中。
正好，丢了银色黎明老大的事情让自己很忧郁，这帮家伙送上门来找揍不要怪我――清剿叛逃舰，总比什么都拿不回去好过一些吧？
“全员第一战斗配置，准备清剿联合军叛逃舰大天使号。阵型展开，从左右同时进攻。”
欧亚的舰队迅速展开，在大天使号前方补下了攻击阵型。
“全员第一战斗配置！全员第一战斗配置！”
广播声响起，压抑中的大天使号瞬间沸腾，所有人都在向自己的岗位冲刺。然后，冲进格纳库的基拉看到了正在穿驾驶服的卡嘉莉。
“卡嘉莉？你在这里干什么？”
卡嘉莉露出一个苦笑：“不想只是看着啊……”
“但是这次很危险！自由还没有修好，我只能开着异端出击……”
“我可以把嫣红强袭借你的，我开异端就可以了。”
“不行！太危险了！”
这时阿斯兰走了进来，两个人同时住嘴，不自然的远离了一点。
“我……”基拉偷偷地瞄了一眼淡漠的走上正义升降梯的阿斯兰，对卡嘉莉说：“我开异端出击，你……小心吧！”
――也许战斗一下能好一点吧……
基拉想着，这时候确实没有留手的必要，大天使号上就那么几台机体，卡嘉莉好歹还是拿得出手的那种……
异端驾驶舱里的穆头疼的揉着脑袋。
“嘁！竟然真的找过来……”
暗暗自责于自己的偷懒行为，玛琉半扭曲着脸庞制订了策略。
“MS出击，延迟对方进攻，大天使号全速脱离，同时致电斯坎迪纳维亚王国请求支援！”
“敌方MS出击，异端4、嫣红强袭……正义！”
“MS四五小队缠住正义，不要冒进，只要缠住。其余部队集中围杀异端，嫣红强袭由奇克洛沃夫号牵制，其余战舰追击大天使号。”
双方的MS迅速的交战在了一起，异端比想象中的难缠许多，近30架攻击刃围攻四架异端竟然难以下手，反而被打落了数架。不过因为其中两架都是只卸除武装的，战局还是联合占优。
“那种战斗方式……是自由的驾驶员么……”喃喃自语着，温基尔直接接过了MS小队的指挥。
“现在将机体进行重新编号，进行细节指挥。”
“1、4、7、9左十四。”
“2、6上攻击。”
“散开。”
“锁定敌D。”
顿了一下，温基尔突然用极快的速度命令：
“13上4攻击、6左17攻击、22下5攻击――17、9、4、2攻击！21、26、3、7攻击！”
密集的光束有节奏的划过，终于打下了一架异端。
“什么……”惊讶的看着己方的机体被击落，基拉为敌方诧异精确的火力网颤抖。
站在战场之外指挥，和在战场之中判断，这本身就是不同的层次。
“糟了啊……”穆转头看向后方，大天使号正且战且退，但两艘战舰正紧紧的咬着它，让它难以脱离。
“咦……”温基尔看着战局，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来说，特装机应该给驾驶技术最高的人准备才对，场上现在最强的无疑是正义，但是第二强的机体――嫣红强袭却明显表现的差强人意，竟然被一艘战舰牵制的像没头苍蝇一样。
――难道……
早已听说，这嫣红强袭是奥布流亡首相卡嘉莉尤拉阿斯哈的座机，难道他们在这个时候还敢把这种机体交给那个……自然人的小姑娘？
一个计划飞快的在他的脑中成型。
“散开，圆周移动，接近奇克洛沃夫号！”
“7、9、16、19，攻击B，4、6、20左上11。”
“全体锁定B！”
密集的锁定提示音响彻了基拉的驾驶舱，然后……所有的强袭刃掉转枪口，对着正在和战舰纠缠的卡嘉莉发射。
基拉的大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并且想到了数种解救的方式，可……机体跟不上！这只是一架异端，不是自由！
卡嘉莉做了规避的动作，却终究有两道避不过，就在她要被击落的时候，一块盾牌飞了过来，挡下了那两道光束――正义！正义弃盾！然后，基拉的驾驶舱中再次响起了警报，刚刚竟还有五架强袭刃没有开枪，两次倒转枪口！
异端的反应速度完全跟不上了，刚刚的命令还没有完成，这时候规避动作完全做不出来。
基拉中弹！
虽然在最后移动身体没有被打中要害，却被废掉了双足一手。
“打他！”
不用温基尔命令，自然有驾驶员冲了上去，抛弃瞄准的时间浪费，直接拔出光束刀砍下去。
一道红色的影子冲过来，将基拉撞到了一边，然后被这一刀劈中――嫣红强袭！
直击驾驶舱。
光束刀撕开PS装甲，顺着驾驶舱的下部切了进去。
基拉的呼吸停滞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剧痛引发的惨叫声响彻了通讯频道，深深的刺进基拉的心。
双腿上的疼痛感觉让卡嘉莉颤抖起来，她的声音变得无力并带有哭腔，在最后的最后满怀着眼泪说――
“基拉……我爱你……”
嫣红强袭的下半身掉下了大海，上半身飞出去，在天空中爆开。
卡嘉莉伴随着碎片坠入大海，头盔在半空中飞开，让她的金发在风中飘起。
――冰冷的海水……
她的头脑微微一清。
――也许……这样就不用再背负那许多吧……
基拉和阿斯兰的面孔滑过，跟着是过去的一幕幕。
――真讨厌……要是……能全都遗忘该多好……
她的意识到此为止。
天空中，基拉的心碎成了渣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同样凄惨的吼声，却包含着愤怒，异端用仅存的手臂抽出光束刀，在华丽的进退之间连续砍下三架攻击刃，终于将下手的那架一刀两断――每一击都直击驾驶舱，不再是仁慈的刀。
――你们竟敢！你们竟敢！你们竟敢杀了她！
早已爆开的种子几乎再来个二段爆，基拉的胸中弥漫着惨烈的杀意，直欲将眼前的所有敌人全部焚烧。
整个大天使号，为之一窒。
阿斯兰愣在原地，整个人都失去了动作。
她死了，卡嘉莉死了！
而且……在最后呼唤的是基拉的名字……
痛苦而酸涩的感觉涌上来，他咬着牙齿发出了低沉的惨笑，伴随着的还有满脸的泪水。
――都怪你……都怪你……
――闹什么别扭，干什么从一开始就刻意远离她啊……
――连她也死了，而且就算死也没有想起我……
――我还剩下什么呢？
――不过首先……
――你们全都得死！
“这……就是自由正义的……真正实力？！”雅金多维战场上，自由正义的联手虽强，却难以撼动双方强大的军势，唯一震撼所有人的恐怕只是那一出场时扫荡核弹的一击，但也被随后的各种变数掩盖。但现在，在这小规模的战场上，面对两个暴走的ACE，温基尔真正感觉到了传说的可怖。
“4、9、3，退……12、7……”根本来不及，他的大脑几乎都要跟不上那两个驾驶员的动作了，更别谈下命令。
但是，正义尚好说，异端，是有极限的。
随着一声闷响，异端最后的手臂承受不住负荷从机身上脱离了下去，他彻底的成了一个光杆。
穆飞快的靠近还想继续冲进人群的基拉，将他抱住，向已经成功拉开距离的大天使号追去。
“阿斯兰！阿斯兰！快回来！”
通讯的声音充耳不闻，阿斯兰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其他。
――我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心爱的人，失去了……理想……
――我还为什么存在于此呢？
他的刀劈开又一架机体，向着明显是旗舰的那一艘战舰靠近。
然后，顿住。
正义的双眼闪烁了几下，熄灭。
“撤！撤！”
没有任何占便宜的想法，温基尔满头大汗的喊着这个字，这一场输得太惨，ACE的极限在那里他算终于知道了。
――连你……也不回应我的呼唤了么……
正义向下坠去，掉在海中，沉下。
雅金多维战场，正义受到的损伤也并不小啊……
这几天整备班还只是将被伊扎克一击斩落的手臂接上而已，内部的系统依然处于崩溃的边缘，在经过这样高强的战斗……
四周是幽蓝冰冷的海水，阿斯兰在驾驶舱中静静的躺着，却看到一个奥布制式的头盔从面前漂过，他愣了愣，突然发出了笑声。
――也许就该如此……
他轻轻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中。
卡嘉莉战死，阿斯兰MIA，在到达斯坎迪纳维亚王国的前一日，整个大天使号的空气冻结。
然而，这船上最痛苦的却不止是瞬间失去好友和所爱的基拉和一直自责自己的决定而绝食的玛琉，还有一个之前根本没人在意的人――奇萨卡。
一些历史悠久的家族，都会培养一些死士――对效忠对象绝对忠诚的人。
奇萨卡就是阿斯哈家的死士，而且是阿斯哈家，乌兹米系的死士。
在这个乌兹米殉国，继承者身死的环境下，他……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呢？
疯狂和崩溃在等待着他，但他却在最后一刻自欺欺人的想到了一个人。
他来到基拉的面前，将卡嘉莉遗物中的那张照片取出――这照片总共有两张，乌兹米给的在卡嘉莉手里，孟德尔得到的在基拉手里。
然后，他对着基拉半跪下来。
“你……是卡嘉莉的哥哥……”他的声音颤抖着，却坚定着。
“你也是阿斯哈的继承者……”
“请你……继承阿斯哈家吧！”
过去的天使，从此地开始，分飞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