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凤离王爱玩的名声也传了出去,他一向没有正形,就算上阵杀敌,也有一种玩世不恭的错觉,渐渐的,大家也都不怎么防备他了,只是畏惧着他的冷酷与喜怒无常而已。
至于他百战不殆的事实,也在他游戏人间的表象下,渐渐被人遗忘了。
苏红菱却没有遗忘,她清晰地记得,这个男人匍一出场,就给自己带来了难以言说的压迫感,那种危险的直觉,她只经历过一次:在荒野训练,她被野兽环伺的时候,有过。
还完这次人情,还是远远地避开吧。
苏红菱想。
马车上,三王妃被她的一记手刀打得够呛,仍然在匍匐沉睡着,陈笑白倒很清醒,见苏红菱掀帘进来,他朝她笑笑,“苏姑娘。”
“叫我红菱吧。”苏红菱纠正道:“没必要突然生疏。”
“我也不想,只是冷不丁叫个红菱,总怕太过陌生,结果唐突了。”陈笑白摸摸头,讪讪道。
苏红菱又是一哂:所以说,如果陈笑白有哪天死了,那一定是笨死的。
换个名字,难道人就换了么?名字说到底,不过是代号罢了。
“你的伤怎么样?”她不欲与他废话,很利落地问道。
陈笑白摇头,宽慰道:“皮外之伤,没什么大碍。”
不过,苏红菱显然没有理会他的回答,人已经趋前,不由分说地掀起他的衣摆,按了按肋骨的地方,没什么表情地问他,“皮外之伤?”
陈笑白的脸痛得煞白,冷汗从额头沁了出来,他咬着牙,仍在逞强,“恩,皮外之伤。”
苏红菱于是发了狠心,指腹用力,就这样按了下去。
陈笑白一声惨叫。
马车外,东方疏桐朝外面惨叫声的来处望了望,不禁摇摇头,对一直紧随在马车一侧的侍卫道:“你说,女孩子如果太凶,是不是不容易嫁出去?”
那侍卫流了一头的黑线,回答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只能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做尽忠职守的模样。
好在,东方疏桐没有太难为他,只是云淡风轻地抛下一句,“你不说话,就是没什么意见了,恩,既然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回头我把紫苑许给你吧。”
紫苑,也是王府的第一悍妇,因为是府中总教头的女儿,自小与男人一块鬼混,所以琴棋书画,针织刺绣一样都不会,打架斗殴倒是常事,还兼不讲理,三句两言不合就会动拳头。实在是王府的一块大心病。
东方疏桐想把她嫁出去很久了。
那侍卫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他摆着一副金纸脸,惨兮兮地转向东方疏桐,“王爷,如果属下做错了什么事情,您要杀要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您别……您别……您别这样凌迟属下啊!”
东方疏桐很是无辜,“紫苑是美人呢。”
“佛说,女人如老虎。”那侍卫只当自己是个死人了,硬着头皮,为了自己的终身,反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