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里用得着你管吗?”她冷冷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
但他的手像钳子一样,拽着她的手,她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她被甩到了床头。
他的目光有一股杀气,似乎仅用眼神就要将她杀死。她不由地颤抖了一下,想必此时的她,有一种恐惧漫上心头了。
林小新笑道:“周靓,你不愧是艺术学校毕业的,在我面前演了那么多久的戏,今天我就让你轻松点,从今开始你不用演戏了。”
她坐了起来,垂下了眼帘,似乎是犯错的孩子正在被?嗦的班主任批评。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甚凉风的娇羞……”他突然想起了徐志摩的这首诗,眼前的周靓的模样,却是让人爱怜。
他心里的愤怒居然减少了不少,取代的是一种痛苦。
他说:“你知道你害我多惨嘛!”
她抬起了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她冷冷地说:“谁叫林自强先害我的!”
“他害你关我什么事?我是无辜的!他害你你找他去!你找上我干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几多痛楚与冤屈,他的双目变得通红,似乎有泪水要涌出,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她咬牙道:“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赔偿我的!”
他咽下一口痛楚的哽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平稳下来。
她继续道:“那还是1999年的时候,我跟他认识。当时我虽然带着傍大款的目的,但经过几次交往之后,我还真的喜欢上了他。那时候我才21岁,第二年我就怀了他的孩子,我以为有了孩子他就会跟我结婚……”
“结婚?哈哈,他不是有老婆吗?”他突然笑出声来。
“他说会离婚的。”
果然是少不更事的少女,被成熟男人骗的团团乱转。
“我那孩子名叫林一豪,你也见过的,小豪。”
小豪居然是林自强的儿子?那岂不是自己的侄子吗?
这真可笑,如果周靓跟大哥林自强结婚的话,那自己还跟周靓上床,这岂不是**么?
不对,如果他们结婚的话,自己也不会受到周靓的报复了。
“他一直拖着,拖得连孩子都大了,他还利用我,陈青雷当时不批他的地皮,他就拿我当礼物送到陈青雷那里……你说,你说!我被他害得惨不惨!”她嘶声道,眼泪滑出眼眶。
“我还以为他迫于无奈,我以为我只需要等待……自从我到了陈青雷手中,我就知道,我就是一个玩物而已……”
他哼了一声,他觉得很好笑。当了婊子又树牌坊?那当初又是谁想傍大款的呢?
她大概看出了他的鄙视,她继续道:“自从到陈青雷那里之后,我就连想死的心都有,陈青雷那个变态喜欢玩**,拿皮鞭抽我,拿蜡烛油滴我,他还是个性无能,只能玩这些!”
她**裸地将那些事情说了出来,简直他闻所未闻,以前也只是在日本A片中看过那些镜头,而如今她所提到了陈青雷居然也是此道爱好者。而她为此抱怨痛恨的是什么?难道是陈青雷未能满足她的正常生理需求吗?还是林自强对她的抛弃?
这个一个不简单的女人,他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辞,虽然他现在只有面对着她一个人,只能听她一个人说话。
“后来陈青雷被刘铮给搞下去了,刘铮又把我给霸占了,刘铮那背后是黑社会,我怎么敢违抗他。如果没有林自强的话,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也令人心碎。
但他觉得这是一出大大的闹剧:“那你怎么不说说自己主动勾引林自强的事情呢?”
“我没勾引他!是他骗的我!”她怔怔地道,“我同学带我去的酒吧,我只是陪陪她而已,后来林自强就说要带我去兜风……”
果然是大款们屡试不爽的招,豪车,富豪,别墅或大酒店,一切在金钱的堆砌下熠熠闪耀,哪怕是中年谢顶的秃驴,也显得风度翩翩。
“后来,后来我就跟他一起了……”
林小新突然觉得自己不够严肃了,明明是自己兴师问罪来的,怎么变成了她控诉的斑斑血泪史了?
他只好插了一句:“那你陷害我的事情呢?”
“那是刘铮安排的,他没叫我跟你上床,我怕你不上当,就……”原来红酒旧歌美女,只是一幕温情脉脉的陷阱而已,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很搞笑。原来一夜情也是拉近人们距离的一种方式,零距离的接触与摩擦,他缴械投降。
“告诉你,没有刘铮,我也一样要报复!谁叫你撞我枪口上呢……“她吃吃地笑起来,那笑里还带着泪光,说不出地狰狞。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发疯的女人,所以精神病院里多的是疯女子,连恐怖电影中鬼大多是女鬼。大概是男鬼怨念太浅,成不了气候。
她盯着他,严厉的眼神有点松弛下来,他感觉到寒意在慢慢减少。
她说道:“你坐牢是我对林自强的警告,不过他很聪明,早早就收拾好了,你一出事,他就溜之大吉了。我只恨没让他坐牢!”
难道大哥是因为自己出事儿逃离西海的吗?仅仅是因为如此吗?
他有点头痛,几件事情似乎不能完全串联在一起。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现在挑明了,我也不用再演戏了,你想怎样就来吧,我无所谓了。”
他也顿时感觉到轻松了,对着一个女人演戏是非常累的,尤其是面对擅长演戏的女人。
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说,难道拿刀砍了周靓?即便有如此仇恨他也下不了手。
那还能怎样?
他紧锁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人生不是所有时候都是有选择的。就好像大学食堂里的师傅烧菜很难吃而且经常吃到苍蝇的尸体,但你不能选择其他食堂,你只能选择吃或是不吃。
而这个可笑的闹剧被解除谜底之后,竟然是如此简单。一个被抛弃被玩弄的女人,在男人群中的周旋而设计的一出报复。
只是,自己是这一出戏中的最大受害者。
谁还敢说人生不如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