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突然打了个冷战,博雅关心道:“怎么?冷了?”窗子关的紧紧的,火炉里的火也烧得正旺……“绮凤!”他冲殿外喊道。
“奴婢在,国舅爷有何吩咐?”守候在外的绮凤忙不迭应道。
“将火拨的再旺些。手炉也拿给娘娘。”
“是。”
办妥一切,绮凤悄然退了出去,殿内仍旧只剩楚氏兄妹俩。
津雅怀抱手炉,冲兄长笑道:“真不知哪个女子前世修来的福分,今生得以消受哥哥如此的细心?”只是,他不知自己实乃心寒。
博雅摇了摇头,脑海中又自浮现那张似是烙印在灵魂中的容颜。
“那位东方姑娘,还没有消息?”轻易虏获兄长一颗英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
“她?”暗自叹口气,博雅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怎么说呢?说那个女子不仅是有夫之妇、兄弟的女人、母仪天下的皇后、更是妹妹的情敌不成?“先别提她了,还是说说你和皇上吧,”相比之下,自己的爱情反正注定无望,他只希望雅儿能有个好结果,“见了面,他怎么说?”连日的冷落,不能没有个说法吧?
“能怎么说呢?”他,已不是“他”啊,“哥,你不觉得皇上自南行归来便有些不对劲儿吗?”
博雅闻之皱眉,她既这么问他,可是……“你发现了什么?”
摇摇头,津雅道:“不只我,还有皇后!”
“她?”
“我们谈过,都觉得皇上有问题,皇后说,曾在金陵见过皇上夜半的蓝眸。”
“蓝眸?”
“不错,我也见了。”
“怎么会呢?”与未央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太过感情用事,他严重的皇上可一直都是无比正常的啊,况且叶楚两家都没有异族血统……
“哥哥可知我因何搬来慈宁宫?”
“据说,是钦政殿夜有悲鸣?”有人传说闹鬼,但世上哪里来的鬼呢?
“那便是皇帝哥哥梦中发出的!”她苦笑着陈述一个事实。
“什么?”博雅大惊。
“我夜夜不得安枕,醒来的他却似全不知情,皇后晓得后,怜我有孕在身,才作主让我迁来此处。”
“她也知道?”他有些不解了,共侍一夫又背负家仇的两个女子何以能有商有量?
“皇后她——是个好人。”好到——身为情敌的自己也情不自禁喜欢。
“的确是。”
然而这样的好人却被爹爹害得好惨。两兄妹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点。
沉默。
半晌,博雅才问道:“皇上他——闹了这许久,可知是什么原因?”
津雅摇了摇头,“没人能真的说出为什么,只不过,大抵心里有个数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问,好奇,也关心。
“哥哥可知太后当年产子内幕?”
“内幕?”何谓内幕?
“你我只道姑母仅皇上这一点血脉,殊不知她一朝分娩原为双生!”
“双生?怎么可能?”既是双生,如何世人皆不知晓?见妹妹一脸肃重,不似说笑,博雅不禁乱了思绪:“那另外一子身在何处?你又是怎么知道?”
“另外一个?”津雅苦笑,“另外一个可不就是如今大大困扰我们的那一个嘛。”
“此话怎讲?”博雅心中一动,追问。
“我也是无意间自爹爹与太后的争论中得知。原来叶氏传承尤忌双生,为了储君之位,爹爹做主,将姑母所生另外一子……”她话没说完,已是忍不住再打一个寒颤。
此时此刻,博雅已尽知她未尽之意,心底不禁嗖嗖直冒寒气。怎么说也是至亲骨血,当年那兄妹俩如何忍心?他又狐疑:“你怎么又说……如今的皇上……”
“也不知皇帝哥哥何时得了真相,更不知他如何就上了心,据皇后所言,他夹在孝义之间,本就两难,更兼对那位一出生便即夭折的孪生兄弟心存歉意,渐渐竟郁积成疾,将自己当成……”她叹口气,“连心性行事也大大不同往日,果真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此说来,是病?”
“看来不假。而且,竟似日间的情绪也不对了。”那日他言辞间的决绝,她至今不能忘却,曾经的数年情分,却丝毫不念,他怎么可能还是自己那多情的皇帝哥哥?
“但——蓝眸?怎么我不曾见过?”
“说到这个,我也不解了。皇后也说皇上虽然性子已全然不同以往,却并不曾见过他在日间现出蓝眸,偏我却……”奇怪啊,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得到?细究起来,这事情还真透着蹊跷,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