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若有对错,在他和长歌、雅儿的三角缠恋中,又是谁对,谁错呢?
说不清的。
人的感情太难控制,无关理智,它只管自己的心,喜欢就是喜欢,认定了那个人,又哪里还会计较他或她的地位和身份呢?即便那个人是乞丐、是逃犯,喜欢的心意依然不会改变。
同样的,当时光流逝,感觉也可能会一点一点的变淡,直到那份喜欢不再新鲜。
未央的心里倏的一惊,变淡?可是就像自己对雅儿这般吗?十几年的感情啊,也会变?
“皇兄?”
“啊?”
“你怎么了?”未封见他神色遽变,有些不明所以。
“没事。”怎么跟他说呢?变心,算不算有事?他苦笑。
“皇兄。”未封轻轻的唤他。
“嗯?”气氛一时变得迷惘起来,两兄弟都有些恍惚。
“你、你心中究竟是如何看待皇后?”这个问题,在他心头萦绕多时,以前他是想,不爱她,可不可以不要伤她?如今呢,皇兄对她的感情分明已经变了质,再说不爱,恐怕是欺人也自欺了。但他却仍想知道,身为皇上,面对两个女人,他究竟会作出怎样的决定。
“这个,恐怕不是朕所能决定的吧?”未央反问,云长歌不是寻常女人,在她面前,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主动权,不是吗?
叶未封心知他还是不肯面对,一时无语。
“潇儿那边可有信来?”他感觉心里乱糟糟的,没一刻平静,情事、家事、国事,怎么会任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说是已经在修习易筋经,体内的毒也清的差不多了。”
“哦?”未央心情一松,“这个沈惊逐,当真奇人,少林易筋经居然也能给他借到。”
“易筋经据说乃是少林从不外传的武学经典,为“三经”(易筋经、易骨经、洗髓经)之一,相传为佛教禅宗祖师达摩所著,绘有六十四图,按之修练可使神、体、气-----即人的精神、形体和气息结合起来,使五脏六腑、十二经脉、奇经八脉等得到充分的调理。潇儿能够一窥堂奥,实在也是一种机缘。”
“不错,”未央点头,这孩子,如今可也算是苦尽甘来]因祸得福了。
“这沈惊逐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够为常人所不能?”未封对他实在好奇。
“这个,”未央无奈道:“朕也很想知道,就看唯一知道根由的皇后肯不肯说了。”
“皇后?”未封诧异,她如何知道?
“怎么她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沈惊逐是她的师父啊!”
“什么?”叶未封一时呆住,沈惊逐是长歌的师父?怎么会呢?
当初,他问及她师承何人时,她曾以“先师乃闲云野鹤”带过,怎么如今竟是在生的,而且还如此年轻?诅咒师长,乃是大逆不道,她为何要那么说?
他这边满腹狐疑,叶未央却只道他难以相信,不由干感慨道:“朕原也不信,但是,事实如此,却由不得你不信。听说长歌从八岁开始,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这位师父,是以感情深得很。”深到那份默契让他妒嫉。
“是吗?”未封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抽离,他心中有个预感,这个沈惊逐跟长歌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师徒那么简单,虽然他没有任何证据,却就是有这种直觉。
“你在想什么?”见他神色不定,心神恍惚,未央忍不住问。
“啊,没什么。”他忙搪塞过去,不作准的事,自然不能乱说,何况,事关长歌,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了。“对了,回宫之后,可有去见过太后娘娘?”他忙转移话题。
“有。”提到这个,叶未央又不由皱眉,她显然还在生他的气,怪他夺了她的权,失了她的颜面。
“怎么,她还是不能谅解?”
“哪儿那么容易。”他苦笑,感情啊,建立起来很难,要毁掉,却可以是一朝一夕的事。从小到大,为了得到母后的欢心,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没想到,失去,却是如此的简单啊。
感觉到他的失落,未封心中也难免黯然,两人本是一起长大,他又怎会不明白这位天之骄子有多渴望母亲的爱?
只是,生在皇家,注定了六亲不厚,母子缘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吧。
“别想太多,太后她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他只能如此安慰他。
“会吗?”会吗?他问未封,也在问自己。真是好笑,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别人又能给他什么样的答案呢?
心中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她不会!她永远不会明白他的苦心,更不会回头看一看他。是她的亲生儿子、至亲骨肉又如何呢?
终有一天,两难时,他会成为她必然放弃的一个。
血浓于水,终究也敌不过她心中大过天的楚家和权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