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418|H:303|A:C|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12/25/59464634342591442185255800330.jpg]]]艾利希.格里茨(Erich.Gerlitz)在Aprilius.One水净化工厂的员工休息室里抓到了第四张A,他差点没忍住要笑出来,好牌、赢钱――谁都会对这种事情高兴。
现在是格林威治时间的凌晨00:23,距离其他人来换班还有37分钟,那些家伙从不会提前换班的时间,也不会迟到,格里茨和他的赌友们也不例外。
感谢安排值班表的那个马克思――只有赢钱的时候,格里茨才会这么想,进账状况和现在相反的时候,他会不停的腹诽那个“和**创始人浑身上下只有脑门相似的同姓死板中年人。”现在已经赢了140马克80芬尼,抓紧时间感谢一下,如果可以赢得更多,格里茨会斟酌一下去亲吻工厂大门口雕像一样的士兵们的可行性。
作为一个普通的维修工,战时和战后的区别是没有兵役,宵禁会解除,物价会回落,不用再担心殖民卫星张开“耶利哥之墙”(Wall.of.Jericho)防御联合联合的变轨光线大炮时的大停电……之类的事情。如果能增加薪水或者福利的话,格里茨也会更加体会到战后的美好,只不过,目前没有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格里茨的愿望会美梦成真,蜗居从工作宿舍换成中等住宅的距离还是那么遥远的不像话。
弗朗茨.伯梅(Franz.Boehme)――格里茨对面的搭档,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技工等级考试的结果,还有他老婆下个月就是预产期。如果能够顺利成为高级熟练技工,那么家里新增一张或者几张嘴的压力能够因此缓解一下。
其他两个人也是差不多的心思――战争快结束了,联合、Blue.Cosmos、LOGOS都完蛋了,恐怖袭击和间谍什么的离他们距离又拉大了一截,大家脑子里想的都是提高生活质量方面的内容。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空气中多了些东西,带着赢钱的喜悦和数钱的懊丧一起被催眠瓦斯送进了睡眠时间。
“一切顺利,可以开始了。”
穿着黑色风衣,戴防毒面具的入侵者一共两个人,个子较小的拿着数据终端快跑着,高个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很有些午夜散步的味道。
在他们过去之后,几个手掌大小,有着类似螃蟹外形的小型机械挥舞着多关节的机械短腿跑进休息室,对陷入沉睡的赌徒们开始注射一些蓝色液体。
“有这种高级玩具,以后也不用在财政预算里编列间谍培训的秘密开支了,反正从使用效率、成本、可以投入使用的周期来看,人类怎么也没办法和这些微型机械比的嘛……”
高个子防毒面具下传出慵懒的中年人声音,有点无精打采,还有点玩世不恭。
“我认为作战中闲聊是很无聊的事情,旅队长阁下。”
小个子的防毒面具透出不满的的气息,从声音来判断――是个个性认真的年轻人。
“抱歉,抱歉,二等兵,不,是勤务兵。我会注意的。”
“请你好好记住人家的军衔和职务吧。”
“尽量吧。就像这种午夜散步一样,我会尽量的做的。”
“是作战……啊!”
小个子似乎只顾着抗议而忽视了脚下,身体失去平衡将要开始扑到的时候,有力的手拉住了他的衣领。稍显瘦小的身材被那样拎着实在有点像是戴防毒面的仓鼠被人揪着似地……
仓鼠穿着军装还是有萌属性,就算拿着冲锋枪,戴防毒面具,套着战术背心还是一样的萌。
――大多数萌属**好者,特别是女性都会坚定不移的说出上述论点的。
不过从恢复平衡开始的所有动作都和萌无关,只是标准的作业程序。
把陷入昏睡、正在接受注射的职员们从工作台上扔到一边,黑色大衣里掏出模块盒插入,蓝色晶体闪烁着幽冥气息的光芒。
标示“消毒剂”的运输车在红色灯光的指引下一如既往的驶进给水区,在几个大水池中间的行驶道停稳之后,硬式输送管迅速连上卡车的接口,和注射进工作人员体内同样的蓝色液体开始快速注入给水池。
“注水开始!”
让蓝色液体完全溶于水源没花多少时间,随着口令和按下按钮的动作,成分诡异的饮用水开始输送进Aprilius.One每一处饮用水终端。
September某处房间,2公尺长、半公尺宽的Orihalcon不停的闪动亮光,一旁的银幕上从Januarius到December的所有殖民卫星标志就像染上某种快速致命病毒一样,正在被快速的从白色渲染成蓝色。
“好的,我知道了。”
少女关闭掉耳麦里的通讯,显示屏上对应Aprilius.One的标志也开始迅速变蓝。
“PLANT所有殖民卫星的供水设施已经全部占领,24小时内确保全部……感染。”
斟酌了一下之后,少女还是选择了这个医学术语。
不过,考虑到相关技术的特性――那种将跨领域融合出来的技术,只是为了满足连**都算不上的偏执,用病毒什么的来形容……
何等的贴切啊――
“万事顺利,就连我这边也是。”
真皮黑色风衣的下摆随着皮鞋在地面踩出的节奏晃动,白衬衫和黑色领绳亲密的组合在一起,遮挡双眼的墨镜现代潮流感十足,却和这个房间的光感度严重不搭调。
并不是像乌鸦或者深海鱼的伪装色,本身如同黑夜般存在的少年走到了Orihalcon的跟前。
“那些家伙听话就好。”
绿色短发的少女,像是叹息般的话语稀释出来。
“我是用他们最喜欢的交流方式进行简单、直接的沟通,他们也很好的理解了我要表达的东西,皆大欢喜。”至于AI――它们可全都是从我这里衍生出来的产物。
单方面的宣言,有点不良少年街头打架获胜后炫耀的味道,叛逆期的味道夹杂进成功人士的措辞里调和出怪异的和谐。
“不从早到晚不停地揍那几个混蛋,他们是不会老实的。”
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暴力家庭的家长作风,甚至可疑团伙头目的少年用轻松的语调诠释所谓“简单、直接的沟通”。
不过考虑到对象的问题,那种事情也无所谓了。
毕竟是些瞄一眼调查报告,就能得出连对他们连一丝一毫的同情都不必要的结论。
“所有的准备就绪了,现在我们就等着吧。”
依稀看出英俊的脸部线条,即使被墨镜遮挡住眼睛,也可以看出那是张充满青春期气息的脸,在Orihalcon的的蓝色光芒下笑着。
“明天议长大人哭丧着脸的样子,还是有期待的价值的哦。”
对人类的善意与良识不抱任何的幻想,仿佛洞悉人性本质的戏谑笑容。
党卫军全国总领袖的重要演讲。
先这个讯息四通八达的年代,要把这个内容通知下去要花费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现代社会的讯息传播速度对于集权国家也不全然是坏事情。
绝大多数并不关心政治的老百姓一如既往的对这种事情不上心,只是当成某人在替伟大议长背书的节目,同时思考着该怎么样把亢长无聊的演讲时间打发掉,反正除了黑制服之外,只有狂热分子喜欢那位大人的演讲。一小部分热衷把政治戏码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的人则在猜测――是不是又有人要掉脑袋了?是**官员还是哪里的**分子?要不要和别人来打赌?
至于官员们更多的是疑惑,如果是宣扬伟大议长的功绩,那么这个时间点显然选错了时间,这会是克尔斯腾阁下迟到的祝贺以及宣誓忠诚吗?
在直播大厅里站满了各种身材的黑色制服,党卫军系统内屈指可数的要员们也都到了现场,巴洛克风格奢华装饰的现场充斥着人们的议论。
“全国总领袖阁下不是刚去边境视察,怎么……”
“只是例行巡查,可这个时间跨度……”
“代为下令的可是弗兰克旅队长。”
“议长阁下那里说什么了吗?”
没过多少时间,直属亲卫队的值日卫兵吊高了嗓子。
“先生们,党卫军全国总领袖阁下到!”
充满权谋和利益交换的喧嚣立即终止,人们切换上庄严肃穆的效忠面孔,毕恭毕敬的等候那位大人的到来。
演讲台后的通道里传来节奏感整齐的脚步声,下意识的,大家挺直了身子。
“呃?”
响起来的不是立正、敬礼以及“Heil!”的呼喊,而是异口同声的错愕。
带着强劲压迫感的党卫军全国总领袖阁下没能从人们期待中走出,黑色风衣的少年闯进视线范围之内。
“大家全都来齐啦?真是辛苦了。”
双手抓着演讲台的边缘,像占据教室讲台的问题少年般堂而皇之的迎接各种视线,飘逸的说着。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党卫军全国总领袖,同时也是PLANT(Peoples.Liberation.Acting.Nation.Of.Technology――立足于技术的民族解放国家)名下所有殖民卫星的主宰――羽.飞鸟。”
直播大厅被短暂的沉寂所笼罩。
炸锅的马蜂窝一下子就把强加的沉寂打了个粉碎,纷乱、嘈杂且毫无头绪的各种声音开始交汇。
“别开玩笑了!克尔斯腾阁下呢?”
“飞鸟局长,别以为你得宠就可以恣意妄为了!!”
“保安局的人呢?”
“卫兵!卫兵!!!”
“把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疯子抓起来!!”
在人群开始变得更加歇斯底里之前,端着突击步枪的卫兵开始围过来,保险被打开,子弹也压上了膛。平日里严苛的训练终于发挥了作用。
深吸了一口气,羽摘下那副有过度拉风嫌疑的墨镜,脸上浮现出嘲弄他人般的不逊。
“大家还真是……都不是小孩子了,还那么容易情绪激动。”
红瞳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嘴角划出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
“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是主宰好了,莎朗――”
蓝色光芒从通道里的黑暗绽放,人群的喧嚣和动作全部停止,PLANT殖民卫星的每一条街道、社区、房屋、角落里的所有人正在说的话、正在做的事情、正在思考的问题――全部定格在蓝色光芒闪烁起来的那瞬间。
停下正在迈出的步伐;
放下瞄准中的枪;
搁下正在通话的耳麦;
放下手中的饮食;
安放不再哭闹的孩子;
撇开脑子里的思绪;
“Heil.Asuka――!!!!”
斜举至视线平齐的高度,身子和旗杆一样笔直,语调没有起伏的口号――
所有、每一个、全体的PLANT国民都这样做着。
整齐划一,没有任何差别,不存在丝毫的误差。
木偶们的赞颂连殖民地外壁和真空的宇宙都无法阻挡,通过各种通讯方式在全世界扩散,毫无感情的欢呼,和雕塑般的僵硬表情冲击着世界。
“Heil.Asuka!”
“Heil.Asuka!”
“Heil.Asuka!”
在这种录音机反复播放着同一首赞歌的浪潮中,羽转向一旁的通讯界面。
露出灿烂的微笑――简单到就像是等待对方的回答似地。
“PLANT本土全部120座殖民卫星、全体近1000万国民――我不客气的笑纳了哟,议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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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Angel的休息区安静的像是没了活人。
如果不是阿斯兰的嗫嚅,短短几分钟的沉寂就几乎和永恒画上了等号。
“羽……他干了什么?”
早已习惯战场而几乎遗忘的呕吐感涌上来,脑中被不快和震惊弄得一片苍白。
短短的一篇演说所带来的冲击丝毫不亚于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世界的局势被那轻佻的笑声搅动变得更加诡谲。
“他在想什么啊?!”
“没疯吧?”
“PLANT到底怎么了?”
“等等,我到现在还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究竟怎么了”
疑惑、焦急、迷惘共同造就休息室里的混乱噪音,并且不断扩大。
大家都想找到自己能接受的答案,然后把那个答案当成唯一的解释,毫无疑问的去相信。
拍拍阿斯兰的肩膀,基拉的眼角朝外面斜了一下。
脱离持续纷乱的人群,走廊里的新鲜空气也没有让气氛活跃一点。
未来的开普勒、海森堡、爱因斯坦一下子变成了奥地利小胡子下士?消化这种剧烈转变带来的冲击需要时间。
阿斯兰也正在挺过这个时间段,这种经历比别人丰富一点的他花的时间也比别人少一些,然后发出恍然大悟的感叹。
“羽……早就准备好一切了啊。”
“恐怕很早就开始谋划,加入ZAFT、第七计划科、凡尔纳设计局、党卫军全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深谋远虑的就像议长……不,已经在那之上了。”
基拉像是在赞同,也像是称赞,但表情却比他的话语复杂得多。
曾经以俘虏的身份和兼职狱卒的羽共处过一段时间,对他的能力和处世态度有一定的了解,也隐约察觉到他反抗的企图,但那时候――甚至是在羽发表演说之前的几分钟都没想到他玩的这么大,甚至把整个世界都毫无差别的卷了进去。
即使猜测到之前的暗杀是诈死、接着死亡的掩护可能在暗中进行着什么计划也毫无意义,他的计划无视任何阻碍的顺利进行着。
PLANT已经成了他的囊中物,他理想中的社会形态也开始成型――一如之前的狄兰达尔议长那样意气风发。
他会比狄兰达尔议长更受欢迎,或者说比议长的计划更能让大家安静的接受设定好的命运吗?
――除了否定不存在其它任何答案。
议长的Destiny.PLAN都未必能让大家心甘情愿的顺利接受,羽搞出来的东西比议长还要极端百倍。
基因、身体素质、智能、接受教育程度、社会贡献度、客观环境互动影响、整体计划协调性……将一切彻底计算、平衡分配,不存在任何的误差和意外的协调一致的完美世界,听上去似乎非常美好。
但计算一切可能性之后,任何计划外的可能性以及人类的思维能力都被抹杀,人们不再思考未来,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就连繁衍下一代这种事情也是按照程序去完成名为“男女交欢”的受精作业,然后生产出名为“孩子”的新零件。
人类本身的感情和思想已经毫无意义,整个世界只是一间按照羽的想法在运行的巨型实验室,大家都成了烧瓶、试管、溶液、石蕊试纸,只是这样而已。大家被迫这样活着。他们甚至没有被赋予过凭自己的意志选择生存方式的自由。
“那种世界没人会接受的――无论哪里有多么和平、有多么完美无缺。”
基拉的叹息中甚至包含了憎恨,仿佛连带对他自己的出身、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一并厌恶起来。
羽冷笑的映像和那张父亲褪色的照片重叠起来,合为模糊的一体。
超越极限、创造纪录、追求完美、更进一步;
那些所谓的“天才科学家”以此为目标,以此为保护追求着他们的理想、他们所理解的美好,而这个过程中对生命的尊重、对人性的尊重以及最基本的伦理道德统统都被舍弃、践踏。
怪物。
疯了的怪物。
而且他们对所作所为不抱丝毫疑问,深信不疑那就是正确。
“议长不会就此默不作声的,应该已经采取行动了吧,羽的手里只有驻守殖民卫星的部分本土防卫军、党卫军,就算加上全部无条件服从他的国民面对议长这边的战力……”
阿斯兰将话题转向更实际的方向,就力量对比来看,羽只占了数量优势,但这个年代早就不是单纯人多就一定能赢,在重武器以及操作人员和武器的磨合方面完全是议长方面一边倒地有利。
ZAFT在宇宙的战力还是相当有看头的,即使没有CE71年9月末的地球联合军宇宙攻击群那种恐怖的数量和火力密度,也不是老百姓和守备部队组成的杂牌军可以抗衡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
阿斯兰看着舷窗外的风景,表情呆呆的。
“议长大概会去联系拉克丝吧。”
基拉的回答将阿斯兰之前的推论全部推翻,然后给了一个很快就能接受的解释。
“议长可能采取的对策应该也在羽的预测之内,并且准备了相应的对策。”
仅从外表是无法得出“凡事都会算得很精的男人”这种结论,在这种近乎伪装色的强烈反差下,却是个不折不扣、100%的纯正腹黑少年。
很难想象那样的羽会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下,展开反叛行动,让忠于议长的军队无力化的策略也肯定一早就部署完毕,对此浑然不觉的议长恐怕正坐在他的位置上发愁吧。
“我们也该选择靠那边站了。”
阿斯兰的声音变得苦涩起来,尴尬到像是笑话的东西在从喉咙到舌尖反复滚动,最后艰难的吐了出来。
“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单项选择。”
议长的计划肯定不能接受,但要选择淡定的接受羽的方案更加彻底的不可能――连想都不要想。
“和议长并肩作战打倒羽啊……”
基拉挤出僵硬的苦笑摇摇头,这个选择还真是冷的可以的黑色幽默,如果“并肩作战的对象”和“要打倒的对象”互换一下名字的话,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提不起劲了。
一厢情愿改变不了现实,正想去格纳库换换心情时,舰内广播插了进来。
“基拉、阿斯兰请立即到舰桥来一趟,事态紧急。重复一遍,基拉、阿斯兰请立即到舰桥来一趟。”
面面相觑一秒之后,苦笑着朝舰桥方向迈出脚步,路过休息区时,讨论争吵的声音有传过来。
感受得到大家的迷惘、混乱、焦急、烦躁等等感情,但不想去多理会,也没有时间去参加到其中去。
狄兰达尔议长的邀请和拉克丝做出决定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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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工作和生活重新稳定起来了,接下来基本都是周更,每周五晚上20:00之前会准时更新,大家以后每周五晚上搬好板凳准备围观就行了。另外主角和黑皇帝是不同的,马车结局在他亿万光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