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水是个公务员，在x局工作，是个中层领导，虽然够不着公务员的级别，可大小是个股长，比一般的公务员还高一点，爱人章淼是县委某部委的办事员，小两口过的虽不富裕，家庭倒也平淡和温暖，让他们闹心的并不是家庭的琐事，而是繁琐的人际关系。

春节到了，别人都在置办年货，准备过一个吉祥快乐的春节，而于小水和章淼夫妇都在为过年发愁，夫妇俩所在的县是个贫困县，小两口的工资加起来只有两千元，虽然他们只有一个孩子负担不算太重，但双方还有各自的老人，他们都是农村的农民，过的都不富裕，还有七八户亲戚，过年的礼物都需要他们打理，其实走亲戚倒也没什么，有了就多买，没有就少拿，谁也不会怪罪只是一种礼节显示一下亲情，最让夫妇俩闹心的是城里的人际关心，春节将至，于小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整天愁眉苦脸，嗨声叹气，爱人章淼知道丈夫的心事就劝于小水说：“别犯愁，过年也没有标准，穷人穷过，富人福过，再穷也隔不到年前，照样要过去，于小水嗨了一声叹道：“自己过穷过富不要紧，可这门头差事总不能不走吧？”章淼说：“门头差事礼尚往来也得看家当，有了就多拿，拿重一些，没有就少拿，拿轻一些。”于小水说：“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章淼：“你当个股长也不想进步当副局长，没有野心就不用巴结领导。”于小水：“这，你不懂，现在的事说不清，想进步的想当官的，就得花大钱、送大礼，不想当官的、不想进步的也得花钱保住自己眼下的位子，即使当的办事员，也想看领导一个好脸色。”章淼：“拉倒吧，什么也不图，管他脸色干什么，他的脸色不好看躲着不看就是了。”于小水：“这，你还是不懂，你在别人手下混事总不能天天躲着吧，再说，你躲也躲不掉，躲也躲不开，他会想办法找你的不是。”章淼心疼丈夫关切的问：“那你说该怎么办？”于小水说：“该咋办就得咋办，有一年春节我没有上领导家里串门，年后，我向领导请示工作，领导脸上不好看不说还不搭理我，害得事情没办成，最后终于请领导吃了一顿饭给领导买了一件衣服才算了事。”章淼说：“你也别犯难了，咱该咋办咋办。”于小水：“说的也轻巧，可钱呢？”章淼问：“咱俩元月份的工资不是还没取吗，两千元不够吗？你拉一个单子我们算一下把所有该串的门都拉出来，把该送的礼，送什么礼也都拉出来算一下需要多少钱。”于小水点点头，拿出钢笔和笔记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算起来，随后发现有八门亲戚需要串，其余的是人际关系、上下级关系，于小水的x局里有一个局长、一个书记、七个副局长、一个纪检组长、还有工会主席等共有十一人需要串门。之后他们把礼单拉出来共有二十余家，这还不算，于小水说：“老张是个老人，介绍我入了党，老李在领导面前给我垫过言，说过好话，还有办公室主任是领导的红人、财务股长和会计都是实权派，最后一计算共三十五家，把所有的人都列出后，他们又开始计算给某某送什么礼物，根据每人的权利、社会地位把礼物分成五等，最高的三百元、最低的二十元，结果一算需要现金五千元，小两口傻脸了，这该怎么办，把儿子几年的压岁钱两千元拿出来还差一千元，如果把这钱花出去，自己难道就不过年了吗？小两口愁眉不展，章淼急中生智：“压缩礼物的份量不就有了。”于小水：“这礼物本来就很轻，再压缩就起不到串门的作用了，甚至还会起到副作用。”章淼：“那该怎么办？”于小水点燃一支烟，一声不吭大约停了半个小时：“有了。”于小水计上心头“压缩人数”章淼拿出单子说：“去掉谁，你看谁的门不串行？”于小水接过单子用笔圈了十来个，第一个就是某局的一把手，还有一些其他的人，章淼一看不解的问：“你疯了，怎么把一把手的名子圈掉”“这你又是不懂，圈掉一把手不会有事，他不会报复我，因为一把手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以送礼多少衡量人，还有我圈掉的都是好人、老实人、正人君子，凡是保留的都是惹不起的”“这不是好人吃亏了吗？”“这叫好人向恶人花钱买平安，你懂吗那个二把手的副局长礼物还得加重，否则，我的日子不好过，只要他满意了，他会在一把手面前说我的好话，也等于给一把手送了礼。”爱人章淼若有所悟道：“原来是这样。”

小两口把所有的送礼单拉出后，共需现金三千伍佰元，于小水松了一口气，虽然今年春节要欠1500元外债，可明年是个平和年。

丈夫的心事解决了，妻子章淼也得到安慰，可转念想想发现了问题：“小水，你在领导面前有了面子，可我呢，我的领导年前不见我送礼，年后我也要看领导的脸色。”于小水听罢妻子的问话，再一次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