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连――这三个字突然让张乃驰振作起来。高敏的话使他确信，自己的猜测都是正确的。李威连，再一次掌控了全局，以一贯的雷厉风行和冷酷决断，他把事件中的每个环节都精确地计划并实施了。他玩弄了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作为同谋者的张乃驰。

恰恰想到这里，张乃驰房间里的直线电话响了。张乃驰跳过去抓起话机，这个电话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已经料到是谁打来的了：“喂？是Wiiam吗？”

“嗯，怎么？没睡还是已经醒了？”李威连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意外，张乃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好像对方锐利的目光从电话线里穿越而出，冰冷地落在他的身上。

“我……睡不着。你、你已经到洛杉矶了吗？”

“刚刚下飞机。”李威连轻叹了一声，似乎是有些疲倦：“是这样，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和中兴石化外贸公司的郑武定副总经理，哦，也就是高敏的手下，签了份低密度聚乙烯粒子的备用合同。我刚收到郑副总的消息，中兴石化已经确认启动备用合同了，货都在宁波北仑港，他们今天下午就去那里验货，联合化工就由你出面。一来你是塑料产品部的总监，二来借此机会，我把郑武定这个关系也移交给你，今后好打交道。合同文本和所有的细节我都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出发之前好好读读。”

张乃驰没有说话，他的牙齿咯咯打颤，只好用手遮住话筒。

李威连稍停了停，又说：“这一千万美金算是你今年最后的一项业绩……好，就这样，再见。”

果然如此！张乃驰抱着脑袋干笑起来：一千万美金的大礼包，这份新年礼物真重啊。还有一个彩头李威连没有明说，算是顾及他的面子，那就是――张乃驰终于不用再维持和高敏的关系了。过去几年里，张乃驰就是靠这个从中兴石化拿到了不少合同，当然也因此苦不堪言。今天，李威连帮他一并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