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搭我们的船吧！一两银子便搭你到下游的乌苏镇。”

“一两好贵，我到别处看看。”

“到哪都差不多，我们的船马上就开了，小兄弟上来就能动身了。”船夫强拉石头上了船。

船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客舱，上层已经住满了人，船夫把自己靠近门口的一个床位让给了石头。船夫所言不虚，石头上船没多久船便开了。南岭渐渐远去，石头叹了口气，终究告别了这段不清不楚的日子。

船行水上，晃晃悠悠，石头胸中发闷便出了船舱，想在船头透透气。除了船头处的吊灯，四周一片漆黑，脚下不断传来水流轻微撞击船身的声音。每隔很久，河两岸会闪过一两点灯光，微弱的光顽强地抵御着黑暗的吞噬。风滑过水面，带来湿润的空气，石头身上衣单，石头下意识地收拢了双臂。石头早先被雨淋受凉尚未痊愈，如今受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夜很凉，小兄弟站在船头不怕感冒？”一个身着披风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石头背后。

石头转头看着女子说：“多谢姑娘关爱，我有些许不适，出来缓口气。姑娘也不舒服吗？”

“我从小在河边长大，坐船和在平地没什么区别。我出来是因为隔壁的人呼噜声太响，害得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其实这外边也没什么，黑黢黢的没什么好看的。”

“黑暗无边，那后面藏着什么？你不知道。河岸旁的芦苇丛里或许就藏着你的一个美梦。河中跃出的鱼儿想告诉你很多故事。你听，那船下奔腾不息的水在说话，讲述沿河而来碰到的沉静和激扬，讲述从那雪山之巅带来的种种传奇。”

“呵呵，你想的真多。阿嚏……不行了，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身体可就撑不住了。”石头掉头回了船舱，这个神秘的女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天亮了，太阳升起总给人新的希望，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时不时有鱼儿跃起，鱼儿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又重重落入了水中。石头兴致盎然地坐在船头，欣赏着美色。昨夜那个女子见石头在船板上坐着，也走了过来。

姑娘问石头：“天亮了，你又看到什么了？”

“灼灼河岸上的繁花竞吐芬芳，那一棵棵大树欢然绽放，枝头的雀儿唱着青春的旋律。你看，河中的那片叶子，一只蚂蚁正准备横渡。旁边翩翩起舞的蜻蜓在嘲笑它呢？还是鼓舞它呢？还有空中零落的花瓣，那是梦想在枝头结果后，花对世界的礼赞。”

“哈哈，只要你想的够远，无论白天与黑暗你的世界全是彩色的。”

“多谢姑娘指点，我受教了。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你我萍水相逢，何必执着于彼此的来历呢？”

石头笑了笑，又说道：“姑娘晚上睡的可好？”

“被呼噜吵的厉害。”

“姑娘不介意就同我换一下床位，我睡觉不怕呼噜。”

姑娘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你这么热心我就领你这个情同你换了。”

昨日强拉石头上船的船夫见石头坐在甲板上走了过来，“客官怎么坐在船板上呢？那里很脏，我们有椅子。”

“呵呵，不用了，这样也挺好。”

“昨晚睡的好吧？我敢说我的那个床铺是整艘船最好的。”

“好，好。”

“呵呵，这样最好，你这样说我也就安心了，你以后就不会找我麻烦了。”

“找麻烦？怎么会呢？我挺好的。”

“也是啊！人活着的时候，个个人模狗样，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死了***就都一样了，全他妈喂鱼了，鱼吃了人，人再吃了鱼，也他妈怪，那时人就成了鱼，鱼就成了人。”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别往歪处想，今日我们船上的厨子会给大家烧些好菜，你可要尽情的吃，人生就是吃喝拉撒睡，这吃可是人的头等大事，干什么也别委屈自己这张嘴。记着，要放开了肚皮吃啊！”

船夫走后，姑娘对石头说：“这个船夫的话好生奇怪，他的话里好像藏着什么意思。”

石头说：“想不通的事我从来不想，因为你绞尽脑汁也得不到结果。走，肚子饿了去吃饭。”

船上的午餐和晚餐果然出奇的丰盛，美味佳肴在前，石头从不矜持，吃了个不亦乐乎。

船缓缓而行，不徐不急，时间如流水慢慢逝去。黑幕缓缓落下，整片天被遮住了。船走在狭仄的水道上，行的更慢。石头午夜口干，厨房在船的下层，石头悄悄去寻水喝。在上下层的楼梯口，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或许是出于好奇吧，石头悄悄地待在了当地。下面有一个船工在一间小舱房低声喊船老大：“大哥，船行到盘肠道了，我们该动手了。”房内有人嗯了一声，过了片刻门咯吱开了，房内的人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概丑寅之交。”

“去唤醒兄弟们，准备做买卖了。先让王大胡子准备迷烟，把人迷倒了，我们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

石头惊出一身冷汗，上贼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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