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盐帮什么最值得珍惜?”
石头说:“什么?”
万流形说:“是兄弟。有了兄弟,就有了人照顾你。兄弟也分三六九等,上等兄弟肝胆相照,中等兄弟礼尚往来,下等兄弟吃吃喝喝。”
石头说:“弄那么麻烦干吗?有一二知交好友足矣,宁缺勿滥。”
万流形说:“你当你是书生才子?你当你是和尚道士?在盐帮有时候干的是玩命的活,你没有众多朋友给你扛着,你死的最快,朋友间相互照料才是正道。”
石头说:“你这交友太过势力。”
万流形说:“小马驹,你这话说的太早。你看看盐帮那些不势力的人,大多不是被人踩在脚下?势力的人都活不下去,何况不势力的呢?”
众人正行进间,不知何处有人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种,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我方势众敌人还敢劫道,其力量必不可小觑。张秃子大声说道:“何方朋友?请出来相见。”
石头觉得刚才的声音好熟,想了一会终于想了起来,石头偷偷地乐着,万流形踹了石头一脚,他想不通这个呆子见了劫匪还这么开心。
张秃子大声说道:“朋友请出来相见,若不出来我们就继续赶路了。”
劫道的人喊道:“放肆,不经我允许,你们一个都休想走。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所有人都听我指挥我便饶了你们。”
张秃子听了冷哼一声,匪人也太嚣张了。张秃子使眼色想带众人迅速离开。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小叶溜了下来,小叶笑嘻嘻地看着众人说:“你们不说话就是答应了,所有人都要听我的话,不许反悔啊!”
张秃子看是小叶,没好气地扭头就走。石头夹在人群里也像什么也没发生低头向前走着,小叶一把把石头拽出人群,说道:“别人可以不理我,不许你不理我。”
石头说:“干吗?我又不是你家仆人。”
小叶说:“你不要忘了,你可曾是我的玩物啊!”
石头说:“莫名其妙,瞧你傻不啦叽,懒得理你。”
小叶说:“和你说正经的,我这次来,是奉母亲之命来帮你们完成任务的。”
石头说:“你不要给我们添乱就谢天谢地了,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小叶说:“你莫忘了,当初我带你们去林中寨子的时候,你可是说过要满足我一个要求的。”
石头点点头说:“是,我说过,怎么着吧?”
小叶说:“不怎么样,瞧你傻不啦叽,懒得理你。”说完话,小叶到前面找张秃子去了。
万流形凑到石头跟前说:“此人不好惹,惹上了就甩不脱了。”
石头暗想:“甩不脱,我就偷偷溜啊。”
古渡口北边,有个叫白鹭镇的大镇,张秃子命众人分散入了城。张秃子领一部份人住在城东客栈,孙品物领一部份人住在城西客栈。小叶去了城东客栈,石头就跑去了城西客栈。众人入城的时候天色已晚,万流形却全无睡意,执意拉着石头去赌场。赌场闹哄哄的,石头也看不懂,索性坐在门口看来来往往的客人。黑狗阿迷不时对着穿着华丽的人叫唤两声。
“赌赌赌,赢得吃来赢得穿,赢得老婆和小妾,浑浑噩噩数十年,唯有赌博气高华。”一个叫花子在门口敲着竹板唱道。
石头说:“赌博这么好,你干嘛不去赌,还在此要饭?”
叫花子说:“赌过,早年靠赌博什么都有过,后来因赌博什么也没了。你不想进去赌两把。”
石头说:“不会,也不喜欢。”
叫花子说:“嗯,很乖巧。有钱吗?”
石头说:“干吗?”
叫花子说:“借我点,我手痒痒,想进去凑个热闹。”
石头说:“没见过你这样的,难怪你一大把年纪还出来要饭。”
叫花子说:“你不是叫花子,你怎么知道要饭的快乐呢?富贵如云烟,我吃的就是百家的脸色,品的是世间的酸甜。”
石头说:“听得有些糊涂,不和你讲了。”
外边下着小雨,淅沥的小雨打在青石板上丝丝响着,微弱的灯光照在湿漉漉的石板上泛着青光,石头有些寒意下意识地紧紧衣服。老叫花也靠在赌馆门口抽着旱烟。
石头看着老叫花褴褛的衣服问道:“冷冷清清的街头,你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怜,我这里有十多枚铜板,你拿去买几个馒头快回家去吧!”
老叫花把石头给自己的铜板揣入怀间,说:“我没有家,早年享的也是锦衣玉食,住的是华屋大厦,出入有人伺候,后来万贯家财让我给败光了。”
老叫花满脸沧桑,灰发间夹杂着很多白发,一双破鞋上露出五个脚指头。石头又从身上掏出十多枚铜板,对叫花说:“我身上还剩这么多了,全给你了。越看你越凄惶,去找个地方暖暖身子吧。”
叫花子也不说谢,大咧咧接过了石头的钱。
老叫花问石头:“你在此干吗?”
石头说:“陪一个朋友出来逛逛,我不会玩牌,就在门口听听雨声。”
叫花子说:“人称我马掌柜,你有事可以到城东城隍庙找我。”
老叫花告别石头走入了细雨中,石头看着老叫花趿拉着破鞋在风雨中踽踽独行感觉有些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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