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秦云城脸上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皱眉道:“石天兄弟稍等片刻,待秦某去杀了宋义水,再来和你叙话。。”
一言方毕,起身就走,可他刚一抬脚,石破天身体向侧一移挡在他跟前,封住他的去路,冷声道:“邓大当家是怎么死的?秦兄若没有个合理解释,恐怕不能这么随便的离开。”
秦云城独目里闪过噬人的精光,冷哼道:“鼓平同勾结宋义水袭杀了邓大哥,秦某已经杀了鼓平同,可惜让宋义水跑了,这老匹夫受了重伤,跑不了多远,眼下秦某正要追他,石天兄弟莫要纠缠,否则误了时机,再想抓住这老匹夫怕就难了。”
石破天心道,老子拦住你,就是想给宋义水争取逃命时间,自然这话不能说出口,他虽刚刚摸近邓豹大帐不久,但看眼前情形,已经把事情琢磨个大概,鼓平同和宋义水是有密谋不假,但秦云城并非没有参与,宋义水并不傻,偷袭得手后想趁乱逃跑,秦云城更是居心叵测,竟然反水杀了鼓平同,难道他也是为了兵库密图?石破天脑袋里各种念头急转,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副凝重神色,沉声道:“鼓兄勾结宋义水杀了邓大当家?这话谁信?又有谁能够证明?难道就不能是秦兄勾结宋义水杀了邓大当家,鼓兄为报邓大当家之仇,也被秦兄残害了?反正鼓兄死了,秦兄却活着,死人自然无法开口说话,大帐内就你几人,死的死,逃的逃,秦兄想怎么说都行,却无法让石天信服。“
秦云城独目一瞪,怒声道:“胡说八道,邓大当家是我结义大哥,秦某怎么会害他?”
石破天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道:“那鼓平同还是秦兄结义二哥呢?还不是照样死在秦兄刀下。”
秦云城一时语塞,独目里精光爆射,冷然道:“石兄弟若不让开,秦某只好得罪了。”一言方毕,大喝一声,双手举刀朝石破天疾劈而下,他心里焦急,若是再耽误片刻,恐怕再也追不到宋义水,于他心中计划大大不利,所以这一刀没留有余地,狂暴的真气灌入刀内,势要一刀劈开条路。
刀气扑面而来,石破天避无可避,凝聚全身真气,举刀一架,‘当啷’一声,两刀相撞,火花四溅,两人俱都后退一步,脚面都深深陷入地下。
秦云城吃了一惊,他已经在金汤阶段徘徊了七、八年了,石破天却新进阶此境界,按理说真气要比他低不止一筹,本想一刀劈开他不是难事,却不曾想这人如此厉害,竟力拼他一刀而不落下风,心里开始重新审视石破天的实力。
就在两人聚集真气,凝神对峙的时候,马蹄声响,一队人马冲了过来,领头那个正是邓彪,他神色甚为焦急,见着秦云城,急忙扯住缰绳,不等马止住步子就翻身落马,焦急道:“秦兄,我大哥怎么了?”
秦云城转过头,指着那熊熊燃烧的帐篷,蹙眉道:“鼓平同勾结宋义水,杀了邓大哥,尸首现在在火帐里。”
“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哥怎么会死?”邓彪忽然大叫起来,他双目通红,望着化为火海的大帐,神色有些怔仲,似乎犹自不信,邓豹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并不深厚,但终归有些兄弟情谊,突然间就这么死了,让他感觉似乎失去了依靠。
“邓二当家,鼓平同已经被秦某诛杀,可惜却让宋义水逃了。”秦云城叹了一口气,忽独眼瞥见麻五手拄单刀站立在人堆中,眉头一宽,咳了一声道:“麻五,你一直在帐外伺候,又是第一个闯进帐的,你向邓二当家,还有石兄弟说一说当时的情景,看秦某人是否妄言?”话一说完,瞪了石破天一眼,似在恼怒他纠缠不清。
麻五单刀作拐站直身子,嘶哑着声道:“禀邓二当家,当时大当家、鼓庄主、秦堡主在大帐内审问宋义水,属下带领着兄弟在外面伺候着,岂料不一会就听见里面一声惨叫,紧接着就听见宋义水在帐子里面高声喊叫,说什么大当家死了,被鼓平同杀了,属下大吃一惊,当即就带领兄弟们闯进帐去,却见……却见大当家惨死在地上,鼓庄主被秦堡主砍断臂膀,两人厮杀一起,宋义水不知怎么恢复了功力,连杀我们几个兄弟,破帐而逃。”
邓彪听完话默不作声,脸色渐渐惨白起来,石破天却装模作样的问道:“这件事透着稀奇,如果宋义水和鼓平同早有勾结,为什么要那样大喊?这对鼓平同有什么好?石天看他们关系并不是很和睦啊!”他有心将水搅浑,好让这几人互相猜忌。
秦云城冷哼道:“只有鼓平同才有酥功散解药,宋义水功力恢复和他脱不了关系,至于邓大哥死后这两人反目,恐怕也只有抓住了宋义水才能知道。”
邓彪在一旁忽然插口骂道:“鼓平同,老子早看他不顺眼,这狗贼奸猾似鬼,大哥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
“眼下之计,赶快派人去追杀鼓平同余党,为邓大哥报仇雪恨,秦某怀疑这场大火也是鼓家庄人趁乱放的。”秦云城趁机进言,向邓彪出谋划策。
邓彪点了点头,扫了一眼石破天,沉声道:“鼓家庄有三、四个锻骨阶段好手,有一百骑兵,三百多步兵,实力不弱,还请秦兄、石兄出手相助,好将他们一网打尽。”邓彪忽然间觉得自己权利大了起来,这种滋味让他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兴奋,眼前这两位金汤阶段的高手还要好好拉拢,似乎离开了邓豹,前途并非一片渺茫。
石破天见邓彪主意已定,而且时间也消磨的差不多了,想来那些来救人的宋家寨诸人已安全撤退了,当下应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邓二当家,我们赶快剿灭鼓家庄余党,稳定乱情。”
秦云城却是识时务的放低了姿态,沉声道:“邓大哥走了,邓二当家是一军之主,秦某自然任凭安排。”
听了他两人说话,邓彪神情虽悲恸无比,心下还是涌出一丝喜意,也不多话,叫手下牵过两匹马来留给秦、石两人,自己翻身上马,带领着队伍沿着小溪一个个帐篷搜查,碰到说不清营帐的就扣押起来,若是自己人就喝骂着去溪边引水救火。
这一折腾就是整整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人马才重新安顿下来,鼓家庄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被清理的一干二净,邓彪把前队也人马调了回来,会合成一个大部队,重新安营扎寨,这个时候,邓彪俨然一副队伍首领的气派,虽然一夜劳累,但精力依旧充沛,干劲十足,那些流匪见大当家死后,二当家情绪非但没有低迷,而且还高昂了不少,也信心高涨起来。
“禀邓二当家,属下查点了人马,我们大概还有六百骑兵,一千三百步兵,八百多民壮,三百多妇孺。”石河子朗声禀告,他一个普通小头目,平日里就率领百十号民壮,可没少受气,这时候出去办事,却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怎么妇孺少了这么多?”邓彪的眉头一蹙,骑兵、步兵兵力减少,那是因为鼓家庄反叛造成实力锐减,民壮也在混乱中死了不少,可妇孺怎么变的这么少?昨天还浩浩荡荡有八百多人呢?
“挟持的妇孺昨夜趁乱逃的多,走的走,属下仔细查营,但现在连四百人都不到了,还大多数是家眷。”流匪里的小头目都有掠夺妇女的权利,这些女人晚上供头目们淫乐,白天做些后勤杂役工作,还有一些是鼓、秦两家带来的家眷,昨夜一场混乱,被挟持的妇孺和鼓家庄的家眷自然逃跑一空,留下来的大多是秦家堡的家眷。
“这些女人都是累赘,少了也好。”邓彪点头吩咐道:“你和驴三、屠老四下去把那八百多民壮分三个队给老子带好,押护着粮车。”昨夜虽多处营帐起火,幸好有秦家堡的二位锻骨期好手率领一百骑兵看护粮车,没有给贼人可趁之机。
“是!属下遵命!”石河子狂喜,施礼退出大帐,他一个百人队的头目,忽然间手下人马扩张了将近三倍,心里怎能不欣喜若狂,他得赶快把这好消息告诉驴三和屠老四,三人权力大增,分配了人马,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了。
等石河子退出大帐,邓彪揉了揉眼皮,扫了一眼帐内众人,又下了一道指令:“常魁、牛二你们各领五百步兵,将人马安顿在外围,加强警戒,老子不希望再发生昨天的事情。”牛二是他的心腹,以前是几百民壮的一个头目,常魁则是邓豹旧部,以前就是步兵头目,二人都是锻骨期好手,至于其余三百步兵,那则是秦家堡子弟兵,只听命于秦云城一个人的命令,邓彪根本无权指挥。
“是!邓二当家。”帐内两名虎背熊腰的大汉同时得令,拱手出帐。
邓彪目送两人出帐,略一沉吟,又下了一道命令:“麻五,你遇事不乱,办事稳重,大哥生前也常常夸奖你,我就将二百骑兵交予你指挥,你点齐了人马,可要好生带领。”
“属下一定尽心尽力,已报二当家知遇之恩。”麻五高声领命,他走路不利索,拄了个长矛当作拐杖,一步一拐出了大帐。
大帐里空荡下来,邓彪的脸色略显疲倦,望了望安坐两旁正在品茶的秦、石两人,微笑道:“秦兄,石兄,不知两位觉得兄弟的安排是否妥当?大哥走了,小弟还有很多不明白,以后还要仰仗两位多加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