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
一大早,如霜就很尽责的将她叫起,有正事要做,懒觉是睡不得了,吃完早餐,准备出门……
“乐姐姐,早安。”
可爱的小筑脆脆的声音朝气十足,对着正准备出门的祈乐打招呼,她是秋雅的跟屁虫,所以一早就过来上课了,其他人在相互的按摩练习,她没有什么事情,坐在院子里,拿着针线研究前几日学的针法。
“小筑啊,学的怎么样了?”祈乐停下脚步,关心的问道,对于刺绣,她是一窍不通,交给霍玲珑之后自己就没有管过,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很好啊,玲珑姐姐很厉害,她有很多特别的针法哦,有些我听都没有听说过呢?像挑花啊、乱针啊、钉线啊、圈金啊、掺针啊、滚针啊、接针绣啊,好多好多,我一个多月来,才学了几种而已,玲珑姐姐说她还要向千织小姐请教,能学出更多的技巧来再交给我们呢……”小筑说起刺绣,是如数家珍,掰着手指数霍玲珑教给她们的东西。
“这么厉害啊!”祈乐随着她开心的笑,技多不压身,这些孩子年纪小的时候多学些东西,对以后会有好处的,她当时请玲珑来交时并未太认真,此刻看到小筑的开心模样,心想还真做对了一件事,看她手里的针线和布,随口问道,“你现在在绣什么?”
“这个啊,这又是玲珑姐姐的建议哦,她听如霜姐姐说大米公子很会画画,就拜托他在布上画些花啊鸟啊什么的让我们照着绣,说这样绣出来的会更好看,你看,我现在就在绣喜鹊哦……”小筑拿着绣的半成品献宝,上面依稀可看见淡描的喜鹊展翅欲飞的样子。
“嗯,小筑真厉害,要继续努力哦!”
娇宠的拍拍她的头,祈乐直起身体,时间不早了,她还得去千府一趟,千织的疼痛找不出原因,别说她自己,连玲珑也无法安心教授这些孩子了。
千府,千织小姐的绣房。
屋内布置的温馨精致,千织照样被人抱着进来,轻放到软榻上,调整好了坐姿,眼神转向静坐在面前的清丽佳人……
“原来祈小姐……就是昨日的祈神医啊……怪不得――我昨日瞧着模样……怎么……有些奇怪呢?”千织说几句话而已,但不断袭来的疼痛让她停顿了几次,接过一旁的柳如风递过来的参茶,柔柔的挤出笑脸,拉他坐下,她现在如此模样,真是害苦了他……
“闲话不多说,昨晚我想了很久,具体到底是何原因导致你的脚剧痛,我猜测了几个,但必须具体检查你的身体才行,现在可以检查了吧?”医者父母心,看她如此表情,祈乐可没有心情跟她闲谈。
“祈小姐……一定在心里笑我古板了吧?”千织知道自己的倔强让旁人头疼不已。
“没差啦,只要你受的了,想怎么着都是你自己的权力。”祈乐淡淡的摆手,口气充满不以为然,丝毫不在意她的行为,引来一旁自知道她是女子后就不曾正眼瞧她的柳如风,对她的怒目而视,她又不是被吓大的。
“祈……小姐……好坦率啊……”千织轻笑出声,头转向一旁的柳如风,轻拍了几下他紧绷的身体,“如风……帮我把鞋袜脱下来吧……”
柳如风隐忍住脾气,脸色恢复了些,将捧在手中的参茶放到一旁,将她的裙摆掀开,小心翼翼的动手脱鞋袜,生怕因为使力而增加她的痛苦,随着他的动作,千织白嫩的小脚渐渐的露了出来……现在她根本穿不了鞋,只穿着棉袜,却连棉袜的碰触都让她疼痛难忍,他心痛难当,如果可以,他宁愿替她承受这种痛苦……
“我来吧……”祈乐接手,让他这样如此轻缓下去,带来的疼痛会更大,没看见千织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来了吗?“你忍一下……”话未说完,祈乐已经快手将鞋袜扯了下来。疼的千织抽了口冷气。
“你……”柳如风气煞,却被千织拉住。
“脚部肤色如常,不红不肿,所以不会是脚部皮肤病变……”祈乐依然无视他的表情,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千织的脚上,手轻触了几下她细嫩的脚趾,外表一如平常,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何异状,稍微施力,换来千织更大声的抽气声的同时,也否定掉皮肤机理病变的可能……
祈乐转移阵地,将裤腿微微往上卷,露出她的小腿肚,来回按了几次,想找出可能的血管堵塞之处,但白净的皮肤依稀可见血管,却表面上依然看不出异常,也并无疼痛之处,也不是这个原因啊……
“哎……”祈乐真是有种挫败感,她昨日搜肠刮肚,将所有可能引起脚疼的因素都给列出来,去又被一一否定,真是出鬼了……
千织的脸随着她的叹息又开始渐渐苍白起来,今日一早她的再次造访,让她本已破灭的希望重新点燃,可谁知还是……算了,反正已经习惯了,她是无所谓,可是……千织抱歉的目光转向柳如风,曾经意气风发的他,为了她的病,一次又一次的出去寻找名医,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失望不断交错,他不知道,他已经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没有关系的……祈小姐……你也……也不需要为难……”千织内心低叹,还是打破静默,安慰出声,“大不了我就不再走路了……整日里坐着也没有关系的,反正我以前也刺绣也是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看同情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她无奈的笑笑;“或许疼痛依然难忍,但也可能久了的话,忍受能力就会强些的……”
“不要再说了……”柳如风看不过去她的强颜欢笑,这让他更心痛,无法对她生气,只能发泄到他人身上,“你们,你们都走吧……”这些人根本都是庸医,他一定能找到医治她的人的……
如霜了解她们的心情,拉拉祈乐:“小姐,咱们还是走吧……”不能解决问题,在这里呆着也没有意义。
“不……不……千织,你刚刚说什么……”祈乐的脑子似乎被千织的一句话给刺中了,猛的闪现出一个想法,却稍纵即逝,来不及捕捉,但她知道,这个想法很重要,非常重要,一定要想起来……
千织被她兴奋的表情弄的糊涂了,她刚刚说了什么:“我说久了……忍受能力……”
祈乐着急的摆手,打断她的话:“不是这句,是上面的,上面一句你说的什么……”
“上面一句……她以前刺绣一坐也是会坐几个时辰的……”柳如风看着祈乐的表情,眼底升起淡淡的希望,或许她有可能找出原因。
“对,对,就是这个……”祈乐难掩兴奋,她怎么会忘记了呢,以前爷爷曾治疗过一个老人,他的病症不就是和这个很相似,双脚剧痛,无法下地,只是他还多了一项,是腰疼不已,“千织,千织,你快告诉你,你的腰会不会疼……快……快说……”
千织被她拉着手猛拽着,她的腰,和脚有什么关系吗?“我的腰以前……刺绣久了就会疼……但那可能是我坐时间长的缘故吧……现在因为脚疼……倒不曾注意过腰……”
“这就对了……”祈乐紧紧对抓住她的手,“千织,我想我找出病因了……”
“真的吗?”不等千织问出口,柳如风急急问道。
“是不是真的,等会儿就会知道了……”祈乐终于放开千织的手,指挥一旁不再对自己冷脸相对的柳如风,“让她平趴下……”
祈乐的双手在千织柔软的腰间游走,每一处都用力按压,询问她是否疼痛,四次过后,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疼,祈乐的兴奋的表情渐敛,开始有些担忧,却依然往下移,继续用力按压……
“啊――好痛……”针扎似的剧痛让千织忍不住惊叫出声,柳如风紧张的扶着她,看向祈乐。
简直是人间妙音,祈乐兴奋的表情又回来了,她的判断是正确的,第五根骨头突出,病因找到了……
“千织,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让你活蹦乱跳……”
淡淡的宣告,换来众人欣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