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元晖一脸惊讶得看着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她灰头土脸的,似乎是从别处马不停蹄赶到这里的:“小姑娘,你还好吧?是不是发烧了?....”
“大哥!你的马要跑远了!”左元召急中生智,指着一旁吃草的大青马喊道,凑巧大青马见来了同伴,正在草地上撒欢呢。左元晖一向爱马如命,翻起身便跑了过去。
“哎!少奶......!”
元召一把捂住女孩的嘴,恶狠狠的低声道:“锦儿!你不要忘了,你师父还被我爹爹关在大宅下面,你如果再乱说话,她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锦儿将手肘猛向后击,元召腹部吃痛,放开了禁锢她的手,她向旁边跳开几步,恼火得看着他:“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竟然和血杀家族联起手来对付我师父!我告诉你,裴清远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君子,一旦他的目的达成,最先遭殃的就是你爹爹!”“裴清远?你说的就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血杀家族的大当家?”左元召皱起眉头:“他不是应该姓羲的吗?”
“不错!血杀家族世代当家都是由羲家人继承,可是裴清远害死了上代当家,自己取而代之,不服他的人,不是被杀害,就是下落不明!像他这样的小人,你们居然还能与他联手!”锦儿看着远处左元晖的身影,绝望的抽泣道:“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这就是我爹爹与裴清远交易的一部分。”左元召冷冷的说道:“怪只怪你师父复仇心切,一路从京城追到这里,被我爹打伤了,关在大宅下面她自己建造的地宫中。你师兄禤瑟跑得快,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另寻活路去吧。”
锦儿擦干眼泪,坚定得看着他:“我不走!师父可怜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将我养大,现在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弃她而去的!我要你带我到左家大宅去,我一定要见到她才行!”“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指挥?”左元召冷冷的问道。
女孩解下背上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一只火红色的锦盒,举到他面前,元召看见上面写着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血杀令”,“这个....难道是....?”他不由紧张了起来。“不错!这就是当年我师父逃离血杀家的时候,带走的血杀家族历代族长才可修习的武功秘籍,也正是裴清远苦苦追寻的东西,师父在京城时惟恐遭遇不测,就将这东西托付于我,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令我马上将其付之一炬!”
“不可以!”元召心中一急,伸手去抢,可是锦儿随公孙夫人学过多年武艺,哪里能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得逞,当下躲了过去,又将血杀令放回背上的包裹里去了:“看来你也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裴清远没有它,就永远不能统领座下十六堂弟兄,他这个大当家,也只是个继承了前代衣钵的空架子!现在我也要与你做一场交易,我替你们保守祁红泪的秘密,你把我带到师父那里去,等我们师徒安全脱险后,血杀令我就会交给你爹爹,让他们完成誓约!”
左元召犹豫了一下:“你曾经眼睛都不眨就欺骗了一向待你不薄的安源公主,我们素未平生,真的可以相信你吗?”锦儿被刺伤了,恼火的嚷道:“你可以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到澹台家的大军帐中,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澹台兄弟,这样会导致的结果,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好吧。”元召皱了皱眉头,心里却又有了一番计量:“我答应你,可是在左家,我也只是个有名无实的二少爷,真正能够进入戒备森严的地宫,你还要仰仗另外一个人。”“谁?!”
“原来你们认识啊!”
左元晖牵着马,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树荫下的两个孩子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她,让她有些不自在起来:“我的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哥哥。”元召拉着锦儿,走到她面前:“这姑娘是我在京城认识的,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所以特地来青羊投靠我,但是爹爹一向不喜欢将陌生人带进府,我怕会受到责罚,正要让她离开,另寻活路呢。”
“这怎么行?”元晖吃惊得看着这瘦小的女孩,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一种似曾相识,令她怀念的感觉涌上心间,元晖伸手将锦儿拉到自己身边:“留下吧,外面到处兵荒马乱的,一个小女孩怎么能四处讨生活呢?我去跟爹爹说吧,就说是在乡下买来的丫鬟,要在我房里伺候的!”
“锦儿。”元召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哥哥心底又好,也很受爹爹宠爱,要是她喜欢的丫鬟,在整个左家大宅里也是快活自由得很,你就跟着她吧,一定能过上太平安生的日子。”
锦儿心下明白,乖巧的点了点头:“记住了,多谢大少爷的大恩大德!锦儿一定会用心伺候您的!”
不期然,她又想起了那个寒风瑟瑟的冬日,那个美丽高贵的女子将自己温柔的搂在怀里,用那令她一生难忘的,柔美的声音缓缓说着:“我收下这孩子,做个贴身丫鬟,以后她也就不愁吃穿,算是澹台家的人了。”......她不由抱起胳膊,仿佛身上还留着她的体温,脑海里还满是她的笑脸,一切渐渐和面前这个着男装的人重合在一起,模糊得令人心痛。
“快走吧!我们还要赶回去吃晚饭呢!”
对她伸出手,左元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