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更笑坏了周围一圈的人。
刘翁气急败坏,赶着毛驴车要上桥,就见那桥上铁盒子车来往飞跑,心中有几分害怕,又有人上来拦住:“老大爷,这个桥上不让畜力车过!再说你看这个多么危险?”
刘翁扭头就走:“我知道这桥不是给我刘老汉修的,是给那些大老爷们修的!”说着赶着毛驴车顺江往东走,终于找到了一条渡船过了长江。
下了船,刘翁掏出了铜钱给那船家。
船家可不愿意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老人家拿铜钱晃荡我?那不成!”
不由分说把刘翁连人带毛驴车一起拉到码头管理所。
当刘翁把铜钱往管理所所长桌子上一放时,那戴一副眼镜见的所长和所里许多人都过来仔细看,咿?这铜钱连清朝明朝都没有呢,这会一定值钱。”纷纷掏钱把那铜钱买了去。
刘翁一下子就换了四五百块钱的现金。可不会花,任由船家拿走了两张绿颜色的大票子。
刘翁又顺路进京。
路过黄河,看见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宽宽的大桥、桥上铁盒子车、马车、两轮车都有,也就学得跟着前边人过了桥。
一路上看见耕地的铁家伙,两条轨之上跑着的铁家伙,问路边的人,说那铁家伙叫什么火车。
刘翁走着看着想着,真不知道人间三年之内就起了如此大的变化!因为怕被别人笑话,刘翁只好专挑寺庙观宇闲脚。跟出家人说话,还有些当年的味道 ,但是看见那庙里的和尚带着手表,观里的道士拿着可以说话的铁盒子,更觉得不一样。而且无论和尚道士,那衣料比自己的不知道强到那去了。
刘翁心中着急,家里人现在怎么样了?自己的老伴怎么样了?儿子长大了没有?所以就连夜往京城走。
可进了京城,更是目惊口呆了。
只看见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路上人来车往,不但有黑头发的中国人,还有高鼻子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夷人!
小伙子笔直的洋衣服,姑娘的修长的显出腰身露着腿脚的裙子,小孩子们花衣服小凉鞋……
把刘翁看的眼花缭乱。
刘翁更着急家里人,可那路东绕西拐,早认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刘翁打拱问路上的行人:自己家那纸坊村在什么地方?怎么走?路上的人莫名其妙。
刘翁好容易看见了皇宫,可以变的不认识了。只得凭着旧日依稀的方向寻找到了纸坊村。看见那路牌上写的是“纸房街”。再看那一片地方,刘翁傻了眼:哪有旧日的瓦房小舍?方圆几十里的一大片高楼大厦一座比一座高。
刘翁这一下更着急了,坐在路边嚎啕大哭起来。心里才明白,那神瑛殿绛珠宫原来是神仙之地!那里的一天,等于人间一年!掐指算算,果然有五百年了!自己的妻儿老小早不知道化成什么!他一哭,他的毛驴也啼叫了起来!
他正哭着,忽然听得耳边有人问:“老大爷,您怎么了?”
他抬头一瞧,自己周围聚了不少人。跟自己说话的也和长江桥边的人一样,头戴圆顶帽、蓝色衣裤、腰系皮带,皮带上的铜扣子和黄金一样蹦亮。可那人的模样分明是自己儿子的模样。
刘翁一把抱住了他:“儿啊,我可找到你了。”
那人笑了:“老大爷认错人了!别着急,有什么事给我说,我来帮忙!”
刘翁问他:“你不是姓刘吗?叫大毛吗?”
那人依旧笑着说:“我是姓刘,可不是叫刘大毛,我叫刘华。”
刘翁又问他:“那你的父亲可是叫刘二牛?”
那人更笑了:“不不不,我的父亲叫刘宝山。”
刘翁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已经五百年了,这位刘家儿子,保不定是自己的第几代的孙子!又怎么能认定自己?又好笑又悲伤,这一下我刘二牛该去寻找落脚点呢?
那刘华又问:“老大爷,您到底找谁?”
刘翁没法再说了——就是说也说不清楚了。又寻思三,想起了引玉和尚的铁槛寺,又想起了刘家镇。就问那刘华:“你知道那铁槛寺在哪里?”
周围人都没听清楚。那刘华也有些不明白:“什么寺?名字怎么这么熟?倒是有个天蓝诗歌舞团,您不妨去问一下?”
那刘翁也没弄明白什么,但听刘华这么说,便赶着毛驴车要走。
刘华忙拦住:“老大爷,这畜力车不能在这街上乱走,就放在我们所里吧?”
刘翁只得跟着他,将毛驴车赶到交通管理所。又由着刘华陪着他来到天蓝诗歌舞团。
正在门房打听,刘翁却看见院子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刘翁细看,这不是神瑛灵芝吗?只是那神瑛短衣长裤,头上的黑发短短的。那灵芝一头黑发披过肩,一身带腰身的衣裙子,身材还是那么苗条,模样还是那么俊俏,尤其是在她的项链中间镶的一颗红红的檀香珠子。
刘翁拦住他们:“你们两人哄了我五百年,什么时候你们又到了人间?”
那两人吓了一跳,停住了脚,吃惊地看着刘翁。
刘翁问那神瑛:“你可是叫神瑛?她可是叫绛珠?”
那男青年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石英?你怎么知道她叫江珠?您又是谁?”
那江珠和石英小声说:“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说不定是哪个电视剧组的演员吧?”
石英说:“我也觉得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刘翁气呼呼地说:“你们不让我下山回家,还在山上放老虎栏我得路,这会子又不认得我啦?”
石英江珠两人莫名其妙:“我俩人只在动物园里看见过老虎。可怎么还上山下山的?”
这里正吵吵,大门口又来了一个人,刘翁认出来了,是皇上的模样,便要下跪下磕头。可是又想:这皇上怎么也梳起了短头发,穿起了这短衣服长裤子来了?还再犹豫,就听江珠叫道:“黄总!”
刘翁听了更觉奇怪。就见江珠与那黄总有说有笑,并将刚才刘翁的话学给那像皇上又不是皇上的黄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