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杜伟从后面搂着我说,妍儿,我打算买一套临海的小公寓给你住。
我说,不用了,我现在住的房子挺好,上班也方便。
其实我觉得很诧异,我想我们现在这样,应该是已经确立交往关系了,为什么他不是说买一套房子我们住。而是说给我。
我没把我的疑惑说出来,因为在我说完回绝的话后,杜伟就没有再出声。
这个时候,我在厨房里像个小妇人似的准备晚餐。我把杜伟送回客厅。
我的厨房装备一应俱全,但在此之前却统统被我打入冷宫,从来没有被任用过。可想而知我的手艺。
然而我很得意于这样的忙碌,我觉得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做饭。
为了这个晚餐,我买来各式各样的有关烹饪的书。我很认真的学习。当年,毕开跟我说,以后我要努力挣钱养活你,你要给我生一群孩子,帮我洗衣做饭。当年的我嘻嘻的笑着,一脸的幸福。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笑容又浮了上来。客厅有等着吃饭的人。
我今晚要做的是蛋心圣女果、鱼香茄子和香菇醉鸡外加一个云片竹荪汤。都是我认为最简单的菜,但是做起来却似乎并非容易。许是太少下厨的缘故。准备食材就花了一个多小时,杜伟在厨房门口问要不要帮忙的时候,我还差点切到手。我把他推出去,他怕让我切到手,也就乖乖的呆在客厅,再不敢出声。
我手忙脚乱的准备着,为了让杜伟能早点吃上饭,把统计学都用上了,用桑丽的话说,就是连脚丫子都不闲着,可最后……
我把菜端上桌的时候,自己都不好意思看。鸡是沙锅煲的,照理至少应该煲几个小时的,可是我这鸡上炉时间一小时都不到,用筷子插不进去,还是生的;蛋羹倒是熟的,但是老的开了花了,形状很可恶;茄子是焦的,炸茄子的时候,沙锅水扑出来了,我没法顾两头,看来只有汤了,我尝了一口,只有咸味。
看着杜伟目瞪口呆的盯着我的杰作,我的脸刷的一下羞红了。忙上去拉杜伟的手,“走,我们出去吃吧!”
“别啊,你忙活了一晚上!我闻着倒挺香的。”
能不香吗?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菜里头下了多少料酒。
我躁的不行,站起身来,使劲的拉扯杜伟。
杜伟站起来,把我按在椅子上,很认真的跟我说:“我记得你跟我说,给我做饭是你的心愿?”
我点了点头。
“吃你做的饭,也是我的心愿!所以我们还是别出去了。你能给我做,我都不知道多高兴呢?”
我只好放弃外出就餐的想法,给杜伟盛饭。这餐饭,可能也就只有米饭还拿的出手了,小时候老是给妈妈打下手,淘米做饭,现在依稀还有概念,这回饭做的倒也是颗颗精神。
杜伟举着盛饭的碗,大声赞叹:“这饭不是做的很好嘛!”
我也只好赧然接受了他的赞美。
菜是真的挺难吃,我全是照着菜谱上做的,可是无论是色、香还是味都太不对味儿。我看到杜伟只是稍皱了一下眉头,就继续咀嚼。
我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吃的最难吃的饭了。但看到他吃的样子,我真是幸福死了。也下了决心从明儿起,好好学好这门手艺。
杜伟举着一块笳子笑话我:“妍妍,你让我等了一晚上,就用这样的大餐招待我啊!”
“那我请你到外头吃,是你自己不同意的嘛!”我吃吃的笑着,虽然已经羞的五体投地了。
我们正在那儿说笑。杜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脸色似乎都变了。
我看到他放下碗,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你怎么来了?”声音有些急。
“那你怎么不先吱一声啊!要不你打车吧!”
“好吧好吧!我一会儿过去。你等会儿!”
我看着杜伟掐了电话,走进来。
“怎么了?”我问,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讲电话时,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女人太敏感了,我嘲笑自己。
“我一个朋友在车站呢,我得去接一下。我们快点吃吧。”杜伟的神色有点不自然,突然显的特严肃。其实只要不是我们俩单独在一起,他的表情就挺严肃的。
“杜伟,你先去接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再说人家才刚到,说不准也没吃饭呢?”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啊!”杜伟迟疑一下说。
说完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我看到门在杜伟的身后关上,他走的时候忘记跟我说再见了!虽说是我劝他别等吃完饭再走的,可是看到桌上的饭菜却觉得很难过。很难理解自己的这种心情。
我一盘一盘把所有的饭菜都倒到垃圾桶里。眼睛有点潮。很正常的一件事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自己弄的那么伤感。
我走进房里,打开电视。电视里头人头攒动,热闹的很,可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里头那些人都在干什么。只好关了电视,走到阳台,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吹夜风。
深圳的夜色很漂亮。特别是从二十三楼看出去。天空并不黑暗,各式的照明设备照的天空几乎看不到星星的影子,但却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下面是高高低低的大楼。星星点点的亮着灯,看上去特别寂寥。在深圳,你可以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夜。在酒吧、夜总会,这会儿正是生活的开始,而这儿,却是真正的夜的开始了。眼前的大地仿佛开始沉睡了似的。四周那么静籁,也没有虫鸣。这些白天工作的写字楼也渐渐的要入睡了。
我吹了这么会儿凉风,心里舒坦多了。便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