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妃子心
作者:语嫣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47

工作照常是忙,然而生活对于我来说却不再枯燥了。

杜伟的出现让我容光焕发,原来我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直到在卫生间门口听到小柳跟另一女同事的谈话。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老大最近跟换了个人似的?”

“肖经理是该换换心情了,你看她工作忙的,我常常都希望能多帮帮她。”小柳说

“你当然喽,老大不知道对你多好!看她冲你说话从来都面带笑容的。”

“其实我觉得肖经理并不是像我们之前想的那样冷漠。”

“说我什么呢?”我故意走进去,笑着对她们说。在外头偷听似乎并不是一个领导的作为。

“没呢?”异口同声,她们回答的倒干脆,我也没有追问,听都听到了嘛!

等她们走后,我对着镜子照了照,似乎真如他们所说的,我的气色好了许多。

晚上杜伟来接我吃饭的时候,我对他提起这件事,他得意的说:“这都是爱情的力量。”

我嘻嘻的笑着:“臭美吧你!”满脸的幸福。

那些日子过的行云流水,我们把每个周末都交给了对方。我们去世界之窗,锦绣中华,去欢乐谷。来深圳这么久,这些地方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杜伟说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们从欢乐谷带回来的两只小八脚虫手牵着手的趴在他的车上,见证着我们的幸福。

那天我们去欢乐谷,坐完雪地飞龙出来。我抚着几乎脱离我的身躯的心脏。

“杜伟,如果刚刚我失事了,你会记得我多久!”

“不许胡说。”

“我是说如果,万一呢?”

“如果,万一也不可以。”

我讪讪的跟在他的身后。

杜伟穿着阿迪走在前面,背景突然显得特别疆硬。

我们一句话也没说,直到走到地狱魔城的时候,杜伟才回过头来指着入口对我说

“你怕不怕?”

我摇头,其实我知道我怕的要死。一个连打雷都怕的女人可以不害怕什么?可能没谁知道。

“那我们进去?”杜伟拉我的手,我瑟缩了一下。

杜伟笑吟吟的继续拉着我往入口走去,笑容干净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阴谋。我记得我跟他说过我连打雷都怕的。

刚进去的时候,只见到水泥地板上一排排的栏杆,我始终是害怕的,没敢细看那些都是些什么,不过光看到这些,我并不觉得是我承受不住的。

“不怎么可怕嘛!”我对杜伟说。

杜伟没有回答,还是笑。

再往前走,我们就看到一堆人都挤在一个洞口,似乎里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们走上前去问,怎么不走了。一女孩说,前面很可怕的样子。

我踮着脚看了看,前面是一独木桥,很多木人抡着大木锤,灯光似乎也变了,变的更为幽蓝。我紧紧抓住杜伟的手。

队伍终于朝前走,我太害怕看到可怕的东西,所以悄悄的闭了眼睛。可是才闭上眼睛就一脚踏上柔软的东西,吓的我尖叫了起来,所有人都被我吓的往回跑,尖叫声此起彼伏。杜伟忙搂着我说,“别怕,肖妍,是地毯!”我认真的看了看,果然像是织物一类的。我虽然弄明白了是地毯,这一路都是。可是踩上这种东西后,还是让人觉得整个环境突然都变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女孩都害怕的瑟瑟发抖,我也不例外。杜伟像一件大衣似的裹着我,我听到他咚咚的心跳,也许他也是害怕的。我闭着眼睛让杜伟推着着,在被他包裹有那一刹那,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前面又不断传来尖叫,我吓的腿软的迈不开。杜伟一边轻轻的解释,别怕,都是人扮的,别怕。我紧紧拽着杜伟,也一直在告诉自己,别怕,都是人扮的。

这是我走过的最大的一个鬼屋,路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我紧紧拽着杜伟,一秒钟都不敢松懈,杜伟就一直那么用身体裹着我,连拖带拽把我从鬼屋里弄出来。见到天光时,我腿一软,差点站不住。杜伟搂着我,轻轻抚着我的背,“别怕,别怕,我们出来了!”

我抱紧杜伟,哭出声来。我抡着拳头捶打他:“你是不是报复我刚刚问的话,你说是不是。”我把眼泪全蹭到他雪白的阿迪上。他只是轻轻拍我的背说:“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刻我觉得特别幸福,终于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矫情,不再需要一个人故作坚强的去承受。

我抬起头来的时候,看着杜伟满头满脸的汗,那是十二月的下午。

那个时候,那两只小八脚虫就拴在我的屁股后面,随着我身体的扭动而轻轻晃动。

后来我们出了欢乐谷,回到杜伟的车上。

我看到那只小木头鱼还好好的挂在车钥匙上,我抿嘴笑了笑。

我把两个小八脚虫摆着的车上,杜伟说,把它们拴起来吧。

我说,嗯,把它们拴起来,让它们手牵着手,以后就不会再分开。我说的时候,每颗细胞都在笑。

以后,我每想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特别傻。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分开的,更何况把它们拴在一起的,只是活动扣。

那天,我们又去雕刻时光吃饭。

我看到菜牌上有一款菜叫“妃子心”。

杜伟问我想吃点什么的时候,我就要了它。

前菜都快上完了,这个菜才上来,竟然是一盆汤。

白色的瓷盆里飘浮着无数细细弱弱、丝丝缕缕的淡绿色,点缀着无数米粒大小胭脂般红润剔透的小红点。我还没尝,就已经折服了。

“很漂亮是不是?”我俯在桌上仰头问杜伟。

杜伟轻轻的笑着。

“尝尝吗?”我继续问。

杜伟点点头,拿起汤勺小心的兜了一点,然后放进嘴里。

我认真的盯着他,看到他的眉头稍稍蹙了一下,然后马上展平了。

“不好喝么?”我赶忙问他。

“没有,只是有点酸。”许是他怕我失望。

我拿起汤勺也给自己乘了点。丝丝缕缕的酸滑入我的咽喉,然后有点甜,有点苦。

我仰起头来对杜伟说:“我知道为什么叫‘妃子心’了”。

那会儿雕刻时光里放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