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的思绪回到了宇宙历253年,6月27日,东部星宇白特星上空。
满天布满了战舰,虽然它们彼此之间的间隔距离都超过3公里,但三万多艘战舰还是遮蔽整个星空,犹如黑云一般。蓝光、火焰、钢铁从战舰上飞射而出,在空间激起火花,在星球上振起了火云。三天的星际舰队战联邦讨伐舰队已经完全控制了星际制空权。
拥挤的登陆舱里,每一个人都发出凝重的呼吸,湿漉漉的空气中混杂汗水和怪异的各种声响让每一个人更加紧张。马上就要出击了,虽然星际空战已经取得了完全的胜利,然而对方还不投降,那么现在就轮到步兵表现了。
舰队司令在通讯光板的叫嚣一个字也听不清,只有最后那毫无新意的一句话进入了人们脑子里:“现在要看步兵的了,士兵们!你们表现的机会就要到了!”
“说得好听,这表现的机会还是越少越好,”理查德少尉双手杵着枪,全身微微颤抖着,星际时代的步兵虽然已经是一种非常强悍的杀人武器,但他们在星空里依然是如此的脆弱。
“嘎嘎嘎——嘎——”声声闷响传来,理查德只觉得自己全身每一根神经被一点点拉紧,要出击了!要出击了!
啪!“咣当。”登陆艇终于脱离了支援舱,理查德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浮到了半空之中,呼吸更加急促,全身失控般的颤抖起来,他熟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每次穿上这种复合纤维混纺的战斗服,理查德全身的神经就膨胀了数倍,每一次听到着沉闷的声音,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就加速分泌。
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理查德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跟着登陆艇一起晃动,就像被拴在风中的风铃一般,弹药、三维定位器、数字化终端接口、压缩气体、应急感应器……这一切的一切相互碰撞,整个脑海里一片空白。
“轰!”一声轰鸣,整个身体就像被压上了一支沉重的大象,登陆艇加速了!飞出去了。
全身抖得更厉害了,身为一个老兵,理查德少尉也无法控制住自己。身边忽然传来阵阵哭泣:“妈妈!妈妈!妈妈。”
理查德想咽了咽唾沫安慰一下自己的士兵,可是干涩的喉咙里冒着火花,自己都如此紧张,还能和士兵说点什么呢?
晃动!又开始晃动,理查德又开始不安起来,这时的晃动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现在登陆艇正成为对方的活靶。无数光点正在敲打着他们所在的这艘登陆舰。
电花四射,被击中了吗?晃动正在加速,红灯忽然亮起,通讯器里传来飞行员急促的声音:“我们被击中了!登陆艇要被迫降了,你们快点准备。”
“迫降!”老天我们已经进入大气层了吗?令人窒息的压力,全身僵硬了,不行!不能就这样一股脑的载下去,理查德猛然推开固定架,大吼一声:“单兵飞行航空兵立即脱离!”
“嘎!嘎!嘎!”身负巨大装备的单兵飞行队员猛然向后靠去,身后舱门打开,他们一个个塞了进去,随着强大的压缩气体的推动,他们首先飞了出去。
“立即拉起充气气囊,”减轻了部分重量之后,现在就要考虑怎么让剩下的人活下去,理查德一把拉起身上的压缩气囊,整个身体瞬间被巨大的气囊所包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剩下的只有等待,希望上帝没有抛弃自己。
巨大的震动,理查德上尉在气囊里无助的晃动身体,我们着陆了吗?气囊没破!没破!气囊没破!希望不要有爆炸和燃烧,“嘭”的一声,理查德感到整个身体腾空起来,步兵舱完全敞开了吗?
气囊恢复了原状,理查德从地上站了起来,燃烧的天空中划过无数火流星,我顺利着陆了吗?身为步兵老兵理查德对眼前的一片狼藉已经毫无感觉:同伴的尸体,那凝在脸上最后的表情,现在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些怪异的青石雕刻;断臂残肢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些被绞肉机碾碎的肉末而已。理查德摘下呼吸器,贪婪的吸了一口饱含着硝烟的空气:“立即和营长联系,我们着陆了。”
“长官!您现在是这里最高军事长官,营长、连长都阵亡了。”
“是吗?是么。”理查德茫然的拉了拉卡在喉间的衣领:“立即和舰队联系,建立对地火力支援联系,兄弟们我们上!”
挥舞着波动枪,刚刚成为营长的理查德刚想聚集还活着兄弟……
“少尉小心!杜古佣兵团又来刺杀军……”
看着倒在面前的士兵,理查德略微一愣神,几个黑影冲到自己面前,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贴着皮肤那一层薄薄的黑衣居然能抵抗光能武器,手中的波动枪对他们毫无用处,理查德连忙把手伸向腰间的手雷。
黑衣人岂能让理查德得逞,当中一人抬手就要射击。
还好这是丛林,否则一个狙击手就能让我毙命,理查德猫腰,屈身,跟着连续翻滚,手中拔出手雷丢了出去。
一阵火浪,理查德借助气浪跟着飞出去,忽然一道银光直奔太阳穴,“啊!”
“叮当”一声脆响,火星四溅。
“后来我发现就是这东西救了我的命,”理查德的精彩描述嘎然而止,人们从残酷的战场回到了现实,大家又把目光汇聚到理查德上尉手中的那个项坠。
“这就传闻的金黄之光吗?原来是这样。”霍克曼在门边静静听完了理查德说完这一段回忆,虽然自己以前早就听过上尉讲述过这个故事,但理查德从来没有这样讲过。金黄之光,一种神秘的感应追踪武器,它在对抗杜古佣兵中曾一次次出现,但至今还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世上的,它的结构从外表看起来是如此的简单,然而人类科学家却一直没有找到它的秘密,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理查德小心翼翼将手中的项坠在里放回了怀里:“金黄之光?我们都称呼他死神的拒绝函,想不到你和我都有这东西,呵呵,好好珍惜它吧。”
“黄金之光?原来步兵登陆战实际居然是这样,我本来还想向上尉请教队对会战中……”弗里德里坐在床上开始沉思起来。
“是那个登艇作战吗?很有意思,想不到整个行动的细节是出自你们这两个没有参加过步兵作战的孩子手中,”理查德恢复了平常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一下子坐到弗里德里的床上:“虽然不太情愿你们又给我们步兵增加了一项危险的工作,不过我还是说你们那设想的确可行。”
“上尉?”孩子们疑惑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理查德上尉。
理查德左脚悠闲的搭在右脚上,身体后仰,左手支撑着身体,右手在空中随意地挥动了两下,“是呀,战争永远是那么残酷的,我们这些步兵所能作的只能想办法使自己能在屠杀中生存下来,既然一种新的战术出现了,我们想逃避是毫无意义的,现在只有想办法研究一下怎么让它减少伤亡,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弗里德里静静的注视着向自己微笑的理查德上尉,心中忽然涌动起思念父亲的感觉,现在父亲正在西星域前线,最近的战报真让人不安:“霍克曼教官您是否知道我们这次西星域远征到底有多少把握?”
霍克曼大校闻言不由笑道:“你开玩笑吧!弗里德里同学,我怎么会知道,你真当我是无所不知的先知。参谋本部那些老大会把这消息告诉给我?”
弗里德里缓缓低下了头:“是呀……”
“不用担心弗里德里同学,”约尔哪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海伦之星,凝在她脸上的少许忧愁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她柔声对诸葛和弗里德里说道:“现任联邦秘书长杰弗约尔逊,和现任宇宙最高总司令麦克唐纳斯里特上将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何况你们俩人的父亲可是赫赫有名的东西双璧,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战争不是儿戏,他是国家命运的赌注,我想这次所谓的远征应该只是一个试探。”诸葛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在场的人只有惊讶可以表达他们的第一感觉。
看着众人注视自己的表情,诸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随便说说。”
霍克曼端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不!诸葛同学你说得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呵呵。是呀!西星域被斯亚塔教完全控制了以后,我们就失去了和那里几乎所有的情报联系。他们管制了航道,管制了自由星际贸易,也许他们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科技。无论是我们联邦还是一切对那里感兴趣的的人们都曾经试图向那片星域派遣特工和间谍,但都失败了。所以根据这一点,在没有掌握对方实际情况的时候,贸然发动全面进攻是很不明智的。我想这次所谓的西星域远征除了诸葛所说的试探外,应该还有一个目的……”
弗里德里默然地抬起头:“教官,是威慑吗?”
“威慑?”霍克曼终于抬起了杯子放到嘴边,完成这个动作他这次居然使用了十多分钟。他听到这两个孩子只有十四岁孩子居然有这样的见解,感到有些兴奋:“嗯……是威慑,如果对斯亚塔教宣布独立不做点表示,那是会引起各方面的问题的,不过这样看来这场会战会很漫长。”
“好了!弗里德里小伙子,好好休息一下,你的红发姑娘还等着喝你明天跳舞呢,至于你那个登艇战我们以后再聊。”理查德冲弗里德里和伊芙琳挥了挥手指,转身收起了笑容快走了出去。
霍克曼看着上尉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作为一个步兵出生的军官是永远无法把那段回忆当作儿戏的,除非他失去了人性,白特星应该还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可能永远是个秘密:“好了,我也告辞了,你好好休息。”
房间里的人逐渐离开,连很想留下来的伊芙琳也被支开了,最后只剩下诸葛和弗里德里。
只留下两人的房间里只留下呼吸声,两人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墙上的那个本特里斯校徽:
银色的星海上点缀着五颗闪亮的金星,当中一颗稍大的星代表着忠诚,围绕着中间大星的四颗分别代表:勇敢、团结、智慧和坚定;两道盘绕在星海边上的流星,他们被称为希望和敏捷。
弗里德里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听完了理查德上尉的回忆你想到了什么?”
诸葛眼光依然停留在那个校徽上面,说道:“弗里德里你觉得勇敢、团结、智慧和坚定中的最后一个坚定指的是什么?”
弗里德里目光重新回到了校徽上的那颗小星:“忠诚与坚定?你说支持理查德上尉战斗下去的信念是什么?”
诸葛猛然回过头:“你怎么看?”
弗里德里凝视交在一起的手指缓缓说道:“爸爸曾经告诉我,一个人如果有了不可轻易放弃的信念才会有面对残酷而永不放弃的勇气,我想上尉应该有……”
“他有不能放弃的信念吗?很少见你说话这么老气呀。”诸葛点了点头品味着这句话,“那弗里德里你现在有什么信念了吗?”
“没有……至少现在还没有。”
诸葛微笑的抬起头:“我也没有,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有决定以后当不当军人。”
“不知道为什么而战吗?”
“是的……”
弗里德里做了一个鬼脸:“可是你不觉得我们不当军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诸葛挠了挠黑发:“也许吧,不知道……”
“是吗……”弗里德里将眼光落到了床边的玻璃花瓶,仔细感受着在胸口涌动的能量,“你也有这种感觉吗?”
“是的,你难道想起了什么?”
弗里德里破浪鼓般的晃动着脑袋:“似乎记得,似乎又没有,不知道……”
诸葛将手中的金黄之光慢慢抬了起来,“是吗……”话音未落,金黄色的枣核忽然闪烁异样的光,胸中的能量跟着在全身激荡。
两人吃惊地感受着这一切:“啊?”
弗里德里的伤势既然已经没有大碍,霍克曼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就是模拟对抗记录,但这个问题的处理显然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教员会议室里气氛有些紧张。
“布朗上校,你还是反对吗?”霍克曼大校看似漫不经心地晃动着杯中的水,眼睛瞄着毫无表情的查尔斯T布朗。
布朗上校——本特里斯战术研讨的教官,他不是从战场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校官,从他的身上找不到那种被战火中洗礼过的痕迹:“是的,诸葛和弗里德里在这次对抗里没有按照训练规程进行对抗,所以我不会把他们今天的成绩记录在案,也不同意将今天的对抗记录作为战例上交中央作战研讨中心。”
“说得好听——”理查德忍不住想说点什么,可是刚刚站起来,就被身边的约尔娜拉住了衣襟。
“你——”理查德仍然不解,约尔娜向他摇了摇头,上尉只有泱泱的坐了回去。
霍克曼的表情依然是如此的漫不经心,只是手中的杯子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杯中的水旋转着,加速旋转着,快要溢出的水在杯中急速飞转。
众人都不自觉地盯着霍克曼手中的杯子,空气再次紧张起来。
“好了!大家怎么都板着这个脸,明晚上可有舞会,不知道我们舰队成员可有幸参加?”说话的这人是这次实习航行6艘舰船的司令官——拉尔夫斯坦福德上校。
霍克曼微微一笑,抬起水杯一饮而尽:“真是哪都有你,你的提议我不批准!”
“为什么!长官大人,你可不能让我的兄弟看着你们流口水呀,何况和美丽的约尔娜中校共进一舞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就行行好吧!”斯坦福德故意作出哀求状,表情甚是滑稽,紧张的空气被他一扫而光。
“呵!哼!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批准你的要求,”霍克曼轻咳一声,一脸严肃地回答:“今天我们美丽的约尔娜女士日程安排得很满,我可不希望你们和我们抢!”
“长官大人你可不能这样徇私舞弊呀!约尔娜中校什么时候成你们的了,——”
“去!去!不要把我搅和到你们的烂事里去,我决定了!我明天不和任何人跳舞——”
约尔娜还没有说完,只听见一阵整齐的起哄声:“不会吧——”
“哎——约尔娜你可真幸福!已经有了乔福斯这大帅哥,还有这么多支持者,我们可就惨了!”以露西为首的一群女教官嬉笑起来。
“是呀!是呀!”
斯坦福斯见状连忙又哀求道:“长官大人,这样吧,我们只静静的欣赏您和中校的舞姿,这样总可以了吧!”
“去!去!去!少和我来这套,我不同意。”
“长官你可不能这样滥用私权呀!”
“哼!有权不用,过时不候!我愿意!你能怎样?”
查尔斯T布朗终于挂不住了,虽然他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剧烈抖动的手臂还是将他内心的情绪暴露给大家。
“啪!”一声脆响,握在布朗手中的笔应声而断,布朗上校缓缓站了起来:“既然会议的主要议题已经结束,那我们就离开了!失陪了!”微微含首,布朗等人离开了会场。
看着离开会场的一群异端,霍克曼弹了一下眼前的杯子:“哎!一时痛快呀!我们这样含沙射影到是痛快了,可是孩子们的前途——”
“霍克曼,你也不要考虑得太多了,他不让你从正常渠道将今天的对抗纪录交上去,那你就拿给我呀!”
“拿给你?拿给你干嘛?”
“嘿!”斯坦福特上校拍了拍霍克曼的肩膀:“我可以把他当作我们的作训参考直接交到总参去呀!”
“喔!对了!呵呵,你看我——”霍克曼终于再次放松下来:“好!好!就这么办,约尔娜你就将二号盘交给你的这位仰慕者吧!他一定会好好珍藏。”
斯坦福特脸上瞬间换上了痛苦的表情:“约尔娜!我的天使!你怎么就选择了乔福斯,我就差那么一步,你今天为什么不赏脸和我跳一支舞呢?也好弥补我的心灵创伤。”
“去!一边待着去!你何止差了一步,你差得远了!你们怎么老拿我开心!你们可别忘了,明天的主角可是诸葛博明和碧沁。”
“诸葛和碧,这可真是东方最美丽的一对佳人绝配,哎——对了!我好像听说那个诸葛不会跳舞吧?约尔娜你不会是准备当免费老师吧?”至今单身的理查德上尉无法掩饰自己羡慕的表情,“哎!我跳舞也不行,谁能教教我呀!”
“去死吧!”众人笑骂着开始离场。
“别!你们怎么就走了?我是说真的!你们——”
“好了!这事你还希望别人主动报名,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自己?你怎么?等等我!”
蜷缩在空荡荡的机库之中,失败的四个孩子中的三个卷缩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康拉德冯克莱希奇双手紧紧抓着冰冷的护栏,一言不发。
特约斯蒂尔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纸搞计划捏在手中,几次想它们撕成碎片,然而每一次都没有能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转化成最后的行动。
威廉乔尼脸上依然挂着泪花,一拳又一拳地扣在墙壁上,虽然他没有再用突出的骨节撞击凝干血迹的铁墙,不过那紧咬的牙关的表情还是将他的疼痛一点点向外传达。
幽暗的灯光,沮丧的脸庞,冷冰冰的战机,凝滞的空气,远处传来低沉的脚步声,声声闷响。
“你们果然在这。”布朗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幽暗的灯光下。
没有人理他,三个孩子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怎么?失败了就饭也不吃了,难道你们的父亲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不用你来教训!”克莱希奇猛然回头吼了一嗓子。
“不用我教训?好呀!那么你们就拿出一点骨气来!难道你们呆在这里就能挽回失去的荣耀吗?”
“我!我!”克莱希奇忽然感到一阵搅动全身的酸楚,一股憋闷的气劲直扑鼻腔,泪水!泪水!泪水涌出来了吗?不!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流泪!我绝对不能!
“好了!不用刻意去压抑这种感情,失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就好好地哭一场吧!哭完就会好了。”
压抑在胸中的感情终于冲破稚幼的矜持,三个孩子哭成了一团。
布朗缓缓地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朦胧升起的烟雾缓缓飘散:“好了,把眼泪擦干,晚上到舞会上放松一下。”
“舞会!我们还有脸去舞会?靠作弊——”斯蒂尔还想说点什么,但他搭上布朗纳冷冰冰的目光,不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作弊?真是一群孩子,你们可知道,如果你们这次对抗的结果是失败,那意味着什么?你们这辈子就别再想成为一个带兵的将军,以两倍的兵力都没有战胜对手,而且还是惨败,你们认为这样自己还有机会带兵打仗?”
“这!”三个孩子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刚才,霍克曼大校他们还想把这次对抗记录交到中央作战研讨中心。你们该知道如果这次对抗记录交到中央作战研讨中心会怎样?那就意味着你们的前途全毁了,你们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吧。”
“这——您——”克莱希奇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终于收敛了锋芒,一种焦急,一种期盼,一种奢望——
“好了,你们放心吧,我当然不会让他们把这次的纪录交上去,为了你们的将来,我可是豁出去了。”
“谢谢您,教官——”
“好了,这就不用说了,你们只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可以了。现在你们快好好准备一下,晚上拿出你们本事来,记住高贵的血统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是!”
看着孩子们离开的背影,布朗又深深吸了一口烟,“今天我所做的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