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昔年事,生死不敢忘(6)
作者:木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84

司徒含动作极快,当这个圈子闭合之后,他在巨牙兽反应过来之前,双手食指并拢,其余四指弯曲,轰然引爆了地上的阵法。

这是一个修真界最基础的阵法,烈焰阵。但是在司徒含手中使出的烈焰阵是绝对不能小觑的,千余道粗大的火柱从淤泥的深处猛然喷出,突然的爆发在淤泥中又荡起了一圈圈的巨大的波纹。

司徒含在烈焰阵中融合了龙族的功法,火焰从先前的红色逐渐变成了太阳般刺眼的白色,一阵阵蒸腾的水汽如白云般猛然升起在无边的沼泽当中。很快,火圈周围十几米的范围内的泥土已经融化,变成了淡蓝色的琉璃状。

起初,巨牙兽并没有将司徒含的火焰放在眼里,对于它来说,高温和火焰是无法穿透它那几张厚的甲板的。但是它很快感觉到了不对,随着淤泥中的水分被火焰蒸发掉,巨牙兽觉得周围松软的淤泥渐渐变的坚硬了起来,于是它开始朝着一个方向猛冲了起来。

司徒含看准了巨牙兽动作的方向,控制着炙热的火圈也朝那个方向按照巨牙兽的速度运动,看起来,那火圈就像是固定在巨牙兽身周的项圈一般。

巨牙兽微微一动,身体的边缘已经接触到了那几十米的琉璃带,而司徒含的火焰已经移开了去,这里的琉璃已经开始逐渐开始凝固。

如果是几十米的琉璃带在巨牙兽面前的阻挡力跟一张白纸没有多少区别,但是还没有完全凝固的琉璃却有着十分惊人的粘稠性。正是这几十米胶水一样的溶液减缓了巨牙兽的速度,将它暂时困在了原地。

一阵巨大的水汽和焦臭味蒸腾而上,巨牙兽狂怒着拼命摆动着巨大的身体,试图挣脱出来。

司徒含控制的火焰阵法已经快速填补上了巨牙兽移动之后身后留下的空间,使巨牙兽完全陷入了粘稠的琉璃溶液之中。

司徒含精准的操纵着火焰向外扩散,为了节省真气,他不敢多耗一份气力。很快,巨牙兽周围大约有上百米的范围内都成了通红的熔岩池,滚烫的琉璃溶液翻滚着,咕嘟冒着气泡。热浪将周围里许范围内的沼泽都蒸干成了硬地。

巨牙兽外面的甲壳居然十分耐火,这么高的温度居然也没有将它烧穿。但是被高温的熔岩困住的巨牙兽已经趋近于疯狂了。

它疯狂的摆动着身体,努力朝一个方向挣扎,希望能摆脱这令它绝望的境地。

外围的火焰已经渐渐熄灭了,控制如此巨大的一个阵法,对于司徒含来说也是一个无法维持太长时间的消耗。

没有风,蒸腾而上的水雾也没有立即飘散,而是聚集在上空,随着热气的上升而不断上升。

没过多久,脱出热气范围的蒸汽遇冷,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兜头浇了下来。

最先下来的雨点半空中遇到高温,重新又蒸发成了气体。但是它们很快又重新变成大雨落了下来。

如此反复,雨点终于落到了地上,原本粘稠的溶液此刻已经凝固成了黑蓝色的琉璃,坚硬的包裹在巨牙兽的身周。

地面上聚集了无数个小水泡,每一个都在滚开着,但是巨牙兽觉得比刚才已经凉快多了。

但是现在的它却丝毫也动不了了,它被牢牢的封在了上百米厚的琉璃中,若是能给它几十米的空隙,让它动起来,或许,要不了几次,它就能撞出去,但是现在它没有半点活动的间隙,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

天空中的刺兽也早已经散去,它们是最没有耐性的东西,或许,也是被这高温赶走的。

鹰他们散了阵法,面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来到了巨牙兽的身边。

随即,一阵欢呼声猛然在人群中炸了起来,那是无比绝望之后突然看到生机时的欢呼。巨牙兽,在他们的面前,早已成了不可逾越的大山。

不理会众人的欢呼,司徒含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虽然战败了巨牙兽,但是他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鹰走了过来,面上还带着一点难以置信的表情。

司徒含看着这个面色微黄的中年人,心里颇为敬重他的忠义,微微一笑道:“现在不怀疑我了吧?”

鹰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司徒含真的是敌人的话,凭他刚才表现出的水平,自己这点人根本就不够人家看的,“可是我仍旧不知道你的来路,不是吗?”

知道司徒含不会回答自己,鹰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到我们驻地去看看吧,这个世界只有那里还有些人气。”

司徒含点点头,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可是他仍旧不知道关于这个地方的任何消息,而这里的人似乎并不比自己多知道多少,或者,他们有些东西不愿意告诉自己。

鹰扭头看了看那群正在巨牙兽身上庆祝的同胞,微微有些尴尬的说:“巨牙兽的肉可以作为我们的口粮,剩下的外壳可以作为驻地,你不介意吧!”

司徒含心中又生出一丝怜悯,像鹰这样的高手最是高傲不过,现在居然开口向自己讨一具怪兽尸体。

突然,一阵哭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司徒含回头看去,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正扑在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身上嚎啕大哭,那中年人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了。

鹰心中一痛,这种感觉也表现在他的脸上,“这个孩子是我们下一代中最有天分的,死的是他的师父。”

司徒含跟着鹰缓缓走了过去,不知为什么,这个瘦小的孩子身上似乎藏着一些他十分熟悉的东西。

“死亡每天都会发生!”鹰拍着那个孩子的肩膀说道,“我们必须学会面对!”

司徒含觉得让一个孩子面对亲人的死亡有些残酷了,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个环境里,除了死亡本身之外,活着的人没有资格说残酷这两个字。

“可是,师父死了!”孩子仍旧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