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走出林家向阳巷老宅的东方不败,抬头看了看还在打雷闪电的天色,决定赶紧往福州分舵走,省的呆会淋雨。
刚转了弯,就听到身后那条刚刚走过的路上有个非常急促的脚步声。
虽然大概猜得出来人是谁,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叹了口气之后,东方不败还是将自己的身影往阴暗处挪了挪。果然等了没一会,就看道他刚才才走过的那条通往林家老宅的巷子里跑过一个左顾右盼,频频回头的年轻女子。不用猜,东方不败都知道这个准是岳不群家的大小姐——岳灵珊。
说起这位大小姐,东方不败不禁撇了撇嘴。真不知道该说是岳不群作孽做的太多报应在他女儿身上还是他女儿天生就随了她娘的性子去,你说岳不群这么一个善于伪装,精于算计的父亲怎么能生的出这么一个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女儿呢?
想想原著里这位大小姐的遭遇,东方不败就忍不住叹息,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位大小姐喜欢林平之没什么,林平之为了在她爹手下自保将她当做挡箭牌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行为,毕竟谁都不愿意赶着送死,可是你大小姐喜欢个男人喜欢的这么委曲求全就太不像话了,就因为可怜他父母双亡无家可归,也不能死在他手里还不忘了给他求情啊。
女子的尊严啊,东方不败看了眼已经从那扇并没有完全打开的老旧大门里侧身而入身影,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任我行大步流星的走在福州的街道上,心里十分不爽。
他刚刚从福州分舵出来,本想着这里的舵主也是个曾经受过他昔日恩惠的人,理当听从他的驱使才对,却不料这人也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居然会被东方不败那“一点点”所谓的年终分红利诱,全然不认旧主,跟前几个一样,这群该死的小人!!!!
不过话又说话来,他还真疑惑东方不败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之前自己做教主的时候,每年都是过年的时候才给那些教众发一些红包,他东方不败做了教主可倒好,一个季度一发红包不说,每位管事的还有年终分红,这一次的分红就够一般人家吃上半年的了。他以前就知道东方不败是个管账的好手,却不知道他也是个聚财的好手,真是太小看他了。
想起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红色身影,任我行不仅脚步一顿,那人现在应该已经在黑木崖上跟那个姓风的在一起吧。
对于东方不败,任我行承认,自己完全陷落了,而且是相当矛盾的陷落。他喜欢东方不败,喜欢在杭州梅庄时那个满脸堆笑就能将他玩弄在股掌中的东方不败,喜欢梦里那个手执皮鞭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东方不败,更喜欢向问天口中那个疼爱着他的女儿如同己出的东方不败,就连当日在梅庄那个端着酒杯一脸没落神色的东方不败都让他疼到心坎里。
离开西湖梅庄的这些日子,那个身影一直印在他心里。在听了向问天说的这些年东方不败在江湖上的作为,以及对于盈盈的态度之后,任我行就沉默了,他开始讨厌那个对东方的事情都比他熟悉的向问天,也讨厌他谈到当年跟着东方一起从黑木崖走到华山的那三个月时光时脸上怀念又向往的神色,那样的神色让任我行有种是自己的宝贝被人惦记了很久的感觉。
为此,任我行毫不犹豫的公报私仇,将向问天派出去查证任盈盈是不是真的在少林寺,而他却自己一个人按着记忆走遍了南方的日月神教分舵,准备找找当年的那些旧部,联合一下,他就不相信自己的那些旧部会真的对东方不败那么忠心耿耿,一点不满都没有,即便对东方不败没有不满,那也总该对风清扬在神教一呆就是八年的事情有所不满吧。
可惜这一路下来愿意附和他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有几个虽然念在曾经受过他恩惠的份上给了他一些资助,可惜当他一提到要准备杀回黑木崖,所有人的头都摇的跟拨浪鼓有一拼了。
这也不能怨那些人不念旧情,东方不败这些年对于他们这些老人都是礼敬有加的,每人都是各管一个分舵或者买卖,谁不是要银子有银子,要面子有面子,他们疯了才会放弃现在的好日子,跟着任我行去卖命呢。再者这些年东方不败确实气度非凡,武功更是堪称当世第一,他们这些人即便是都绑在一起也打不过人家一个,何苦去白白送了性命呢。
更何况这些年里凡是神教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东方不败对任盈盈的几乎可以说是宠到了天上,凡是任盈盈说的事,东方不败从来不反驳,教务上也是任盈盈出面管的多,东方不败干预的少,这些年东方不败早已经成为一种半隐居之势了。
对待一个仇人之女尚且如此,何况是他们呢。任我行的性子他们清楚,当年就对东方不败十分猜忌,性情更是残暴,出了牢笼想必更是雪上加霜,相比较现在的任我行,这些旧部更希望由东方不败来担任教主,至少他们不会有性命之虞。故而任我行的旧部不但没人答应他一起杀上黑木崖,反而都劝着任我行放弃于东方不败敌对的想法。
任我行一想起这个就恨得牙根痒痒,他危险的眯了眯眼,是谁说他联络旧部杀伤黑木崖是为了对付东方不败的?别说他没有这个能耐,就是有他也舍不得这么做。他想杀上黑木崖明明是为了让风清扬该哪来的回哪去。他都在东方身边呆了八年了,也该换换人了。
任我行一边幻想着东方不败就在身边的日子,一边往自己住的客栈走。不经意的一瞥却发现对面居然有个和东方很相像的红色身影,正慢慢的走了过来。任我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居然会在这遇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可是东方不败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一样继续往他站的地方走了过来。
看着低着头慢慢走过来的人,任我行觉得有些奇怪,东方不败不是应该提防自己的吗,怎么两人都快装上了还没发现自己在这站着呢,该不会是受了什么伤吧。
任我行皱着眉开始大量快要走到面前来的东方不败。他发现东方不败走的很慢,而且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走路这件事上,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想的十分出神,看他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该死,这么晚了他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风清扬呢,那个该死的男人在哪?居然敢让东方大半夜这样神情恍惚的走路,遇到危险怎么办?就算没有遇到危险,他现在这样子要是装上什么东西伤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到底是什么事造成他这般失神,难道是风清扬让他伤心了?
看着东方不败眉头深锁的样子,任我行已经进入了一种妄想的模式,他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在东方不败撞上来的时候好接住他,虽说慢慢走路冲力应该不大,可是他也不愿意自己这身骨头把东方撞疼了。
东方不败在犯愁什么?
当然是他家的小腐女了。
任盈盈应该是喜欢林平之的,这点东方不败肯定,不管是出于腐女对于极品受的爱护,还是任盈盈作为女子本身就有被林平之吸引的可能,任盈盈都应该是喜欢林平之的。
东方不败是了解任盈盈的,不同于岳灵珊因同情而产生的爱意,任盈盈的喜爱大概是因为林平之懂得隐忍,懂得在弱势的时候耍一些手段来靠近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那些手段称不上高明,甚至有些识人不清,但也初具雏形了,应该是个能在将来跟她一起玩转整个江湖的好材料。
对于任盈盈的选择,东方不败是欣慰也担忧的。任盈盈没有选择令狐冲那个心里只有师傅师妹的家伙,这点让东方不败十分欣慰,可是说到林平之,东方不败也是担忧的,要知道这位少爷接近岳灵珊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个阴谋,虽说一开始可能不是有意的,但是当林平之知道岳不群为了自己的家传绝学准备杀了自己的时候,他对于岳灵珊的动机就不纯了。
任盈盈是东方不败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弟子,他不希望岳灵珊的悲剧在任盈盈身上重演,所以他现在犯愁的就是如何用手段来制约林平之,性对于岳灵珊只能活命的作用,任盈盈目前在江湖上的地位就更有用了,攀上这位小姐,别说活命了,林平之就是想在半个月之内没了青城派都是有可能的。
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姓林的小子在注意盈盈的同时又想的不是利用他家小萝莉呢?
正在犯愁的东方不败忽然被眼前不远那个物体的移动给吸引了思路,原本有些不在意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街上走呢。
抬头一看,东方不败当场就愣住了,这……任我行怎么在这?而且他们俩还走了个脸对脸,要是自己刚才没有被他的移动吸引的话,再有十五步他们俩就撞上了。
任我行没想到东方不败会在他往前动了几步时候忽然抬头,看着东方不败停下发愣的神色,他也有些愣住了,不知道改怎么反应。
要是有正派人士现在经过这里一定会觉得相当有趣,怎么日月神教两位教主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跑到这大街上来玩对视了呢。
愣了一小会儿,东方不败就回到了状态。只见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像是巧遇老朋友一般的开口问候道:“任教主,这么巧啊。”
任我行在看到东方不败展颜一笑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花开的瞬间,见东方不败毫不芥蒂的开口问候,任我行有些受宠若惊,本想好好的打个招呼,问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可惜这个时候他那早在西湖梅庄就被东方不败的手段磨得破烂不堪的自尊心又抬了头。
“确实是巧,你怎么在这?”
话一出口任我行就后悔了,他有些懊恼的看着东方不败笑的有些危险的神情,想道歉,却说不出口。
“我怎么在这任教主还是别好奇了,省的您一好奇,回头再给自己找一身麻烦。”东方不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打算直接越过任我行回去睡觉。
谁知就在他跟任我行错身而过的时候,任我行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东方不败被任我行的举动弄得一愣,站住脚步,回过头冷漠的看着额头已经微微有些冒冷汗的任我行,问道:“任教主这是打算干什么?想找本座切磋武艺吗?”
深吸了一口气,任我行忍着心里冒出来的恐惧感,看着东方不败温和的问着:“你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出门?”
东方不败让任我行问得一愣,随即笑道:“不是自己一个人,还能有谁跟着不成?我东方不败可没那么娇贵。”
“你那个……”任我行本想问你那个男人呢,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问什么?问完了又能怎么样?就算真是风清扬让他不痛快了自己也打不过风清扬。
看着任我行欲言又止的样子,东方不败有些奇怪,这人什么时候养成这毛病的,之前不是一直都自傲的很吗?怎么今天说话这么畏首畏尾的,难道是在西湖的时候自己虐的太狠了?不能吧,调~教系的手段自己还一点都没用呢。
“任教主想说什么?”东方不败想试着挣脱任我行紧紧抓着他的手,试了两次发现任我行不但没有松开还越抓越牢。无奈之下,东方不败只好展示按兵不动看看任我行到底打算干什么。
想说什么?自己喜欢上他了?恨不得天天让他压在身下虐着玩?任我行觉得自己要真这么说了以后别说是见人,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可是他又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放开东方不败,于是两人就只能这么僵着了。
感受到东方不败有想挣脱自己的嫌疑,任我行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抓得更牢,“东方,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跟我来一下。”既然不想放手,那干脆就这么走吧,反正他现在也是一个人住,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来搅局的,这些想着,任我行对东方不败提出了要求,不等东方不败回应,任我行就任性的抓着东方不败往他住的客栈走去。
拉人的往前走了两步,可惜被拉的不想动弹。东方不败站在原地,看着因为距离而被拉动的手腕,无奈的叹了口气。
谁能想打有一天任我行居然会跟他说有话要说,还不问他同不同意直接拉着就走。
“任教主,您就是再着急的事也要先放开我再说吧,这么拉着我走,不怕让人误会么?”东方不败开口提醒道。
正往前走的任我行微微一顿,心里只想赶紧把人带回住处,哪想过什么会不会让人误会?此时让东方不败一说,任我行也发现了自己这样拉着他走确实有些尴尬,于是放开了东方不败的手,又生怕的走掉一样回身说道:“跟我走吧,我有话问你。”
微微叹了口气,东方不败心道,得,看任我行这样,今天晚上估计睡不了了,谁知道他又犯什么幺蛾子?不过看他这样似乎是不敢动自己才对,于是东方不败平淡的说道:“任教主既然有事要说,那就前面带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