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作者:中原听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703

前两次小七回家看父亲时父亲提及过三哥的事,从父亲的叹息声中小七得知三哥娶了一个小人鬼儿,巫家人种面临退化的可能,怎么忽然三哥成了县太爷了?家里的票子成捆成捆?

这世界在变。每悄悄回去一次小七都能从父亲的嘴里得到这种信息,可这一次,他倒觉得这世界不是在变,好象是翻了个个儿似的。小七不理解,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这总比整天挨批斗好。

一想起批斗,小七心中就有一种阴影,仿佛觉得三哥早晚要被人批斗的。这种阴影蛇一样跺在心灵的一个角落里,这使他对父亲的劝说心存疑虑。而与此相比,这里倒真是陶渊明的世外桃园。所有一些政治色彩仿佛到这里都失去了光彩。前此年没有电视时,他们一直认为**就坐在北京的金銮殿里,后来是*。后来有了电视,他们一下子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大,于是好多人便出去打工挣钱,但因彼些相距的太远,信息的流通相对地慢了好些。至于电视上看到的新闻,他们又觉得那离他们的生活太远太远了。因而他们只注意唱歌、唱戏,认为那才是最好的节目。至于胡医生现在接待的病人,大部分也是山里人,因为这里闭塞,外边的人搭上车就可以到大医院。只有那种赶着毛驴的人才会到他这里看病。而这一切他们都浑然不知,晚上打开电视机就是听唱戏之类的,之于新闻,偶然听上一句只要不是和中国打仗,他们是绝对不会在意的。然而山风徐徐吹来,他们在夏天里感到得是阵阵阴凉,酷署对这里人来说并不存在,只是入冬之前准备些过冬的柴禾才是最忙和最紧的一段时间,而这一切对于小七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们完全可以让学生漫山遍野地跑着去拾、去割草。这在山外的人来说也许已是一种特权,甚至成为一种*,而在他们这里还仅仅是一种习惯。

这就是山里人的生活。十几年来小七仿佛已经被这种生活同化了。他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逃难似地怀着忐忑和惧怕的心理走进这种陌生的环境。一步步地把自己融入这种有序平稳而没有色彩的生活里。不是没有色彩,而是一种原始的色彩。起初,小七还考虑如果回家别人将认为是自己这个地主子弟拐跑了小翠,尽管父亲说自己不是地主了,但小七心存疑虑。小七还想到秀秀对自己的背叛,他不愿见她,他想让她承受心理上的一种遗责。可如今这种想法已在山风的吹拂下远去了。同小娥的平庸而和谐的生活,使小七觉得这一方天地,原本就是他在幼小的梦中所追寻的所在,他愿老死在这里。可如今父亲来了,父亲说在六哥的厂里干一月他最少得给200元,二百元是一个大概念,大数目,一年就是2400元呐!可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用?怎么花呢?小七不理解。

如果从小从这种闭塞的环境中长大,那么他将对外面的这种天方夜谈的世界有一种黄金铺路的感觉。可他小七是从那种有着可怕色彩的环境逃出来的。因而对这种带有天方夜谈的神奇的变化和富有便产生一种面对魔鬼的感觉。记得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在土堆上玩,小七曾把一大堆土挖成一个山坡状的小院子,然后挖了两个窑洞,一条婉蜒的小路拐几个湾,上一个坡才能进入那个山坡上的小院。小七还用树技扎成树木。用泥巴捏成小狗,放在院子的门前,做好这个小小的理想家园之后,他呆呆地看了好长时间,几乎就要哭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个幼小心灵里的家园一直珍藏在他的记忆里,甚至此刻他还能忆起它的形状。而现在自己生活的这种环境和空间,以及生活方式,不正是自己幼小心灵里的企盼吗?他为这种恬静而平凡的生活所引诱,他不想舍弃它。这种感觉不仅仅是一种疑虑,而且还带着巨大的惧怕。因而当安排父亲睡下,小七一个人在这山岗上漫步的时候,便觉得那魔鬼正以一个巨大的磁力向这里漫延。父亲仿佛就是他们的使者,他们的先驱。想到这里,小七先自吓了一跳,他看看远远的黑魅魅的山,就觉得它们在那里蠕动。

“不,我不回去,我怕。”小七从心里想着,竟下意识地向后退着,几乎蹲在地上,幸亏一只手臂扶住了他倾叙的身体。

“你怎么来啦?”他感觉到那手臂是妻子的:

“父亲是不是想让你回去?”

小娥没有正面回答小七的问话,反而这样地问小七。小七“嗯”了一声,小娥便把身子偎过来,紧紧地靠在小七的肩上。

“你说咋办?”

小七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妻子。

小娥在小七的肩膀了偎了一会儿以后,轻轻地说:“我是你的妻子,我听说的”。

此刻外面的世界对小娥充满着诱惑,她已不像当年回来当教师时那样地天真,充满激情。她爱孩子们,爱自己的学生,可她更敬重自己的丈夫。在她看来,小七不仅有学问,有思想,有能力,更有超过常人的主见,他的主见就是她小娥的主见。

小七沉默了一会说:“不回去。”

“你不想家?”

小娥似乎觉得丈夫不会这样回答,就小有吃惊似得问。

“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

小娥点点头,但很快又说:“我听你的,跟着你,不过……”她迟疑了一下又说:“我总觉得咱该回家看看”。

“家?这里就是咱的家。”小七说着,手臂用力地揽着小娥的肩膀,朝他们的家的方向看着,黑巍巍的山似远又近地飘忽在他的视线里。

巫全贵离家的时候,专门交待小霞,无论如何要照顾好小娜,千万可别让她走了,也不要给三哥打电话,免得影响了工作。然后又把小娜叫过去交待说自己准备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我已经交待了小霞,要你小霞姐照顾你。

小娜闻听,心里猛一高兴,说:“大爷,你去吧,没事,不用小霞姐照顾,我又会做饭”。

上午小娜把老三的屋子打扫好以后心中就充满着快意,这种快意也许是来之于老二,亦或是老五。巫全贵自然不知个中奥妙。晚上当巫全贵交待小娜自己明天要出门时,小娜的心中又是暗暗喜悦。没有了这老头的障眼,自己更可以放心快活,不用再拘束那么些了。上午五狗告诉她,明天上午他就回来,这令她心中有点莫明其妙的忐忑不安。十八、九岁的姑娘,自然不会去想这想那,她只是随自己的情绪调整自己心理的变化。

晚上当在堂屋看了电视她和小霞一块回屋睡觉时,小娜才说:

“小霞姐,我想去北边那个房里睡?”

“怎么啦?”小霞问。

“没啥,我就是怕影响小宝写作业。”

小霞并不在意,他抻着床,想了一会说:

“也好,你们年轻人好干净,看我们娘俩把屋里弄的?这样吧,我明天帮你把屋子收拾一下,今晚还睡这”。

“我上午已经收拾好了!”

“真的?”小霞好像有点吃惊地看着小娜。小娜也有点吃惊似地“哼”了一声。停了一会,小霞才笑着说:

“那你就住那边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小霞说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多余似的,脑子便迅速掠过自己几个哥哥前些年的形象,但很快就消失了。只是在小娜走过去打开北边的门时,她忽然觉得一种落寂悄悄袭来。

小霞已经离婚五、六年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带着儿子过。父亲也曾和她谈过再找个人家的事,但她一概回绝,从不愿和对方见面。十几年前当她刚刚初中毕业后就被几个哥哥换亲,她少女的纯真和对未来的憧憬被两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撕扯的粉碎。她没有也不可能有应付这一切的心理准备。自己被两个男人强暴,会明的死,母亲的病逝,这一切打击在她纯真的少女心上一下子射下千疮百孔。她就像一个刚刚成熟的桃子怀着美好的憧憬走向社会,却被一群争食的猴子踩在肮脏的泥地里一样,立即变得面目全非。她忍受着两个男人的肆虐却不敢回娘家住上一夜,因为娘已经不在,可在二哥结婚这个家里又有了女人的时候,她像逃离魔窖似地回到家里,从此再也不愿离开,直到和那个男人离婚。

小霞带着搞不清谁是父亲的儿子回到了巫庄。她在无意中似乎要寻找往日的梦幻,但一切已面目全非。她和儿子,父亲安静地生活着。她不想再去触动男人这个字眼。可当前几天父亲告诉她这个叫小娜的、被别人称作是三哥的女秘书的女孩是来为三哥生孩子的,她的心着实地震惊:男人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呢?她不理解三哥,更不理解父亲何以也能容忍并纵容甚至庇护这种行为?更不理解一个天真纯静的女孩儿竟会背着家人出来干这种勾当?但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这不仅是中国政治的原则,也是中国家庭的原则。她于是便把这一切都埋在心里,用女儿的善良去应和父亲的行为。

原来和儿子睡在一起的时候,儿子的小手总是摸着自己的*入睡,她已经习惯了,她对儿子质嫩的小手的抚摸感到一种由衷的温馨。可是当第一次和小娜睡在一个床上时,小娜猛然把手抻过来。

“哇,小霞姐,你的咪咪怎么这么好看,圆鼓鼓的,真像是大白蒸馍似的”。

对小娜的触摸小霞的心头猛然有一种触电似的感觉,她笑着掩饰这种内心的慌乱。

“有什么好看,女人不都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我听说有的女人生了孩子*就耷拉下来,像根黄瓜似的,可你的怎么还是圆圆鼓鼓、白白嫩嫩的?”

小娜的触摸使小霞心里一阵痒痒的,她笑着把身子移开:

“瞧你说的,那有*像黄瓜一样的?”

“有的,我听人说,有的女人生孩子后还的干活,就把孩子背在背上,孩子饿了,她拿起*就从肩膀上扔了过去,孩子吃住*就不哭了”。

小霞闻听,笑的前仰后合的。

“那是人编着说笑的,那有那么长的*?”

小娜天真地瞪着小霞:“肯定会有的,人们常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喂!”

从此后每天晚上睡觉,小娜总要想办法去摸摸她的*,有时还讲一些城里小姐们之间流传的带有黄味的故事。小霞是过来人,对这些故事一笑了之。可小娜对她*的触摸总让她感到痒痒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她不由想起好多年前那两个如狼似虎的男人也曾摸过这一对*,但他们是在做那种事时把自己压在身下,两手死死地抓住*,令她窒息,令他恐惧。她少女的纯真就是被那魔瓜般的手撕碎的。岁月流失,如今那充满恐惧的日子已经远去,可它留在小霞心底的疮伤却永远无法愈合。所以她恐怕男人,拒绝男人,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儿子,其他的一切她都没有去想过。当儿子质嫩的小手去触摸她的时候,她感到的是温馨和舒畅。如今小娜的手触摸在她圆圆鼓鼓的*上,她不仅感觉到一种痒痒的感觉,还仿佛一股电流从身子的各个部位流过,有一种东西在心房不停地骚动。可她并没有感觉到这种骚动,只是在小娜打开房门的声音传到她耳朵的时候,她的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不由隔窗向北望去,但外面是黑夜,她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在小娜进门的声音过后,北屋的灯忽地亮了,她这才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仿佛被触动的感觉。

这一夜,小霞脑子乱糟糟的,自己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起来,太阳已经老高老高,幸好儿子放了暑假还没开学,父亲又早早出去搭车了。她跑到厨房做了点饭,才站在门口喊:“小娜!吃饭了。”可是等她把饭盛好,还不见小娜过来。她这才跑过去一看,北屋的门锁着,小娜却不知哪里去了。

小霞跑到前院的大屋里问哑巴五嫂,哑巴五嫂比划了半天,她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想总不会是父亲走时把她带走了吧?可父亲昨晚专门交待自己要照看好小娜,并未说要带她一块去呀?

“也许是去送父亲去了。”小霞权作这样的思考,才到厨房和儿子小宝一块儿吃了饭,然后交待小宝在家做作业:小娜姨回来了就去北地叫我。然后自己才到粉丝厂里去上班。

小霞心中有事,觉着上午的时间过的特别慢,她一会儿看看表,不到十一点钟就跑到家里,一看儿子在做作业,就忙问:

“你小娜姨没回来?”

儿子摇摇头,她的脸上便渗出汗来。如果去送父亲,她早该回来了。是她不声不响地跑了?心里想着便赶忙跑去看三哥的房子,隔着窗子她看到屋里的东西放的整整齐齐,并无翻动的痕迹。她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仍然是忐忑不安地:“她到底上哪里去了呢?如果真是跑了,哪可咋办?”

小霞心里纹乱地做着饭,等做好后她和儿子吃过午饭还是不见小娜的影子。她的心更加慌乱起来。

小霞想到后院给六哥说说看怎么办?可六哥和秀秀嫂子都不在家。小霞便一个人向北地走去,走到大哥门口时,看见大哥一个人坐在外面树荫下的石头上吃饭。

“小霞,你干啥去?”

“大哥!”

“出什么事了?”大狗见小霞一脸的慌乱就问。

小霞看看周围无人,这才小声说:“小娜她人不见了?”

“什么?”

“就是三哥带回来的那个小保姆不见了”。

“她上哪去了?是不是跟爹一块儿出去了?”

“爹出去时交待我看好她,爹不会带她的,不知是不是自个跑了?”

巫保根心中掠过一丝快意:

“小霞,别管她,回去吃饭吧!她要走,咱也没办法,兴许是自个跑到镇上玩去了”。

“可这都半天了,也该回来了。我想给三哥打个电话问一下,看是否回了城里?”

“啊呀!回去吧!小霞,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丢了呢?别管她,回家吧,啊。”

看小霞还在犹豫的样子,保根就说:“你回去吧,要不我下午给城里打个电话问问”。

小霞这才回转身向家里走去,但心里仍是打鼓一样安定不下来。

走到门口,碰见狗蛋婶子端着饭碗在吃饭。她走过来问小霞吃过饭没有,小霞说吃过了,她又问:“你爹在家吗?”

小霞也影影知道狗蛋婶子和爹的关系,于是就把爹出门和小娜不见的事给她说了一下,栓拄娘听后想了想说:

“不会跟你爹出去了吧!”

“哎呀婶子,绝对不会,你想哪去了?”

“那你就别管她,兴许是跑出去玩去了。你想她来这多天,你爹都在家看着她,不让出门,年轻人那能受得了?八成是看你爹出门后,自己就跑出去玩了,行许是跑得远,迷了路了?”

“哎呀,那可咋办?”

“她知道咱村的名字吧!”

“兴许知道吧!”

“那你就别管了,她自己会问着回来的”。

下午,整个巫庄都知道巫全贵带着儿子给找得小保姆出门了,北地大槐树下的一群老头们最是不甘寂寞,议论的唾沫星子乱飞。

可是吃晚饭的时候,小娜回来了。

原来咋天晚上,当小娜打开房门的时候,就把床垫下面的钱拿出来数了几遍,放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安全,最后还是觉得到镇上把它寄回家里比较好。于是第二天早上当巫全贵起来准备去搭车时,小娜便也起来了。

“小娜,叫你小霞姐起来给我做点饭”。

“大爷,不用了,我给你做”。

两人吃了饭后,小娜又要去送巫全贵搭车。巫全贵不让,但拗不过小娜的执意。巫全贵想,反正天早着呢,也许不会有人看见,就同小娜一起到北地搭车。等车的时候,巫全贵给小娜介绍了附近情况。

“这是一条大路,往东走五、六里就到了镇上,镇子大着哩,过一段让你小霞姐带你去看看。那边是韩坡,你秀秀嫂子家就是那儿的,和咱一个村……”

巫全贵上车的时候嘱咐小娜快点回去,小娜答应了。但等巫全贵坐车走了以后,小娜便乘后边来的第二趟车来到镇上。

这是一个古老的镇子,小娜在这转悠了半天才找着邮局。在这方面她并不生疏。以前巫保义给她的每一笔钱她都要寄回家里,所以,她对外面世界的了解应该说是首先通过邮局了解的,那是一条连结家乡与外面世界的渠道。在家时,每每看到邮递员骑着车子把一个一个的汇款单送到她们村子,她心里就有一种渴望的感觉。渴望自己什么时候也出去挣钱,把大把大把的钱通过那绿色的邮包寄回家里。逢年过节,那些在外面赚钱的女孩们回来的时候,她便围着她们,问这问那。如今轮到她往家里寄钱了。起初她还想把这些钱交给他们可以吗?他们要是自己花了怎么办?姐妹们告诉她,这邮局是公家办的,他们不敢贪污。于是她便怀着不安的心情把巫保义给她的第一笔钱寄了回去,当收到妈妈的来信时,她才算彻底地放心了。

小娜刚来时,巫保义给了她500元的零花钱,她想抽空寄给家里300元,自己留二百就行了。反正不花什么钱的,可此刻,自己一下子又有了2000元,她便想,先把这2000针寄回,其余的500元还留着自己花。她把钱放在鞋底下面,那是绝对安全的。

等小娜把钱寄走以后,就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又坐在小摊上吃了一碗凉皮,看看表已十一点钟,就到路口等车,想回去算了,反正这镇上除了逛街又没啥好玩的。

到路口没多大一会儿,就见一辆工具车在她的面前嘎然而停,她吓了一跳:五狗从车上跳下车,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胳膊,当她看清是五狗时,便高兴地喊:

“哎呀!原来是你呀,吓死我了”。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是不是想回城里?”

“不,不是。”小娜有一丝的慌乱,但很快就稳定下来:“大爷要出门,我来送他搭车”。

“我爹出去了,上哪儿啦?”

“我也不知道,他说是去看什么七哥了”。

“噢!我知道啦”。

五狗本来想让小娜和他一块乘车回去,但一听说父亲不在家里,就摆手让车先回去,自己拉了小娜的手说:

“走,咱到街上逛一会儿去”。

“回去吧!没啥好转的”。

“哎!这镇上美着哩,我就喜欢人多的地方,今儿中午我请客,吃了饭咱去看电影中不中?”

小娜闻听,便也有点高兴地说:“中”。

两个人来到街上一个小餐馆里,五狗要来几个菜,拿来两瓶啤酒,两个人喝到兴头上,才出来到电影院门口买了两张票,连看了两场电影,要不是小娜说回去,五狗恐怕还要再看。

两个人一块搭车回到村口时,小娜下车竟直回家,五狗又在北地转悠了一会儿才回去。

看着小娜一脸风光地走进家门,小霞心头的一块儿石头落了地。

“哎呀!小娜,一整天,你跑哪里去了?”

“没去哪呀!我就到镇上转了一圈儿”。

“我还以为你不吭声回城了呢?”小霞说后觉得后悔,便慌忙改口说:“快吃饭吧,饿坏了吧!”

“其实我一点都不饿。”说着便开了自己的房门,把小包扔在了床上,然后到厨房盛了饭,又到堂屋打开电视机,边吃边看起来。

小霞一天心神不定地在找小娜,也未到六哥的厂里,此刻看着小娜平静地吃着饭,便忽然想自己一天没上班,别叫厂里有啥事,于是就勿勿吃了饭,放下碗便向北地走去。

中午的时候,巫保根听小霞说父亲的保姆不见了,她的心中便掠过一丝莫名的快意。他答应帮小霞往城里给老三那儿打个电话。一来保根恨老三,这几年他从来没有和老三正面说过话,所以也就没有老三的电话,这事他便很快就忘了。下午他在滩里拦玉子。下工走到村口时看见了小六,才猛然想起自己中午答应小霞的事,便说:

“小六,你干啥!”

“我到厂里一下,大哥,你刚下工?”

当小六准备走的时候看见大哥犹豫了一下便说:“有啥事?大哥!”

“没事。”保根迟疑了一下才说:“抽空给你三哥打个电话,看他弄得那个“小保姆”回城了没有?”

“咋了?她回城啦?”

“谁知道,行许是跑镇上玩了。小霞一惊一怍地说跑没影了,叫问一下”。

小六也知道老大和老三不搭腔的事,就答应说:“我抽空打个电话”。

老大回到家里,妻子许妮也将饭做好。吃了饭后,他不知怎么又想起了那个“小保姆”,该不会是跑回城里了吧?想着便不由地向老院走去。

老院里空空荡荡的,保根喊了两声“小霞”,没有人答应,他便走进开着的堂屋里,因为里面传出电视机响的声音。等保福走进房间,才看到小娜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电视,桌子上放着一只空空的饭碗。

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都吃了一惊,大狗的脸首先感觉**辣的。昨天晚上,他曾恨狠的瞪了这姑娘一眼,可此刻她好像已经忘了。她冲着她看,还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笑意。这愈发令保根觉着脸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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