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的心还处在悲伤的情绪中无法自己,实在没办法好好思考。
“咪。”
忽然,尾先狐像是在呼唤珠纪似地叫了一声,并且用前脚碰了碰纸门。
“你想跟我说,现在可以出去了是吗?”
尾先狐点点头,又轻轻叫了一声。
“可是小狐,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珠纪喃喃地说道,想再闭上眼睛,就在这时——卡嗤!
“痛!”
尾先狐一口咬在珠纪的指尖上。
“小狐……”
尾先狐看起来已经咬得很轻了,但指尖仍然冒出一粒小血珠。
“很痛耶,小狐。”
尾先狐垂着耳朵和尾巴,像是在说“对不起”般地望向珠纪。
即使如此,它仍然不打算放弃催促珠纪逃出去。
这次它咬住珠纪的袖子,使劲地朝纸门的方向拉扯。
“小狐,抱歉,我全身无力不想动了。”
可是,珠纪突然想起拓磨曾说过的话。
“不要老讲‘以后会变成怎样’,应该说‘以后要做什么’吧!”
坚毅的声音,如同当头棒喝敲了一下珠纪的后脑。
简直就和平常被拓磨敲头时一样。
“先行动再思考才像是你的作风。”
“所以……来!站起来!”他彷佛在这样说着。
珠纪看着拼命拉扯的尾先狐,忍不住噗嗤一笑。
“嗯,没错,小狐,我果然还是要再努力看看——拓磨,你的坚强就先借我一点点吧!”
珠纪从棉被里爬起来,折好棉被塞进橱柜里,然后迅速换衣服,开始整理仪容。今天虽然不用上学,但她心念一转,仍然挑了制服。
“准备完毕!我们走吧!小狐。”
珠纪一边回头对尾先狐说道,一边伸手去开纸门——
“好痛!”
静电般的一声啪滋响,把珠纪的手指从门把弹开。
珠纪凝视着纸门。
“有结界吗……还真是不能大意呢!”
聿好感觉不是很强的结界。
“每天训练的成果今天就要展现出来了——对吧?小狐。”
“咪——”
“好,我要加油!”
这个结界很脆弱,冷静观察的话总会有办法的。珠纪不断这样告诉自己。
她对着纸门伸出手,集中精神。
珠纪在切换五感当中,渐渐地感受到一道像是薄壁的东西隐约就在面前。
珠纪再继续往前一步试探,于是五感又往前进,在看不见的墙壁上有一种奇妙的波长,她让自己的意识和它同调,它竟然和五感重叠在一起,简直就像结界和自己的意识完全融为一体了。
珠纪知道快成功了,而且玉依的血也悄悄地把方法告诉了她。
结界要怎样才能破?珠纪拼命思考。
答案豁然浮现出来——只要把同调的意识错开就好。
于是珠纪把自己的意识集中,开始移动意识。
霹哩霹哩,脑中感觉有电流窜了进来。
很痛很难受,但她不理会,照样继续挪动。
“一定要成功!”
结界啪啦进出一道细小的裂痕,接着便从那个缺口崩溃了。
“消失了。”
战战兢兢地轻轻摸了一下纸门,已经没有刚才那种被电到的感觉。
纸门毫无抵抗地打开,珠纪也忍不住展露笑容。
“不错嘛!原来我也满厉害的。”
珠纪振作起精神。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成功,对珠纪来说却是非常大的进步。
“拓磨,我会好好加油的!”
我一定要找出真相,无论是神隐的事——还是重要的……关于那个梦的始末。
珠纪相信绝对是这样。
玉依之血长久以来一直都在管理鬼斩丸。
那么只要调查一切元凶的鬼斩丸,或许能发现什么。
“我们走,小狐!”
“咪——”
珠纪和尾先狐一起朝内院奔去。
早上在梦里见到的景象,现在还历历在目。
缤纷而落的点点朱红——
那个男子为什么哭了?
他究竟是谁?
到底发生什么事,才会让珠纪和他走向那条末路?
种种的疑问让珠纪始终无法忘怀。
不久后,她来到虽有日晒却令人感到阴暗的内院当中。
宽广的祭坛中央,放置着贴上好几层符纸封印的刀。
符纸残破,墨渍斑斑,可见其历史之悠久。
一看到它的瞬间,珠纪立即心跳加速,全身开始发热。
这把刀的力量,足以让世界毁灭好几百次——
而它现在正横放在珠纪眼前沉睡。
漂散的诡异感仿佛在宣示着,自己并非属于人世间的物品珠纪屏住呼吸,登时犹豫了。
这把刀的力量都能造成世界末日了,像自己这种普通人靠过去不要紧吗?可是现在的珠纪没时间了。解开结界逃来这里的事,说不定已经被发现了。
“不,是非做不可!”
珠纪咬紧下唇,一步又一步地定近那把刀。
她缓缓伸出手,在碰到它的瞬间——
明明没有风,但珠纪的长发却怱地朝天花板飘扬而起。
接着,整个人都被言语和画面的洪流吞没了。
“呜!”
简直就像真的被洪水淹没了一样。
不知是什么东西,如波似浪地涌进珠纪脑中。
那是和封印有关的无数人们的记忆。
被绳子绑缚而失去自由,哭喊尖叫的人们。
以及一个诡异不晓得为何的仪式。
地上有个大洞,活着的人们被埋在里面,渐渐地淹没消失了。
那些人的名字,都记录在那本“供奉仪式之书”里。
这就是和仓库书中的内容所连结起来的事实——也就是“神隐”的真相。
“鬼斩丸之封印已弱,一人,愿来生有幸,如斯,藉血之力固其护界。”
事实上——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神隐”这回事。
那些人之所以失踪,并不是被神灵藏起来。
而是被人藏起来——当作封印鬼斩丸的活祭品。
封印鬼斩丸的时候,为了强化玉依姬的力量而杀人——这就是供奉的仪式真相。
执行仪式的人们当中,有几个人是珠纪见过的。以前守护五家和logos大战惨败之后,就是这些村人帮忙把他们抬回去的——另外……
如跑马灯一闪而过的人名,以及在仓库找到的“供奉仪式之书”里的名字,倏然在脑海里合为一致,简直就像贴着照片的点名簿一样。
当中赫然出现数人的姓名,那是拓磨曾经调查过请假没去上课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