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袁小红没来上班，没有人知道是因为什么，车间里除了林疯心不在焉的想着这个问题，其他同事也许并不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里。

一天时间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很快过去了，当林疯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公司附近的集市上的时候，这脑子里想的还是袁小红，她认为，小红没有来上班一定和自己有关。

“姑娘，买龙虾啊，这可是下午刚河里捞上来的新鲜大龙虾啊，怎么样，卖你6块钱一斤？”一小贩拎着个塑料桶，献媚似的跑到林疯面前兜售自己的龙虾。

“呃？我，我不要。”林疯看了他一眼，龙虾个头确实很大，都活龙活现的在塑料桶里大展雄风，互相厮杀。

“不要？这么好的虾不要？来来来，小姑娘，看你也是个老实人，我也是第一笔生意，5块，怎么样来2斤？”小贩一边还拿出了塑料袋，准备上称了。

“不不不，我不要大叔。”林疯慌张的把脸都涨得通红，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哧溜闪了过去，还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生怕他又追了上来。

“不要就不要嘛，跑这么快干啥类，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身后远远的还传来卖虾大叔的嘀咕声。

“青菜，新鲜的青菜”“卖鸡蛋类......”“凉皮，凉面。2块钱一碗啊，又麻又辣的上好凉皮......”

集市上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沸腾了附近的大街小巷。林疯穿梭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她想买些酱菜回去。

“老板，给我来一斤榨菜。”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酱菜摊，她指着盆里的一种被辣椒搅拌通红的榨菜说。

“好类。一斤榨菜2块5毛钱，哟，姑娘，多了2两，算你3块钱了好吧。”这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中年妇女，一脸殷勤的招牌笑容。

林疯给了她一张5块的，哎，就剩下12块钱了......忧心忡忡的拿了刚买的榨菜，紧了紧衣服，幸好出来的时候把仅有的衣服都穿在里面了，不然还真受不了这天气，特别是入夜的时候，让人寒的发颤。

“那边再去买几个咸鸭蛋吧，哎......”心里计算着该买几个呢，低着头，没注意旁边有人一直在注视她。

“疯子？林疯？”这尖叫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惊异，给人很熟悉的感觉。

“谁？不可能啊......”林疯朝着声音望去，不敢置信，真的是她，“阿萍......”

“林疯，林疯我在这儿......”人群中一阵骚动，“请让让，让让......”

“阿萍......”

“疯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个人互相对视着，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你还好吗？”

“我，我还好。阿萍，你怎么在这里？家里还好吗？”轻推开阿萍，林疯再也按耐不住隐忍在心里深处的牵挂和思念，在好朋友面前一涌而出。

“别急，大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林疯，你吃饭没有？我们找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嗯？”看着她心急火燎迫不及待的糗样，阿萍想笑却感觉鼻子酸酸的，深呼吸了一下，稍微冷静的说。

“阿萍，我，我没钱，不能请你吃饭的.......”林疯头低低的，都快碰到地面了，声音也模糊不清。

但是阿萍还是听到了，而且听的很清楚。看着她手里牢牢抓住的一大包榨菜，和身上不协调的穿着，阿萍强忍着不让自己眼角的泪滚落下来，趁林疯低头的功夫，瞬间整理了心情。

“走，跟我来。”阿萍牵起她的手，很用力的握了握，然后朝不远处一家小酒店走去。

“疯子，我们喝一杯吧？”其实阿萍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呢，她不知道怎么和林疯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实事求是说呢，怕刺激她，说轻了，又怕偏离了事实。

“好。”林疯不加思索的猛点头。

“阿萍，你去过我家没有？”没等阿萍点完菜，林疯焦急的又问道。

“哎，你呀......”阿萍无可奈何的睇了她一眼，出人意外的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包烟，很自然的给自己点上。她看到好朋友眼中的惊愕，只是她故意忽略了过去，“那天，你从我家走了后，我总是放心不下，傍晚时候，我去了你家，可是，已经太晚了......”

“小姐，这是你点的回锅肉，酸辣土豆丝。还有啤酒，慢吃，还有个香辣龙虾马上就来.....”

“林疯，来，干杯！”阿萍倒了满满两杯酒，不等林疯拿起，自己先仰头喝下。“是你妈妈告诉我，你那天吃了很多苦......后来，我和你妈妈就在附近找你，打听你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有你的音讯......后来，你爸爸，喝了很多酒，从楼上摔下来......”

“啊？我爸他.....阿萍，他怎么样了？没事吧？啊？”一听父亲出事了，林疯急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紧张的额头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后来我也没去你家，听说是摔断了腿。但是你爸好像最近天天喝酒，餐餐喝醉.....”

很快一支烟燃尽，阿萍又重新点上新的，俨然成了个老烟鬼，这在林疯看来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阿萍抽烟。

“你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学会抽烟的？”她憋不住好奇的心，还是问了。

“最近，你走后没几天，我和他也吹了......”尽管烟雾笼罩了她整个脸，但是林疯还是听到了那种落寞的无奈和心伤。她缄默了。

“小姑娘，你们的龙虾。”

“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好类。”

“阿萍，来。我敬你一杯。”林疯不再开口，接连两杯下肚，抹了抹嘴，“给我支烟.......”

“疯，你......”虽然有点意外，但是阿萍没有拒绝，还是把烟递了过去。

两个20出头的大姑娘在小酒馆里又是酒又是烟的，自是引来不少瞩目的眼光和窃窃私语。有的甚至故意走到她们桌子旁边，像是看稀世珍宝一样的盯着看她们，摇头晃脑的数落这两个他们眼中的伤风败俗的女孩子，

“看什么看，没看见过女人抽烟喝酒啊？真***神经病。”突然阿萍冲着他们骂了起来。

“这谁家的女娃，没规没距，丢人啊......”唏嘘中，有人在惋惜。

“管你们屁事......疯子，来，我们喝......”

“滋”的一声，两个人又一杯下肚，林疯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酒渍，重新又倒满了各自门前的空杯。

喝着喝着，林疯突然问阿萍：“方华和她结婚了吗？”

“嗯，结了，那个女人好像怀孕了，方华当宝贝一样的......疯子，呵呵呵，你，真的是个疯子，真傻......”

“不傻又能怎么样？”林疯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连续几杯下肚，头开始晕晕的了。手撑在桌面上无力到极点。输就是输了，而如今，她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酒精带来幻觉，眼前飘过许多过去，湖边青涩的舌吻，潮湿的手心，炽热的唇吻，信誓旦旦的承诺，那闪着绿光的戒子，那一次次的纠缠和缠绵......父亲的怒焰和绝然......母亲可怜巴巴的哀求......全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林疯趴在桌上苦笑，脸埋在了手肘里，眼角涩涩的，有泪滑落。

“阿萍啊，来，咱好朋友一场，呵呵，今天还是第一次喝酒。嗝......喝......”朋友面前，不需要伪装，林疯任由流满了脸颊的泪花，继续举杯痛饮。

“嘿嘿嘿......喝......”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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