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你说退婚？”林耀国惊愕的瞪目瞠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有驳常理的事情。
吴雪芬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嘴里囔囔着：“这不是真的吧，不是真的......”
“对不起......”
“啪！”林疯话刚出口，林耀国一个巴掌已经落了下来，顿时惨白的脸颊烙上了个红手印，没等她躲闪，另一个巴掌接揰而至。下意识的林疯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顾不得火辣辣的疼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同时身体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
“耀国你......先让她把话说清楚再打也不迟啊，火气这么大，打能打出结果来啊？”呆愣了的妈妈不忍女儿已经摇摇晃晃的身体再遭毒打，慌忙出言制止丈夫。
“你这个不孝女，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家抓住小辫子了？要不然怎么会被退了回来啊？”强压着胸中的怒火，林耀国向女儿步步紧逼，严厉和愤怒更是吴雪芬和林疯前所未见的。
“不是......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情。”面对爸爸的怒斥，林疯后怕的微微颤抖。
“没有？那是什么？你个贱货......”林耀国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拳头紧撰着，就像一个复仇者看见了冤家对头，骂出的话也失去了理智，变得狠毒。
“耀国你......”
“你给我住口，她有今天就是被你宠坏的，慈母多败儿。”他怒不可遏的吼叫着，声音像沉雷一样在整幢屋里来回滚动，震的人耳朵都嗡嗡的发麻。
“退婚？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要是退婚，以后就不要再进这个家门，也不要再叫我爸，我没有你这么个丢人的女儿。”林耀国歇斯底里的狂吼。
面对被激怒的父亲，林疯心里就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磐石，痛的喘不过起来。可是，自己又能作何解释呢？说了真相，他们未必会理解，哎。还是算了，任由爸爸发泄吧，或许，打一顿，他心里会好过一点，毕竟，是自己真的错了。只是这心里，就像是煎熬过中药一样，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儿。
“你难道就不知道退婚意味着什么？里爹里娘的全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这不要脸的贱货，我林耀国怎么就生养了你这个畜生啊？”怒火中烧的他突然手臂一挥，只听哗啦啦一阵响，桌子被掀翻在地，盘子碗筷霎时粉碎成一片。
“你这是干什么啊，啊？你发火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旧给人家看笑话啊？”妈妈眼看着好好的一桌子东西变成了一地的狼籍，又不知道怎么终止丈夫的怒火，无助的索性呜呜哭了起来。
“哭，***你就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哭你娘的屁丧啊。今天，今天老子非打死这个忤逆的不孝女不可......”林耀国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怒气冲冲的从门后操起一把扫帚，劈头盖脑的朝林疯头顶打来。
“啊......”吴雪芬猛的尖叫起来，再也不作他想，扑向已然失控的丈夫。
原以为自己忍耐就能过关的林疯，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怔的动弹不得，只觉眼前一黑，头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接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幸好后面有墙支撑才没跌倒在地。
“疯儿，疯儿，你，你没事吧？”扑了空的吴雪芬微微颤颤的走向女儿，她感到自己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妈，我，我没事......”林疯若无其事的安慰母亲，其实，这一扫帚柄把她打得早已是天旋地转，全身的血液仿佛都一下子涌到了头顶，像针刺一样的痛侵蚀了她全部的神经。要不是自己背靠着墙壁......
“爸，婚已经退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难不成真想要了我的命啊？”林疯无奈的望着脸色发青，扭曲了五官的父亲，她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住了，所以希望父亲的怒火就此停住。
“这样就算了，不是便宜了你这个畜生？”红了眼的林耀国那容得林疯废话，疯狂的咆哮着：“要是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从这个门爬出去。”
“够了，够了阿国，你看看疯儿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人都已经站不稳了，你还是不是她爸爸啊，怎么会这么狠心的呀？”吴雪芬忽的用自己身体挡在林疯面前，张扬着双臂，就像一只捍卫孩子的母鸡，弱小而又伟大。
“你给我走开，你走不走开？”凶神恶煞似的父亲逼着母亲让开，他绝不允许有人悖逆他的意思，“走开......”
瘦小的身体就这样被硬生生的腾空拎起，盛怒的声音再度响彻了房间：“小心连你一起打......”
“爸，不要为难妈妈，你要打冲着我来，和妈妈没有关系。”林疯是倔强的，她更不想善良的母亲为了她受到父亲的责难，尽管剧痛让她坚强的很勉强，但是她还是挺直了颤栗的身子。
“我让你嘴犟，我让你骨头硬......”扫帚柄雨点般的落在林疯的身上，腿上，手臂上，“我让你退婚，让你自作主张，我让你丢脸，你个畜生.......”
“爸，啊......爸，不要啊，不要......爸，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要了......”林疯终于忍不住浑身上下的痛楚，随着棒起棒落，跌倒在地上来回打滚。紧咬着的下唇亦渗出了鲜红的血丝。
“不要啊，阿国，你会打死她的，住手啊，住手......”女儿的声声惨叫撕裂了她的心，这样下去，孩子真的会被他打死了。就算被丈夫打一顿，她也要拼一下了。
“你要打就打我，不要再打孩子了，不要了啊。”吴雪芬拼了全身的力气和丈夫纠缠在一起，一边大声的哭囔：“疯啊，你快逃啊，有多远走多远，不然你真的会没命啊......”
林疯艰难的抬起像白纸一样的脸，看着眼前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影，泪如泉涌。
“快起来啊，跑啊，快跑......”老泪纵横的妈妈再次催促着女儿赶快爬起来逃出去，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拖住丈夫不再靠近已经遍体鳞伤的孩子了。
“不，妈啊，我不能跑啊，不能啊......”林疯知道，要是她这样跑掉的话，从此这家，就再也不是她的家了，她太清楚父亲的脾性了。
“你是不要命了啊？你爸他已经没人性了，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啊，求求你了，疯儿啊，快跑。”女儿和他爸一样的任性，吴雪芬悲泣着近乎哀求。
“妈，我......”想要爬起来的林疯惶恐的发现，自己虚软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争气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落。
“怎么啦？你的腿怎么啦？是不是很痛站不起来啊？”一直注意女儿的吴雪芬貌似发现了什么，放弃了和丈夫的缠斗，蹲下身子想要查看林疯的伤口。
“没事，妈，我没事，稍微休息一下就好......”刺心的痛让她蹙牙切齿，为了不使妈妈担心，林疯硬是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你呀，还逞强，要是不行，妈妈先送你去医院......”
“滚，你个畜生，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再看见你，不要看见你......”或许是刚才折腾累了，林耀国疲惫的耷拉着脑袋，无限伤感的指着门口嘟囔。
“爸......”
“阿国......”
“都给我住口，住口！”凌厉的目光再度迸射出来，他又似来了精神，“滚不滚？难道还要我请你出去？”
“爸，不要，我不要离开这个家，不要离开你们。”林疯狠命的想要抱住父亲的腿，哭着喊着。“爸啊，你当真这么狠心，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爸，你是我的亲爸啊，求求你不要让我走好不好，好不好？爸，女儿给你磕头了，求你啊......”
“晚了，当你退婚的时候就该知道后果。”林耀国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女儿的哀求和悲凄何尝不让他疼惜啊，只是，一想到几天后要面对那些亲戚朋友的闲言碎语，这气硬是不打一处来。
“滚吧，从此，你我断了父女情意，从此，你我互不认识，我林耀国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孽女。滚啊，你给我滚......”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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