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那是什么东西?”
挡风的斗篷,湿透后便也成了累赘。除去斗篷后,苍白却妖艳的脸上,有嘲讽滋生。
那是裴生的脸。
瓢泼的雨,似乎没了停歇的意思。
“只凭你,也配喊我的名?”
言毕,旋即起脚将吟春踢翻在地。大抵又觉不够泄愤,索性再添一脚,直踏上人儿的胸口且又狠狠踩住了方才罢休。
“若非事出突然,单凭你眼睁睁看沈由检枉死这一条,便足以教你死上千百回。谁借你的胆子,嗯?不过在沈素卿身前伺候了一年有余,竟敢忤逆我。如今,竟敢追究起我这正牌主子的不是?哼,果真是嫌自己命太久吗?”
恶狠的话语狰狞的容颜,哪里还有昔日半分翩翩贵公子模样?
吟春也是倔,半边身子埋进泥水中了还不自觉,大抵又唯恐胸口上踏着的一脚力道不够,偏要执拗着再度开口惹恼那怒火中烧的人。
“真正肯将我当个人看的,只有她。进了沈府到她身畔,我当她是主子,她却从不将我当奴才对待。甚至到最后,她只肯信我一个,信到肯将自身安危都系于我身。而我呢,却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去万劫不复。”
“住嘴。”
裴生动了怒。
“你这个可怜虫。为了报仇,不计一切。他日,大仇得报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哈,你还有什么活头!”
“就那么想死?”裴生赤红了双眸,面目狰狞。
“可怜的人,可怜的人!”
“死!”
一声炸雷,赛荷珠自梦中陡然惊醒。心跳如鼓,人亦怔怔,总觉是魇在梦中,可真要忆起那梦,却也是徒劳。失神一般倚在床前半晌,赛荷珠到底还是忍不住起身下了床。守在门外的冬雪听到声响了,忙不迭推门进了房。
“什么时辰了?”
“刚刚亥时。夫人,老爷还没回来,您再睡会罢。待老爷回来了,奴婢就来说一声。”
赛荷珠不觉又蹙了眉。因着身子不适,晚膳也不曾用便径自歇了。如今可好,一觉醒来,人竟是累得更甚。
“小姐那边如何了?晚膳用过没有?”
“晚膳送进去,小姐动也没动,后来又悉数端了回来。”冬雪低低道一声,垂首立在门边,久不肯挪动。“夫人,小姐已经饿了一日一夜,再这么下去,只怕会伤了身子。奴婢斗胆,请夫人宽恕了小姐罢。”
“她既是敢闹,就随了她去。这么大的人,却是一点事理都不明,丢人现眼。”
赛荷珠哼一声,倒不将沈娇鸾的蛮横放在心上。只是,嘴上说着不理,心间却不是真个如此。僵坐了半晌,到底还是忍不住冷着脸色起了身。
“夫人?”冬雪稍愣。
“去瞧瞧那蛮横小姐。”
赛荷珠恨恨,当先一步出了房。见此,冬雪也不敢耽搁,忙不迭拿起立在门边的油伞跟着一并朝沈娇鸾住着的阁子走去。
这一场急雨,来势汹汹的,又有些连绵数日的感觉。赛荷珠走得急,也不管自个衣衫可是全都招呼了雨。冬雪在后紧紧追随,却总也追不上赛荷珠的步子。奇怪自家主子急色之时,脚下却是不停歇,依旧高高举了油伞一路相随。
总算到了地方。赛荷珠正待吩咐冬雪上前叫门时,冷不丁瞧见个人影冲进院来。那人走得急了,不管不顾的,眼看便要跟赛荷珠撞个满怀。也因着事出突然,直到那人近了身前了,赛荷珠才瞧清来人。
“娇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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