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我想象的要差得多。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丘处机就像换了一个人，他很少再像以往那般勤于工作，整日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玩游戏，偶尔会在下班前走出办公室跟我们胡吹乱侃。

未曾想，丘处机对工作重燃激情竟然是因为我跟踪的一个项目。除了集团从政府部门承接过来的那些项目，我目前跟踪的这个项目比我来公司这两年所经手的其他项目都大得多，工程造价接近八百万。

当然，我跟丘处机都没想到，这个项目前期顺风顺水，但到了后期却出人意料地发生了变化，而这个变化又给每个人的心里都投下了不同的阴影。

这个项目叫“恒远城”，甲方是福建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项目是我去年年底就开始跟踪的，在一个礼拜前，甲方开始对投标单位进行考察。考察之后，我又请丘处机和我一道陪两位爷吃了顿午饭。

在酒桌上，丘处机的口才很是了得，很快就跟这工程副总聊得不亦乐乎。加上两位又是浙江同乡，他乡遇故知，这位副总和丘处机在一起倍感亲切。临别时，该副总就含蓄地表示，对我们公司的考察很满意，我们的机会更大一些，唯一存在的障碍基本上就是一个价格问题。

投标后没几天，这位工程副总就把我跟丘处机喊了过去，直接跟我们说，我们的价格是三家投标单位里最高的，只要价格能下来，项目就是我们的。

因为这个项目丘处机是实实在在参与了的，所以他跟我是一样的心情，都希望能顺利签下这个单。

整个价格谈判，基本上都是由丘处机在负责，每一轮之后，宋头领只是看看最后的总报价，提出大概的意见，接着由我跟丘处机再跟甲方协商。

几轮过后，价格最终确定，我也喜滋滋地等着拿这个大钱包。这时，令人想象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宋头领在合同上签字之后，按流程，我把合同和公文审批表一并送到白骨精那里，请她签字。

“八百多万？蓝图包死？”白骨精剑眉一竖，我心知不妙。***，我太熟悉她这个神态了，每一次都会令我魂飞魄散、神形分裂。

“利润多少？”白骨精瞪视着我问道。

“宋总定的是毛利18％。”我赔着小心回答。

“这么低？房地产项目，这个利润怎么做？蓝图包死的风险先不说，你能保证资金能收回来吗？”白骨精对我一连串地质问道。

魔女发飙，我又岂敢接招？我只好一言不发，尴尬地赔上笑脸。

“先把合同放这里，等我跟你们宋总沟通完再说。”白骨精说完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扔，就自顾自看着自己的股票去了。

我垂头丧气地回了办公室。

刚进门，丘处机就把我喊进了办公室。他的情绪很不错，问我合同审批到哪一步了。我实话实说，告诉他合同压在白骨精那里，她要跟宋头领商量过之后再定。

听了我的话后，丘处机的热情迅速降了温，冷冷地对我道：“甲方刚才给我打电话，催我们把合同送过去，你自己去跟他们解释一下吧。”

回到办公室后，我赶紧跟那位工程副总通了电话，撒谎说老总出差了，一两天就回来，等回来了立刻就把合同手续办好，给他们送过去。

对方倒没说什么，只是催我们尽快签完合同，同时准备进场施工。妈的，他还不知道电话这头的我已经是提心吊胆、五内俱焚了。

下班前，宋头领把我喊进办公室，一脸严肃地对我说：“这个合同不能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