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旗说:“我到……办公室去。”
“萧书记,您都这样了还工作?”忍俊不禁的监狱纪委书记不由分说将萧红旗架回了寝室。
“玩……一局扑克。”萧红旗拉住监狱纪委书记。
“我水平臭,不敢献丑。”监狱纪委书记心想:你都喝成这样了,还能玩牌?
“你有……意见,是不?告……诉你,不让……你们纪委插手是……局党委的意见,不是对你……不信任。”萧红旗脸色红润,红中发黑。
“我没意见,萧书记您误会了。”
“没意见……就好,你给我……坐下。”在萧红旗的吵吵嚷嚷中,凑了四个人甩起老K。可能是酒精发作,萧红旗不是抽错牌,就是将手中牌洒落一地。最后,萧红旗扔下牌,说:“今晚手直……哆嗦,不听……使唤,是该休……息了,明天找……时间再战啊!”
监狱纪委书记刚一走,萧红旗就翻身下了床,燃上一支香烟,素面朝天腾云驾雾起来。
进驻金狐监狱有几天了,收效甚微,走访结果又是未知数,下步棋如何走呢?
3
在叮叮当当的食堂里,萧红旗遇见一身警服而脚穿泛黄的解放鞋的何先进。
金狐监狱分管安全的副监狱长可谓鼎鼎大名。何先进原来是一名大专院校的机械专业教师,在全国第一次严打活动后的第二年,作为监狱民警补充人员,他从学校调入监狱系统。八六年任副监狱长(那时候叫副支队长)至今,是一位资深监狱领导。冉寒春当年曾是他的部下,冉寒春晋升金狐监狱长时,他还是副职,冉寒春荣升监狱局长,他还在原地踏步走。因为资格老,他常把冉寒春是他老部下挂在嘴上。容后福上任后,他倚老卖老,没把奶油味十足的容后福放在眼里,一年之后,他由分管设备改为分管安全。当初,容后福做他工作时,那尊敬前辈的虔诚和客气劲使得牛气冲天的何先进乐呵呵地上了毛娃娃容后福的贼船。事后,他开了窍,背后大骂小子容后福是杯酒释兵权,拿前辈开涮。骂归骂,本职工作还是认真地干着。萧红旗听说后,挺佩服容后福的手段的,对何先进一以贯之的朴素作风更是敬佩有加。
三下五除二,咽完馒头,吸尽稀饭,何先进习惯地摸出没有过滤嘴的大前门香烟,说:“抽一支?哦,局领导哪会抽低档次香烟?”
大前门?都什么年代了啊,还抽这低劣香烟,抽不抽呢?萧红旗放下筷子,抹抹嘴,搓动着手指,说:“来,也给我来一支。何老能抽得,我就抽不得?”
“给,萧书记,别呛着啊!”何先进给萧红旗点了火,说,“萧书记啊,金狐矿井设备落后,透水、冒顶、塌方和瓦斯爆炸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一次,我的心天天悬在半空。本来就有心脏病,我能不能活到退休还是个未知数呢。萧书记,你给我做个主,让我过几天安稳日子,好不好?”
萧红旗嘿嘿笑着,说:“何老啊,乌鸦嘴谁都忌讳。安全工作想在前头做在前头是正确思路,但也不能风声鹤唳影响工作哟!至于你的工作安排,还是听从你们党委安排,有意见,可以向监狱党委提嘛!”
“向容后福提?他会听我的?他要是想让我安逸地过好退休前的日子,也不会让我这个老头子每天坐井笼上上下下的了。你不管啊?那我找冉局长去。”何先进骂骂咧咧。
“我想啊,你是科班出身,做事严谨,容后福同志是冲着这一点才将最重要的工作交给你的,你应该高兴才对呀。”萧红旗说,“何老,今天我陪你下井,行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