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隔了半个多月,徐宪仲母亲又一次来到龙山。
“宪仲,放暑假那个李海含老师可还在镇政府呆着没回家去吧?”徐宪仲母亲问。
“我听说她到外面打暑期工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徐宪仲说。
“姐,你真的就那么的喜欢那个外省辣妹?”颜主权老婆说。
“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就象当年我头一眼看到你一样,感觉她也是个很有福份的人。”
“姐,可她确实是个很难相处的人,那天你也不是亲自领教了?”颜主权说。
“主权,那是她跟你有意见,人在气头上,谁有好脾气?”徐宪仲母亲说,“宪仲,这个姑娘只要一天不进别人的洞房,你就一天不要放弃,妈坚决地支持你!”
“她都已经跟人家同住在一间房了,虽然宪仲说他们是在搞假同居,但一男一女的长时间的在一块,还不如同是,这姓李的没进洞房也等于是进了洞房,所以这事即算能成,你能忍心让宪仲捡了个烂货做老婆?”颜主权说。
“只要她愿意嫁给我,我没所谓!”徐宪仲没等他母亲说话就抢先了说。
“没所谓?你就是有所谓你这辈子也闻不到她的腥味!”颜主权气冲冲的指着徐宪仲说,“脑袋这么死板板的,做事光会跟着别人的屁股走,要不然这个姓李的早就跟你进了洞房了!”颜主权说着这话,她老婆连连扯着他的衣角,暗示他不要再说下去。
“我看你们好象是有怎么事情瞒着我似的?”徐宪仲母亲说。
“姐,这事刚一开始宪仲自己就给弄砸了,没戏,你还是早点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再说,这天下好女人多的是,你就别再让宪仲再去赶这条浑水了,弄不好,他会被淹死的。”颜主权不理会他老婆的一再劝阻,说道。
“宪仲,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给妈听听。”徐宪仲母亲坐在徐宪仲的身旁问。
“妈,我,我。”徐宪仲结结巴巴的,说不了话。
“他犯的那种事情,他自己有脸说得出口?”颜主权说,“阿萍,你还是跟姐说说吧。”颜主权对他老婆说。
阿萍见这态势,知道不说也不行了,她使了个眼色让徐宪仲先回避一下。
徐宪仲母亲听弟媳说完了李海含与徐宪仲之间发生的诸多事情后,二话不说走出门口,狠狠地揪住徐宪仲的耳朵说:“你这头蠢驴,怪不得人家跟你前世就是仇人似的,你还真以为你是公狗人家是条母狗哇,想干那事人家就会跟你干?没出息!还惹出这么一大茬事情来,让你舅舅白白丢了一万多块钱!一万多块哪,那可是你一年半的工资!主权,依我看这钱你不能白出……”
“这钱当然不会白出。”颜主权还未等她姐说完就答道,“我颜主权几时吃过别人的亏?放心,姐,这钱最终还是由那个外省辣妹出。”
“阿权,这钱你要那姑娘出,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你也真是的。”徐宪仲母亲顿手顿脚说。
“她是这事的罪魁祸首,我不跟她要钱难道还能跟那个姓屈的小子要钱不成?”颜主权说。
“那个姓屈的小子咱们是奈何不了他的,但你也不能去为难那个姑娘啊。宪仲,这钱得你自己出,要不是你这般鲁莽行事,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往后你每个月留下一半工资给你舅舅,直到还上这一万多块钱为止。阿权,你也不能在这钱上打了那个姑娘的主意了,上个月扣的钱你退还给她。”徐宪仲母亲说。
“姐,你这不是要我跟那个外省妹低头吗?我办不到!”颜主权说。
“办不到也要办!阿权,为了能让那个姑娘回心转意,消除她心里的怨气,以便撮合成你外甥的这段婚姻,你就跟她认个输吧。”
“姐,你怎地跟宪仲是一根筋?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个外省妹有哪点好,莫不是……”颜主权想说“莫不是那个外省妹裤裆下的那三两里边有荆棘不成?”可他在他姐姐面前实在是说不出这样的话。“你让我把扣她的钱又还给她,往后我这个教办主任岂不是威信扫地,以后还能在龙山呆下去?姐,这个事我真的办不到。”
“姐,我看阿权说的也有道理,他要是那样做,今后还不被人看成是笑柄,让他无法做人?再说阿权在龙山干了这么多年,难免会在工作上得罪一些人,若是让这些人别有用心在这事上添油加醋的说了上去,可是对阿权大大的不利啊。所以,即便要把钱退还给那个外省妹,咱们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啊,您说是也不是,姐?”阿萍在旁插话说。
徐宪仲母亲听了弟媳这话,觉得她说的倒也是个道理,她想了想说:“阿权,既然这事不宜让你去做,那就交给我吧,我自己亲自出马,我会跟那个姑娘协调处理好这摊不愉快的事的。”
这一天,高宏之前来龙山察看野猪坳电站及阳光村休闲度假村这两项工程的进度情况。这次出行他轻车简从,身边只带了两名保镖,还有一位年轻女子,再就是他的司机。他们一行人先是到了镇政府,丘正清与李国治闻讯都赶忙走来会见。
“喂,丘老板,你跑得这么的快,可不是有传单急着要发给我吧?”高宏之把他的烟斗轻轻地往凳子边捶了几下笑说。
“高老板你可真会说笑,我丘正清即便把传单撒到中南海去,也不敢往你手里塞一张哪。”丘正清边说边跟高宏之握手说,“哦,高老板,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秘书,叫阿玫,玫瑰的玫。阿玫,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直河县赫赫有名的人物,龙山镇的头儿丘正清丘老板,这位是李镇长。”高宏之给双方彼此介绍说。
“幸会幸会,阿玫小姐,你的名字跟你一样的漂亮,好好的跟着高老板,没错的,你可以打听打听,凡是跟过高老板做秘书的,哪一个没有奔上好前程?咱们的高老板是专门给县委县政府输送漂亮女干部的人事局局长。我下一辈子要是个女的,人生的头一件大事就是要给高老板做秘书。”
“丘书记,你想得倒美,,要是你长得象个母夜叉,高老板看在前世的情份上顶多也只能安排你做个专职的倒尿壶秘书。”李国治打趣说。大家听了这话,也都笑了起来。
在会客室里闲聊了十几分钟后,大家又一块驱车前往阳光村。
路上,高宏之嫖了一眼紧挨坐在身旁的秘书,笑着对丘正清说:“丘老板,今天是阿玫头一回到龙山来,她对你可是仰慕已久,她不好意思开口,我就替她开口。你今天可不能让阿玫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去吧。”
阿玫明白高宏之这话的意思,嘟着嘴巴娇嗔地说:“瞧你说的,老板。那个东西是你们男人的精神食粮,我消受不了。”
“这个东西哪有分男女的?听起来都是一样的享受嘛。哈哈哈!”高宏之笑说。
丘正清说:“高老板说的没错,阿玫小姐,咱们镇政府的女同胞们就最爱听我说的这个东西了。你这么大的一个美女,头脑应当多多积累这些东西,往后有朝一日做了大领导的随行秘书,嘴巴才会有丰富的话题替大领导消解愁闷,为你的前程增加光彩啊。难得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错,好,我就说一个吧:有位单身老汉一大早去赶集,住在村口的老寡妇看见他路过,坐在床上老大远的冲着单身老汉使劲地叫喊:‘某某名,帮我买张席子回来!’那老汉年纪大了,有点耳背,听不大清楚老寡妇在跟他说些什么,他用手(丘正清连说带比的)顶着耳朵,大声地问:‘你说什么?’老寡妇又大声地冲他说:‘帮我买张席子回来!’可老汉还是没能听见,老寡妇没法,就朝着那老汉指了指床上的席子,老汉看见老寡妇的这个动作,以为她要约他干那事,便高兴地大声跟她说‘好!好!晚上我一定来,晚上我一定来!’”
丘正清说罢,全车人都笑得前仰后翻。
高宏之看着工程已经完成了八成多的阳光休闲度假村,笑着对丘正清说:“丘老板,往后我这度假村开了业,你可别带着镇里的女干部三头几天的晚上来这里谈工作,弄得我这度假村整天都是淫雨菲菲的,哈哈哈!”
“谁不知道高老板的物业在咱们直河县就好比是北京的,受特级保护?咱们晚上想找女干部谈工作,实在是没地方去,哪怕是钻到牛栏里谈也不敢跑到这里来啊。”丘正清说道。
“高老板,你的这个休闲农庄建成后,再衬上全老板的这连连一大片的蔬菜地,还有环境优美的阳光村,这一带的村庄也就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我想我要是一个城里人,来到这里也会流连忘返的,可就是有点美中不足啊。”李国治由衷地叹说。
“有啥美中不足,说来听听?”高宏之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
“高老板,你看,那几条村子的房子是不是有点那个?”李国治指着远处的几条村庄说。
高宏之顺着李国治所指的地方放眼望了过去,说:“那几条村子的房子是显得破旧些,有点煞风景,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注意到。”
“我也没注意过这个视角效果,还是几天前这里的村民跟我说的。”李国治说。丘正清知道李国治的用意,也故意放眼望了望,说:“是了,高老板,那几条村子的房子确实是破旧了些,与这一带的风景可是格格不入啊,一定要想办法弄弄。高老板你可不能让一个大美女穿着一双破皮鞋吧?这样会让你抽心劳肺的。”丘正清说。
李国治给丘正清使了使眼色,告诫他不要说得太多,否则会弄巧成拙的。
果然,高宏之听了丘正清的话,用力地拍了一拍他的肩膀哈哈的大笑说:“我高宏之当然是最懂得惜香怜玉了,可听丘老板你说得如此的情真意切,想必已经是替我想出了个让眼前的这个‘大美女’穿上靓鞋子的好办法。”
“高老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还能替你想啥办法?你也知道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别人跟我提起‘孔方兄’,再说了,眼前的这个‘大美女’要穿的‘鞋子’也不贵,对于高老板来说少去唱一次OK就有了,轮不到咱替高老板操这个心。”
“可我知道,你们确实也是在操这个心啊。”高宏之嘿嘿地笑说。
“是的,高老板,咱们也确实是在操这个心。”李国治说,“只是我觉得,如果由高老板来操这个心,势必会让高老板的声名带来极大的正面影响。”
“啊,还有这么一种玄机?请李镇长指点一下迷津。”高宏之说。
李国治说:“你高老板的大名现在在咱们龙山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老百姓们不止知道你是个实业家、大老板、全国人大代表,还知道你是个乐善好施的慈善家,到处捐钱捐物做好事。昨天,我跟丘书记一块到了那几条村子去,目的是想发动村民把自家的房子都用石灰油粉刷一番,美观一下房子,就主观而言,咱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高老板你见多识广,不说也罢,可客观上咱们确实是这样想的如果那几条村子能被粉刷一新,那么咱们现在脚下的远近景象都会显得非常融洽甚至是有点巧夺天工了,也算是为高老板办了一件件小小的事情。”
“那些村民愿意掏这个钱?”高宏之摇着头说。
“他们是不愿意花这个钱。”李国治说,“并说这个钱应该由你高老板出。”
“要我出这个钱?为什么?我老丈人家又不是在那里。”高宏之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我先前跟你说的,就是因为有个乐善好施的实业家、大老板、全国人大代表正在这里投资置业啊。那几条村子的群众无不这么说,高老板在咱们旁边村投资了好几百万元弄了个休闲山农庄,他再怎么也不会去计较再掏出几千元来替咱们村子装饰装饰一下吧。这些村民还让我和丘书记给您捎个话,如果高老板同意落下这件事儿,他们愿意给高老板立个功德碑,让后人都记住高宏之这个大恩人的名字。”
“李镇,我想这多半是你给出的主意,我不相信那些村民会这般想东西,哈哈哈!”高宏之大笑说。
“群众的意愿有时只是初始的模糊的,关键的地方咱们还是要引导引导启发启发一下他们的嘛。”李国治不想回避这个话题,但还是含糊其词地说。
“李镇真会说话。”高宏之摸了摸后脑勺,说,“我高某人既然都已经在龙山投资建设了两大产业,再顺便花上几个钱为自己在当地树个好形象,这自然值得。这样吧,你们跟那几条的村民说,就说这个钱就由我高宏之掏了!”
“我就知道高老板你会二话不说的会应承下来的,李镇长还将信将疑的呢!”丘正清没想到高宏之会这么地爽快的答应下来,高兴地说。
“丘老板,我今儿算是收到了你的一张传单还给您立刻就落实了,往后你可别老在别人面前唱我高宏之比铁公鸡还铁,说我高宏之情愿多找几个美女聊天,也不管龙山的丘正清死活啰!”高宏之用烟斗轻轻地敲打了几下丘正清笑说。
“高老板,你这可是你在给自己做积德事,算不上是我给你发的传单吧?”丘正清嘻嘻地笑了几下,他不想让高宏之有这个想法。
屈共志接到他母亲的电话,说宇文通现在还每隔三几天就送来一些山羊让他们看管,现在都差不多都有三百只了,羊舍就那么的大,再也不能增加了。屈共志说,这个你怎地不跟他说说?他母亲说,我说了他就是不听,还说,阿姨,这羊越是多,咱们赚的钱就会越多,而且这羊的怎么怎么期货价格也越来越看涨,坚持到年尾,咱们一定会赚得盘满砵满的。
放下电话后,屈共志拔了宇文通的传呼机号,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复电话。屈共志心想,这小子不是又在往我家里送羊途中找不到电话回复吧?这时,他腰间的传呼机“嘀嘀嘀”的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号码,是乌成才在呼他。
屈共志按号码拔了过去。
“喂,是志哥吗?”
“是,阿才。”
“志哥,我这里有几个镇领导成员想跟电信通预订山羊,他说这得让你跟你妈说说。”
“让我跟我妈说说?这什么意思?”屈共志一时不明白。
“电信通不是让你妈替他看管山羊吗?”
“是啊。啊,阿才,我明白了,阿通是怕我妈不肯再让他添加这么多的羊进来了。”
“是,是,就是这个意思。志哥,这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还是那样放,何必在乎再多添几十头进去?你跟阿姨说说,请她一定要帮帮这个忙。”
“阿才,刚才我妈打给我电话还说起这事呢,这个电信通起先只说要我妈替他两看管两百只山羊,可现在差不多超过三百只了,羊舍就那么的大,实在是羊满为患了,我妈让我亲自跟电信通说说,不能再添加羊进去了。”
“啊,是这样子,可电信通却是跟我这么说,你家那地方养羊是多多益善,关键就看你妈愿不愿意接收,这小子连我也敢耍,下一回见着他我非把他的耳朵揪下来不可。不过,志哥,这事我已经答应了人家,你总不能让我改口吧,所以不论怎样这个忙你是一定要帮的,跟阿姨说说羊再多也不在乎就多这几十只吧。”
放下电话后,屈共志心里狠狠地把宇文通骂了一顿:这小子可真的让我两头为难啊,为了多赚几个钱,巴不得把直河县镇干部要预订的山羊全给包揽下来一古脑的往我家里赶,还把我给搬了出来要我做通我妈对他送去的山羊要“全盘接收”的工作。
屈共志又等了好一阵子,还是不见宇文通回复电话。这时,龚佰有走了进来,扯了一下屈共志的衣角示意他出去一下。
“二仙,什么事,这么的神秘?可不是你家大仙算准了地球啥时候爆炸吧?”屈共志笑说。
“我家的那个还没有跟如来佛祖学到有这种本事。屈主任,这几天,我发现有个人经常在你的宿舍前后打转转。”
“是谁?”
“那还能是谁?我看那小子十有八成又想打李老师的主意了。可不是李老师回来了吧?”龚佰有压低声音说。
这个时候,徐宪仲突然从转角处走了出来,迎面撞着屈共志与龚佰正在低头说话,脸上先是一愕,又忙掉头走了。
“看见了吧,我猜他肯定知道我刚才跟你在说些怎么了,这才作贼心虚的样子绕道走开。”龚佰有呶了呶嘴说。
“谢谢你,二仙,往后他有啥新的动向请您及时地告诉我。”屈共志感激地拍了拍龚佰有的肩膀说。
“那当然是,这个假知识分子,一看就令人讨厌。咱与屈主任谁跟谁啊。”龚佰有笑说。
“好好,这我当然知道。二仙,你这就继续扫地去吧。”屈共志说。
“好的,屈主任,那我去了?”龚佰有说完这话,脚还是没动。
“二仙,是不是烟瘾又来了?”屈共志了解他这动作的意思,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说:“我也恰巧没烟抽了,你去买两包回来,咱们俩人一人一包。”
“好嘞!”龚佰有飞快地拿过钱,小声说,“不瞒屈主任说,我家婆娘上个星期发给我的二十块钱工资早就捐献给了曾道人,一连几天没烟抽快把我给困死了。”说罢丢下扫把并以最快的速度跑向镇政府大门对面的小商店。
下午,屈共志又接到他娘的电话,说宇文通今天又送来了三十只羊。屈共志心里不由得一笑,心想这小子果然又是在给我家里送羊,也知道这三十只山羊大概就是乌成才上午所说的那回事,他笑着对他娘说,反正阿通说了你只管羊的死活,不必管羊的肥瘦,多几只就多几只吧,年尾时要阿通多给些看管费便是。他娘听了连笑带骂对他说,这其中你可不是有股份,想把你娘给累死吧?
放下电话后,屈共志又打了宇文通的传呼机,可又是不见他回复电话,他心里头不由得发笑:这小子跟我玩失踪,无非是想躲到一边去,好让阿才出面让我劝说我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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