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作者:冗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729

学校放寒假了,李海含自从参加工作后还没回过家,她归心似箭,放假后的第二天就启程回家了。屈共志送她走后,回到宿舍,一种失落感莫名其妙地袭上心头,他心里清楚,这不是因为李海含走了,而是心里头的那个人这时候突然间又冒将出来,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他抓起笔,想给她写信,但想着这四年来,他已经给她写了无数的信都如石沉大海,虽说这几个月还曾经见过伊人两回,但两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更何况,她已有了意中人,可自己却还是想入非非,这算什么?想到这,他把笔扔到一边,可随即又想,自己在住院其间她好歹也来看望了自己,自己至今还没有对她表示感谢。于是,他又重新抓起笔。

快要到春节了,天气转眼间变得阴沉沉的,还吹着冰冷的北风,一连许多天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到处都是烂泥拧。全镇干部都兴高采烈地说,今年老天爷算是开了眼,春节给了咱们这么个好天气,希望这个天气能一直继续下去,直到元宵节。有人甚至说,就是全年这样子的天气也无妨。屈共志知道,每年过春节也跟过中秋节一样,天气睛好时每天必有山火发生,害得干部们连过春节也安不了心,所以大家都情愿天天下雨也不想要睛朗的天。

春节放假,屈共志回到家里,每天都有人拿来天书般的诗句让他帮忙猜码,他厌烦极了,只在家里呆了几天,大年初三他就跑到县城找那一帮把兄弟去了。

“志哥,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说。”在宇文通家里吃饭时,乌成才对屈共志说。

“怎么事?”

“春节前的几个星期,我跟关副县长喝酒时,顺便跟他提了一下李老师的事,他说象她这种学历的人在咱们直河县本来就应该教初中,怎地弄去教小学?他当即跟我拍板这事他会跟教育局的候局长打招呼,下个学年就让李老师调到中学去。”

“这么顺畅?当时关副县长可没喝醉吧?”

“志哥,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拿根牙签剔牙齿的小事,别说是他喝醉了酒时说的,就算是他撞晕了头时说的也不碍事。”

“好事啊,我先替海含谢谢你了。”屈共志说罢,举起酒杯要敬乌成才一杯。

“可是几天后他又打电话给我,说他听侯局长说了,李海含是她所在小学的教学骨干,她调走了会严重影响该小学的教学小平,所以这事还得由当地教办协调为好。我想这事肯定又是那姓颜的从中作梗。”

“我都说了,这事不会那么的顺畅。这个姓颜的,坐在龙山教办主任的位置上已有十多年,可谓是根深叶茂,要不是上面有人给他撑着,他胆敢这般的放肆在龙山为所欲为?算了阿才,这事往后再说。”屈共志边跟乌成才干杯边说。

“这个老狐狸,那天要不是卓锋拦住我,我肯定让他知道池塘水到底是啥个滋味。”乌成才狠狠地顿了一下杯子说。

“阿才,我何尝不想你把那姓颜的扔到池塘里去?可我这个身份,不出面制止你我就是失职啊,要是先前借故躲在一边由你发挥就好了,可我又担心你人单势薄会吃大亏……”

“卓锋你也真是的,你也太低估了才哥。你不瞧瞧看从小到大,才哥打架吃过谁的亏?是你当时怕吃别人的拳头,所以才不让才哥动手的吧?”宇文通抓着只鸡腿吃着道。

“要是当时你电信通也在场,看着周围十几人着铁棍菜刀围着,恐怕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内裤也脱光嫌它挡风怕跑得不够快呢。”大家听了李卓锋这话不由得一阵大笑。

“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才哥,就这么点小事,这个关副县长怎地就不看看你家那老鬼的面子?”黎冠勇说。

“兄弟,你没在官场混过,官场最讲究的就是互利互惠,我为你办了事,也为着日后你能为我办点事。李老师的事虽然是我出面有求于他,但毕竟不是我自己的事,帮了也记不到我家老鬼的头上,这一点人家心里比咱还明白。所以除非是丝毫不费力气的事,否则象这般要得罪另一班人的事情人家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相帮的。”

“那你就让你家的那老鬼出面说说吧?”

“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家老鬼,除非是我自己的事情,要不他哪肯出面?志哥上一年毕业分配到龙山,如果不是我逼着他他还肯出面?”

“真难为你了,兄弟。”屈共志拍了拍乌成才肩膀,又要敬他一杯。

“不过志哥你放心,要是那姓颜的还胆敢欺负你跟李老师,兄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乌成才说罢一饮而尽。喝罢,乌成才又说:“志哥,我听到一个消息,说过完年后上面要空降一个人到你们龙山镇当镇长。”

“可不是你吧,才哥?”宇文通说。

“是你的狗屁!我才下去几个月,就能当镇长?你以为我家那老鬼是何老板,说啥就是啥?再说,我的大专毕业证还在印刷厂还没印出来呢。”乌成才夹了一粒花生米往嘴里送说。

“我相信,阿才当镇长这一天指日可待,用不了多久时间。”黎冠勇说。

“关键是到时阿才你领毕业证时,可要问一问校长你们的毕业证是哪间厂印的?”李卓锋说。

“哪间厂印的还不一样?”乌成才说。

“如果是县邮政局印刷厂印的,冷不防把你名字的‘乌’印成了‘鸟’字,你说会是一样吗?”李卓锋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说。

大家听罢,都看着宇文通哈哈地大笑。

“是啊,才哥,这一点你可是要特别的注意,要不然你花了一年时间才弄到手的敲门砖,被他们这么一弄,搞出这么个膺品,你想叫电信通转卖出去恐怕也不值几个钱哪。”黎冠勇笑说。

“阿才,那你可知道到龙山当镇长的是何许人?”屈共志问。

“这个人具体是谁我可不大清楚,我只知晓这个人是省里某个科局空降下来的。”

“省里下来的?可不是想下来镀镀金一、二年就跑的那种吧?”李卓锋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家老鬼又没给我汇报。”乌成才笑说。

吃完饭后,五人又凑在一块玩麻将,直到天亮。一连许多天,都是这么过。

上班的前一天,屈共志回到龙山,打开宿舍的锁,发觉里边好象有怎么东西挡住了门似的,他使劲的推开一小半门,探头进去,瞅见门的下面堆满了送报人每天硬塞进来的报纸。他不得不找来一根小木棍,把手伸进去慢慢地把报纸一叠叠一张张的拔开。

“喂,屈主任,新年好!是给让报纸给塞着门了吧?”看管镇政府大院的老先说。

屈共志边忙着边点了点头。

“老鼠在上面做窝吧?”

“这个可还没看清楚。”

“领导也真是的,这报纸也硬是要大伙每人订上一份,好象是当年生产队长派发语录,人人都得要一份。”

“领导也很为难哪,上面摊派下来那么多的报纸订购任务,咱们干部不订难道还能叫下面的农民兄弟订不成?”屈共志笑说。

“这也是。可我就是不相信,县里的那些机关单位也会象是咱们镇干部这个样人手订一份报纸?我就听说他们都是各个办公室订一份供大家传阅就行了,哪象咱们每年得扣三分一的奖金订这东西。”

“其实县里也有很重的订报任务,只不过他们都把任务分摊给了咱们而已。而到了咱们这一层,总不能再象上面那样自己订几份,把剩下的任务再都分摊到各个管理区吧。现在让每个管理区集体订一份报纸他们都背地里骂爹骂娘的,再让他们人手一份甚至几份,他们不把镇政府的牌子砸烂才是。所以只能是镇政府的干部职工每人一份分摊了。”

“说的也是,屈主任。”老先说着间走了。

“真它妈的,老鼠真的在这上面作了窝!”屈共志看着报纸上面被咬碎的许多纸屑说。突然,他发现有一封被老鼠咬下只剩大半边的信,他拾了起来,胸口顿时一阵跳,原来这信是王贵娴寄来的!他忙把信拆开,可惜信中内容的上半部分被老鼠咬去了,下半部分无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屈共志“咣”地一声把门给关住,狠狠地抓起小木棍,到处乱划乱捅,哪里见得着老鼠的一丝踪影?

新年上班伊始,屈共志就忙了起来。镇里定于元宵节前开人大例会,不过,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例会要补选镇长。由于人大办主任马虎芳前段时间病了,现仍要休息,张德海就让屈共志临时接替一下马虎芳,负责这次人代会的一切准备工作。屈共志头一回接触这项工作,自然觉得没点头绪,张德海也只是跟他交待了大致上要做的工作,其他细小的事情还得他去想去做,好在马虎芳就住在政府大院内,可以随时找她讨教。

由于时间很紧,只有五天的准备时间。可屈共志认为光是弄政府工作报告,既要写又要拿到县城去打印,也得需要至少三天时间。屈共志越算越觉得时间紧,他一刻也不敢怠慢,着手进行撰写政府工作报告。马虎芳告诉他一个快捷“技巧”,说,写这个东西其实也不很难,重要的是要遵循它固有的格式,就象是写信一样。马虎芳要他找到上一年的人大报告,说,你只要把这其中讲述镇政府当年做了哪些主要工作的内容部分删去然后把去年镇政府做了哪些主要工作也依葫芦画瓢的添加进去,千万要记住,最重要的是要更改一下日期,这就完全可以了,不难。屈共志听了,说这样的报告哪会有新意。新意?马虎芳听了不由得一笑,说,这个东西能有就行,就象是咱们的年终总结一样,不会有人象对待总理作的政府工作报告那样认真去研读一番的,你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去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你可千万别在张主席面前跟他说这些话哟。屈共志说,那自然是,马大姐。

屈共志依照马虎芳说的话,两天时间就把政府工作报告给弄好了。

开人大会的第一天晚上,李海含回来了,她看见桌面上的那封半截信,笑着对屈共志说:“看来是好事多磨啊,连老鼠也嫉妒你们俩个人交往。”

“就怕是千磨万磨也只能等来世了。”屈共志边写着明天开人大会要做的事情边说。

李海含听了这话莞尔一笑,看了看屈共志刚弄好的投票箱,说:“你们可不是又要换领导了吧?”

“不是换领导,是选领导。”

李海含不懂这话,屈共志补充说:“咱们龙山镇已经有半年多没有镇长了,这次人大例会要进行补选。”

“那候选人是谁?”

“说出来你也可能不会相信。”

“可不会是你吧?”李海含笑说。

“你怎么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我现在确实是对你没有这个信心。”

“为什么?说出来,我好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你缺少供你快速长大的肥沃土壤和空气。”

“要你是一棵大树就好了,你说的这两个条件我立马就有了。”

“那你就完全错了。”

“我怎么错了?”

“如果我是一棵大树,我就遮挡住所有的阳光,吸掉周围所有的水份,让你这棵倚在我下面的小树慢慢地从我的视野中消失掉。”李海含“狠狠”地说道。

“都说女人发起狠来心比蛇蝎还要毒,看来一点也不假。”屈共志故作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尽快转移目标跟徐宪仲重修友好之情,好日后盼他拉我一把。”

“你可不是说徐宪仲是这次是镇长候选人吧?”李海含说。

“不假,徐宪仲是这次是镇长候选人。怎么,后悔了吧?上天给你这么个大好机会让你做镇长夫人你也不做,你真该痛苦一辈子!”屈共志哄笑说。

“后悔?他这个人就是能当上县长市长,我也不稀罕,莫说是连品字也挨不上边的小小镇长!况且我根本就不信他就那副模样还能当上镇长?你别想糊弄我!”

“我怎会糊弄你?我说的确实是真的,不信,我可以拿选票的样版给你看看。”说着,屈共志从公文袋里拿出一份选票样板,递给李海含。

李海含接了过来,看了看样板选票,上面赫然写着两条名字:李国治、徐宪仲。“这个李国治是谁?不象是你们镇政府的人。”

“这个人的来历可不一般,他是省委组织部的一位股长,也很年轻,才三十一岁,中山大学毕业的。”

“那你还说不是在糊弄我?”李海含猛地拧了一把屈共志的背部,说。

“我怎么糊弄你了,这上面不是写着有徐宪仲的名字吗?难道你回了一趟家连字也不识得了?”屈共志用力地推开李海含的手,说。

“就他们这俩个人,瞎眼人也知道上面的意图,徐宪仲只不过是被拿来做垫背的料,你这不是在糊弄我又是什么?”

“上面的意图归上面的意图,代表愿意投谁的票又是另外一码事。再说,你也知道的,他的舅舅颜主任可是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他完全有能力到处去游说一番,要不这回怎会有代表提出要把他列为镇长候选人?谁敢保证徐宪仲这回会不会成为一匹黑马?”屈共志故作非常认真地分析说。

“黑马?我看他这回百分之二百是匹死马!”李海含对屈共志的“分析”不屑一顾地说。

“好了,咱们别再争辩这姓徐的他到底是一匹黑马还是一匹死马,明天代表投票后就见分晓了。”屈共志笑说,“让你心里充满矛盾地度过今晚这个不眠之夜吧。”

“现在就见分晓了,还须等到后天?”李海含轻蔑地说道。

吃饭时,屈共志说:“我想告诉你一件不怎么好的消息。”

“可不是那姓颜的又想把我弄到瑶岭去的事吧?”

“料想那姓颜的还不至于敢这样做。”

“那还能有怎么坏消息?”

屈共志便把乌成才说的那件事情告诉给了李海含听。李海含听罢,说:“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阿才办得很是顺溜,我倒担心这会不会是那姓颜的想用另一种方法来对付我,所以没有从中作梗。现在他站了出来,我倒觉得心安。”

“你真的是这么想?”

“唔。要不我还能对着他哭?”

“你能这么乐观地想就好。不过,你也别灰心,就最悲观的想法,那姓颜的现在也就五十挂零了,还能在那位置坐得了几年?”

“你说得对,咱们就跟他比命长,看谁能赢谁?”李海含笑着说道。

第二天进行镇长选举,八十九名到会代表,李国治获得了八十五票,高票率的当选为龙山镇镇长,徐宪仲只拿到了三票,另有一张弃权票。

事后,徐宪仲怪他舅舅明知不可能的事情可偏还要拿他出丑。颜主权骂他说你这个人的脑壳整天除了想着那个外省妹还能想些什么东西出来?我怎么就不知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可你想过没有,政治声名有时是靠别人传开的,我这次托人提出让你竞选镇长,目的就是让代表们都知道你,熟悉你,且是个敢跟人同台竞选并有一定实力的人物,说白了这是为往后的选举打好政治铺垫,懂吗?往后你有事没事要多与那些领头代表人物多多沟通,另外,抓紧时间把婚结了,别老让人觉得你脸上没毛,办事不牢。徐宪仲说,在李海含没有嫁给别人前,我不结婚。颜主权听了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的,说,我说你这人怎地这么没出息?整天就为一个不把你当回事的女人活着?你再这样沉沦下去,迟早会成为烂泥一堆!训走了徐宪仲,他老婆在旁边说,老颜,依我看还不如跟上面说说把那个外省妹弄到其它地方去,别让宪仲天天看到她,相信日子久了,宪仲对他的痴情就会慢慢地变淡的。颜主权听了连连摆手说,这不正中了外省妹的下怀吗?咱们这么整着她,她包不得现在就想卷起被席溜人啦,不行不行。再说,我那一万块钱还没有想办法从她身上要回来啦,就让她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她?她老婆说,可那个姓乌的蛮小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上次要不是我叫来了那么多人,你就吃了大亏了。你想找那个外省妹要回要一万块钱,要是她又搬来那个蛮小子,你吃得消?颜主权说,你真是妇人这见,难道我会明目张胆的找那个外省妹说要回那一万多块钱?哼!

屈共志在人大办整理资料档案的时候,李国治走了进来,屈共志忙停下手里的活儿,给李镇长斟茶倒水,李国治却对他连连摆手说:“别忙别忙,继续做你的活儿,我也是随便到各个办公室坐坐,跟大家熟悉一下,不会碍着你吧?”屈共志忙说不会不会,说罢递给李镇长一支烟,李国治接了过来,笑着说:“看你也才二十出头,烟瘾可不小啊。”

“我也是去年参加工作的时候才学会抽烟的。”屈共志边给李国治点烟边说。

“啊,是大学毕业分配来的吧?”

“是。”

“哪座大学毕业?”

“南方工学院。”

“难得啊,据我所知,现在在基层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少而又少,象你这样的人可不多见。”

屈共志听了李国治这话,想跟他说“不是大学生们不想到基层工作,而是根本挤不进来。”但话到喉咙,可还是忍住了。

“我来之前就听说龙山镇的各种条件都比较艰苦,据我这几天来的了解,确实不假。小屈,我想随便的聊聊,你作为一名干部,你认为镇领导眼下应该最需要做些怎么?或者需要怎样做才能提高咱们龙山镇干部的士气。啊,请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咱们权当闲聊,闲聊。”李国治开门见山的说明“来坐坐”的用意。

“这个?”屈共志听了李国治这话,不由得搔了搔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怎么好。再说,这个李镇长新来乍到,自己对他的脾性一无所知,是拣好的说还是拣坏的说可拿捏不准。李国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小屈,你就暂且别把我当成是你们的镇长。我刚才也都说了,就当作咱们是在闲谈,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屈共志听了李镇长这话,还是没有就此放弃自己的心理防线,说:“李镇长这么的务实又平易近人,咱们打心里都高兴碰上了这么一位好领导,当然应该得象说的那样知而必言,言而无尽了。只是,您让我谈的这个话题我现在可真的一下子说不出来……”

“哈哈哈,小屈哪,看来你进步得挺快的嘛,虽然参加工作不久,可机关里的某些习性倒是学会了不少。”李国治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凳子笑说。这时,隔壁纪检办的小周路过时探进头来对屈共志说:“屈主任,拉铃了!李镇长您也在这啊?”

李国治微笑地朝小周点了点头,问他说:“拉铃?有什么事拉铃?”

“这个,这是咱们镇自定的突击点名制度,已经实行好几年了。”小周说。

“经常这样子吗?”

“唔,有时一天一次,有时一天几次,包括晚上。”

“包括晚上?啊,这个可是去年县里举行教育学习活动时给定的制**?”

“是的。”

李国建听了,沉默了一瞬间,说:“那你就拉铃去吧。”

小周走后,李国治朝屈共志挥了挥手,说:“走,小屈,先集中去,先前的话题咱们过后再谈。记住,你可不能交份白卷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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