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媳妇难免见公婆，当文远有些“扭捏”的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后，陈章澜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起来。.

就在文远在猜测陈章澜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大哥大的声筒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大响，接着是杯子落地摔碎的声音。随后，陈章澜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混帐！都是一帮混帐！”

陈章澜是个官员，而且是个有正义感的官员。之所以说他是个有正义感的官员，而不说他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是因为他不会一味的正义，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的正义可以击败世间的一切邪恶。他有时也会妥协，有时也会趋利避害。但是，似这等草菅人命的事，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陈章澜可以容忍手下的官员有一些贪婪或者有一些好色，但是前提是你要有所作为，前提是你不能干强占民女之类的恶事。象是这种人命关天的事，但凡获知决不容忍。

当然，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还只是文远的一面之词，所以陈章澜在暴怒过后，渐渐冷静了下来：“小远，我会安排尽快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情况确实象你分析的那样，我陈章澜亲自还严肃夫妇一个公道！”

放下电话之后，久未吸烟的陈章澜破例的点起了一颗香烟，但是只吸了两口之后，他就想起了女儿撒着娇央求他戒烟的样子，有些不舍的把香烟掐灭了。

要不要给市委组织部长梁厦来打个电话，先暂停对宫海波的干部考察呢？陈章澜一时有些犹豫。如果宫海波是无辜的，那么组织部贸然的举措，肯定会造成一些负面影响；可宫海波如果真的是有枉法行为，那不是成了“带病提拔”？陈章澜可不希望出现领导干部刚提拔就下马的局面。想到这批干部的任命，最终还是要拿到书记办公会上拍板，陈章澜打消了给梁厦来打电话的念头。不过，有一个电话他是一定要打的。

“顾明轩，严果君的案子，你马上安排人手重新调查取证，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如果再出了什么差错，你这个县委书记还是不要干了！”尽管尽量压制着自己的火气，陈章澜最后的声音还是大了起来。告状专业户，想到这个极具讽刺性的外号，陈章澜就觉得一阵阵面皮发热。

诚然，不能指望所有的干部都象焦裕禄那样，起码陈章澜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但是，好歹你也得办点人事儿啊！

承受了陈章澜怒火的顾明轩并没有沮丧，也没有觉得憋屈，相反，他隐隐感到几分快慰。既然肩膀更硬的人出面了，那么他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

顾明轩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窗外一片阴暗。乌云压顶城欲催，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来得晚了一些。不知道，此刻这漫天的乌云，是否正孕育着洁净的雪花呢？

快到晚饭时间的时候，胡标给文远打来了电话，说已经约好了赵光义，要和文远一起吃饭。文远的心情很不错，又没有什么事做，也就欣然赴宴了。

“文秘书，毛纺厂现在生产状况良好，秩序井然，只要等第一批面料到货，就可以开始批量出产成品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完成这批订单是不成问题的。”在东北大碗的包间里，赵光义满面红光，很是兴奋的在说着毛纺厂现在的情况。

尽管文远已经接到过杜学烽的电话了，但是听到赵光义再说一遍，他还是感觉很开心。其实，情况也不完全象赵副局长说的那样。现在距离杜学烽接受管理毛纺厂才几天的时间，杜学烽就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把毛纺厂大变样的。不过，由于组织上表现出了整治毛纺厂**现象的坚定决心，再加上大批订单的刺激，全体职工看到了希望，倒是真的很有热情。即便如此，杜学烽现在也仅仅是在组织职工培训、调试维修设备而已。当然，态势是十分良好的，就此发展下去，毛纺厂重现生机也是很有可能的。

尽管赵副局长有些浮夸，文远还是笑着和他碰了一杯，一边的胡标毛遂自荐的陪着灌了一杯下肚。

“胡所长，我该敬你一杯，祝贺你荣升啊！”文远转身向胡标举起了杯。

“文秘书，我是粗人，但是我知恩图报。啥也不说了，话在酒里！”胡标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放下杯子笑了起来。

文远自然也不会示弱，笑着干掉了杯中的白酒。

这顿饭并没有吃太长时间，三个人随意的喝了一些酒，闲聊了一段后也就散局了。不过，在散局的时候，胡标极力要求文远上了他开来的警车。

胡标把警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在一条相对僻静的马路边停了下来。

文远已经猜到这家伙是有话要跟自己说，笑眯眯的看着他。

胡标叹了口气：“文秘书，我下午去了解了一下，你别说啊，那个姓童的人家，还真是很牛逼呢。”

文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静静的等待着胡标的下文。对于胡标的行为，他是比较满意的。中午刚刚接到自己的电话，下午就去了解情况，这个胡标算是个有心人。

“我们先是向严肃夫妇的邻居了解情况，据他们反应，严肃两口子在他们那一片的人缘是很不错的，都说那两个人是好人、本分人，和邻里相处的十分融洽。他们的独生子严果君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在学校是个好学生，在家乖巧懂事，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孩子。”

“那个姓童的人家也在我们辖区，男的叫童国庆，女的叫张淑芬，童利勇也是他们的独生子。童国庆头脑比较灵活，早些年就开始跑长途运输，这些年很是赚了一笔钱，在那一片是有名的富人。但是这家人的人品不怎么好，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没少干一些欺压邻里的事。童利勇初中就辍学在家，整日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啊，就是东子那伙人。那小子在那一带，也是很有些恶名的。”

“案件判决下来之后，本来是有附带两万多的民事赔偿金的，但是童国庆却始终不兑现，法院也没有强制执行。严肃两口子向黑水法院上诉的时候，童国庆曾经扬言‘我们家是有后台的，随便你告’。结果严肃两口子二审依旧是败诉，过了大概一年，童利勇办了保外就医出来了，还曾经到严肃家去闹事，纠集了一帮小混混把严肃打成了轻伤。”

说到这里，胡标摇了摇头：“这些是我们了解到的一些大致情况，但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当年现场唯一落实的一个目击证人，现在已经搬家了，据说是搬到了黑水市。当年就是因为证人的翻供，童利勇才由故意杀人变成了防卫过当。”

文远静静的听完之后，默不作声，很久之后才长出了口气：“胡所，谢谢了！”

胡标看了看文远，低声问了一句：“文秘书，你是想帮严肃两口子吧？怎么样，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文远摇头一笑，伸手拍了拍胡标的肩膀：“胡所，这我已经很感谢了！再麻烦你个事，送我到一中门口吧。”

陪着吴心颖慢跑结束之后，两人到了他们经常去的那个老地方。文远把吴心颖搂在怀里后，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闻着吴心颖身上那种清新好闻的味道，文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平静下来，此刻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就这么和小妮子靠在一起，直到地老。

吴心颖感觉到文远的情绪不太好，轻轻在他的背上抚摩着。这样和文远靠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似乎只要是能和他在一起，不管怎样她都很开心。

两个人静静的依偎着，都没有说什么，但是两个人却都有一种感觉，他们的心就象此刻相互依偎的身躯一样，贴得紧紧的、密密的。

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远处宿舍楼的灯光忽然熄灭，吴心颖才反应过来，匆匆的丢下一句话向宿舍楼跑去。

“明天来的时候，跟我说说你的心事……”

吴心颖似乎成了文远的良药，他内心原本的烦躁已经一扫而空。想着吴心颖的模样，文远一脸微笑的向校门口走去。刚刚拐到教学楼后面，他突然惊讶的发现，那个李春梅正站在前面向这边看着。

嘿，还真是巧啊。看到曾经宣称也喜欢他的李春梅，文远笑了：“宿舍楼熄灯了，不快点走门就锁上了。”

李春梅是特意在这里等文远的，下晚自习的时候，她看到文远在甬道边的树下等吴心颖。当看到文远对吴心颖笑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象被阵刺了一下，很痛很痛。回到宿舍后，她找了个借口又跑了出来。在操场上，她果然看到了文远和吴心颖并肩慢跑的身影。她一直远远的注视着两人，看着两人走进操场边的树林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心里很难受，却是固执的在远处看着。从下晚自习到熄灯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但是这不到一个小时，却让她觉得好像过了一年一样。直到看到吴心颖向宿舍楼跑去，她才向校门口这边走来。她知道，文远要离开的话，是一定要从这里过的。

但是，看到文远笑笑的站在自己面前，还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李春梅突然发现自己很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等他呢？等到了又该说些什么呢？

见到李春梅低下头不说话，文远耸了耸肩，向校门口走去。就在他和李春梅擦肩而过的时候，李春梅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随后，他感觉一个香香软软的身子扑进了他怀里，一双手臂搂在了他腰上。

“文远，我喜欢你！”李春梅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自己怎么会这么大胆，这么主动，难道是在做梦？可是手臂感受到的文远腰部坚实的肌肉，和环绕着她的那淡淡的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都在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好烫，心跳的好快好快。

文远两只手臂张开，造型象个十字架。李春梅身上的味道跟吴心颖有些相像，那是属于处子的幽香。李春梅饱满坚挺的双峰紧紧的贴在他胸前，那种滋味……还真是印象很深刻啊！

“我说，你再抱下去，就真进不去宿舍楼了……”文远很想搂下去，但是他忍住了。

“我喜欢你！”李春梅喃喃自语着，把自己滚烫的脸贴在文远胸口，她能听到文远的心跳是那么的有力，那么的让她陶醉。很明显的是，文远的心跳也很快……

文远想了想，说出一句自认为和现在的情形很配套的话：“那什么......要不你晚上跟我走？我那儿有张床，很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