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家医院?”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蓉蓉!”
清晨,刘家两兄妹已经争执许久。
肖兔母女俩被那老东西毅然决然的抛弃了,刘蓉第一时间就从裴驿那头得知了这天大的好消息,回了家,自然是要好好数落那肖兔一番。
那孩子都生下了好几天,可据说裴捷一眼都没去医院看过,如今那肖兔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破鞋了,还带着一小拖油瓶。
又臭又烂,没人要了!这就是她自作贱,谁也怨不得!
“蓉蓉,告诉我肖兔在哪家医院?快点说!”刘琛抓着刘蓉的手腕怒肃然的吼道,肖兔出了事情,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告诉我地址,听到没有!?”
且说不说肖兔领不领这情,对于这女人他就是无法割舍不下,他不知自己为何这么窝囊了,早就该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了,何苦非要等她被伤尽了,他才想着要去见上她一面。他不该畏惧裴捷,也不该有丝毫的退缩。
他和肖兔熟知的时候,她那是总跑来他们家哭诉着裴捷的种种不是,可是煞那间,一切都改变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得到她的身子,她才这么傻傻的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倘若是这样,这女人就太蠢了!她根本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之前的数个月,他为了将刘家酒庄推入国际,消耗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更是下了不少的血本在红酒的研发之上。
眼下,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过不了多久,他可能会飞往法国商谈具体的商业细节,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须要肩上肖兔一面。
既然那裴捷不要她了!他刘琛自会好好安顿这女人,他尚且不敢想的太远,也不敢谋划的太多,可只有肖兔愿意,他不介意将她带回刘家,往后一心一意的照顾她和那刚出世的孩子。
平日里,他也接触过不少女人,虽然心思在肖兔身上,可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儿而守身如玉。但心里的位置,由始至终都是留给肖兔的。
至于他父母那边,他自然有把握去说服,只要她肯点头……
他绝不会介意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跟过别的男人又如何?在他心中,她依然是他为之着迷的小白兔,她干净,她剔透,她是绝无仅有的。
刘蓉扬起了嘲讽的笑容,“哥,你好像是忘了一件事情。我们刘家的酒能在国外占得一席之地,这可是多亏了裴驿和东老板的帮忙啊,你现在要是敢帮那小贱人,岂不是和裴驿对着干了?你要是和他对着干,不是让我为难吗?就算是为了我们刘家,你也不能这样!”
自打她跟了裴驿,刘家在生意上已是受过他不少恩惠,她可不像那肖兔,挑了一个能当她爹的老家伙不说,最后还不是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这和孤儿寡母已是没什么差别了,她就等死吧!
刘琛沉默了,蓉蓉说的不错,即便他不服,可他必须要承认,现在刘家的一切都是靠着裴驿以及那泰国的东老板扶持的。否则,凭借他一人之力,绝对不能再如此短的时间内将酒庄的事情顺利解决。
但是肖兔,他也绝不可能任由她孤苦伶仃的不闻不问……
“哥,等我们家的酒庄壮大了,还怕比不过那裴捷吗?到时候,你要狠狠的将他踩在脚下!看他还怎么嚣张?至于他扔下的破鞋,你捡回家来做什么?我们家可不能被那恶心的小贱人和那拖油瓶给弄脏了!”只要有她在,那一大一小两个贱人休想进刘家大门!
思虑了片刻,刘蓉抿了抿嘴,将刘琛拉到一边坐下,“哥,那种破烂……你就由她自生自灭吧。当初她看不上我哥哥,死活都要跟着裴捷,以为就她那样的还能当上少奶奶吗?就能衣食无忧了?就能如今被人抛弃了,那是她自作孽,你可别想把她带回家里,世上,没这么的事情。”
刘琛赫然打算道她,那些侮辱的字眼,他着实听下去,“蓉蓉!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这种话。我想怎么做,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只要肖兔能等他,他一定不会再让她受苦。
只是,眼下碍于酒庄的事情……他不得不看裴驿的脸色。
若是明着和裴驿作对,那么好不容易才能国外市场占得一席之地的刘家酒业,恐怕又得灰飞烟灭了。刘家的红酒在国内数十年来都是响当当的招牌,但在国外却是不为人所知,这会,也算是借着刘蓉和裴驿的关系才争取到了一些好处。可是只要待他将事情处置妥当,等他渐渐的可以不再依赖于裴驿,他绝不会弃肖兔那母女俩不管。
“我可不管,哥,你要是敢暗中帮那肖兔,我就告诉爸妈,我还会告诉裴驿!”刘蓉瞪了瞪眼珠子,使性的威胁起刘琛,肖兔被人踹开了,她心里的那股怨气又是得到了彻底的发泄。
谁让她不爽快了,就是肖兔这样的下场!听闻她生下的那孩子似乎是大问题,如今命在旦夕,这便更是让她痛快了。
但是这事情,她没有透露给刘琛,不然以她哥哥对肖兔的关切,肯定得坏了裴驿的好事。要那老家伙妻离子散,这是裴驿的首要的目的,肖兔和孩子离他远去了,对于他肯定是重重的打击。届时,他们在背后再将这老家伙捅上几刀子,他倒台,是大势所趋!
她不会心软,只是,她唯恐她这亲哥哥会有所不忍。他当裴捷是兄弟,可是那裴捷?可否将他当做过自己人了?当初刘家想与裴捷合作,说白了,就是在裴捷帮他们一把,可是那裴捷却是无情的给拒绝了,只是因为她的哥哥惦念上了他的女人。
所以,只要有机会将他扳倒,她是绝对不会心软的。再说,她是裴驿的女人,当然要为了她的男人着想。
一大早,肖凯便苦苦的等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关于外孙的病况,医生之前并没有告诉他详细的情况,只是说要进一步观察才能确诊。
不止是女儿快疯了,他这当外公的也早就焦头烂额了,怎么都没料到会出这样的大事,原本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孩子满月之后李立刻带着女儿和外孙回到娄烦,远离这儿的硝烟。
可是那天晚上,裴捷离开后,他女儿便昏昏沉沉的瘫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大腿内侧不停滑下,失去了知觉……
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聚了,可却是出了这样的不幸,也许老爷就是不愿让他肖凯好过,十多年前痛失妻子,与女儿不得相见,如今小外孙一出生就得了重病。他曾经犯下了大错,所以注定了享受不到天伦之乐?
经过一番详谈,他才知道自己那可怜的小外孙得了新生儿呼吸窘迫综合征,这种病症在早产儿尤其常见,生疏的医学名词他并不了解,可光是听着这复杂的名称,他心里就犯起了哆嗦!
但是医生也解释了,这种病况不足以致命。但是必须要将婴儿放置在适中温度的保暖箱内,用监护仪监测体温,呼吸以及心率等等,经常清除婴儿咽部的粘液,保持呼吸道通畅,注意液体进入量和营养。稍许时日孩子必定能康复的,只是在这过程中,家属还是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没有关系到性命,可孩子的事情还是不能让小兔知道,至少要等他的外孙情况稳定了,他才能松口。不然孩子真要是出事了,而她也才清醒,身体一定是负荷不了的。
可这医疗费,真是愁煞他了!
住院治疗的费用,婴儿用品的费用,包括日后回老家的费用,这些,仅仅靠着他手中的但万多块钱哪里能能够用?
可是,他绝对不能再拖欠和乞求裴家那两兄弟!好不容易才带着女儿离开了火坑,说什么都不能重蹈覆辙了。当时投靠裴驿,就是为了能从裴捷手中抢回女儿,如今既然已经达成目的了,那就没有再去蹚他们的浑水。
他怕了那些有钱人了,当真是怕了!刀光剑影的日子,他必须要带着女儿远离。
病房里。
“玉嫂?”肖兔嗓子略显枯竭,喃喃的轻呼了一声。
玉嫂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来了?
她急切的将这病房转悠了一圈,除了冷寂,还是冷寂。
“小兔,好点没有?”玉嫂抹掉脸上的泪水,急忙走到病床边。
肖兔吃力的合上了哀默的眸子,“玉嫂,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见宝宝?我是她的妈妈啊……我的小卯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因为我早产了,所以她……”
没道理不让她见孩子的!
除非,是那孩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毁灭的绝望,肖兔急迫的想要下床,无论是生还是死,她身为孩子的亲生的母亲,她都有权利知道真相。再痛,她都承受了,不在乎再多一次毁灭般的打击。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清楚孩子的情况,她只知道,她进医院了,她早产了,可是那个男人却依旧是那么的狠心!
玉嫂都来了,可是他却没有出现,她还在可笑的期望什么?
“小兔,孩子没事的……你连玉嫂的话都不相信了吗?只是因为你早产了,所以暂时不能让你见到她,护士和医生会好好照料她的。等你的身子好了,等过几天,你一定就能见到孩子了。你听玉嫂的话,先躺下把身子养好?这趟进医院,又是遭了这么大的罪,你这孩子……”玉子声泪俱下的抱住了肖兔。
这人的心为何能这般的很硬?那小婴儿可是裴家的亲生骨血,也是唯一的子嗣,孩子出生后便一直待在加护病房,能不能熬得过去都是未知数,而小兔更是必须靠着镇定针才能安静情绪。可大少爷却如此的无动于衷,对这可怜的母女俩没有半点关切。
“玉嫂,你带我去见宝宝好不好?好不好啊!?”肖兔痛声而泣,拼命的哀求着玉嫂,“宝宝是不是生病了?因为我早产了……对不对?玉嫂!就算她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后悔生下她的!就算他不要我们了,我也会一个养大宝宝的,我会好好疼她的!”
“小兔,大少爷他……他这两天正好在忙……”
“不用说这些话骗我。”他来或是不来,她已经不在乎了,“他就是不要我们母女俩了,他就是不要我们了!”
当她流产,当她痛苦的倒在地上,当刺目的殷红渗透了她身子,当她每一次需要他的时候,这男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没了他,她依然可以挺过的。事实证明,她确实挺过来了,只是痛楚不断的在啊她体内翻腾着,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尽了。
只是……心就算是麻木,还是会痛的……
当玉嫂搀扶着她,一步步艰难的走到加护病房门口,当她透过玻璃看着那病病恹恹的孩子,那么小!那么叫她怵目惊心!
她的双手撑着脖颈,身子摇摇欲坠,泪水渗湿了她整张面庞,她哭得昏天暗地,她哭得茫然无措,恨不能撞碎那玻璃,紧紧的抱住她的女儿。
“为什么给她插那么多管子!她会难受的……她那么小,她会难受的!玉嫂······他们干什么要这样?我的宝宝为什么不动?玉嫂,她不动……她不动啊!”肖兔跌落在冷彻的地砖上,幽暗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和心死。
“小兔,孩子会没事的……”
玉嫂跪在她身旁,紧紧的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哽咽的说不出话。
当她瘫倒在地,房内的小婴儿却又有了紧急情况……
深红色的身躯突然全身发紫,小小的胸膛已然看不见一上一下的起伏,护土飞快的将空了的氧气筒换过,直接拿氧气罩将小婴儿的口鼻罩住,两眼紧紧地盯着仪器上的变化。
看着医生和护士匆匆忙忙的进出,她不知道发生了事情!
没有哭声,没有任何的任何的声响,一切都寂静透了!剩下的,她只听得到自己可悲的心跳声!
身子蜷缩成一团,松垮的病服下娇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她的心远远比身体开要寒冷,现在的她,只不是一尊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她喃喃着,悲怆闭紧了眼眸,任由泪水流淌,“小卯……老公……”
一个人,如何撑得下去,她瘦小的肩头承受不了那么多,会坍垮的!
深夜,孩子的情况才算稳定了,这种情况对于早产儿来说是十分常见的,处理的及时,便不会危及到性命。
只是在剖腹产之前,孕妇本身受到了刺激,再加上她数个月以来胎儿的情况一直都不稳定。所以能保住这孩子,已然是万幸了。
紧急的情况让肖兔当场便哭晕在加护病房门口,护士替她打了针,她便一整天都昏睡在病床上,一直到深夜都还未苏醒。
急煞了肖凯,玉嫂也是不停抹着泪水……
这母女俩往后可要怎么过活!?
冷清的走道上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脚步声,男人身后跟着两名壮汉,走进病房之时,肖凯立刻被人架住了肩膀带离了病房。
“裴捷!你又想怎么样?你们放开我!你们把我带到哪里去?”肖凯的声音渐渐消散,在裴捷面前,他永远没机会直起腰杆。
这是医院,可他裴捷竟公然的对他做出这等违法的事情,但是边上偶有经过护士,谁都没吱一声。他看透了!权力,能让人只手遮天,就算是草菅人命也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病房门被锁上,而玉嫂则逗留在屋内。
“她情况怎么样?”裴捷在病床边坐下,冷冷的扬起了嗓音,没将赶出门,就是为了了解事情的详细的情况,“孩子呢?”
玉嫂双膝着地,瞬间噗通下跪!
泪眼双双,她揪住了裴捷的裤脚,“大少爷,你就忍着她们母女俩受这苦吗?小兔连二十岁都没到啊,就给您生下了女儿,你可不能扔下她们不管啊,那孩子……那孩子现在还在加护病房躺着!那么小的娃娃却要受那种苦,您怎么忍心……”
阴鸷的面孔隐约的怔了怔,自从得到她生的是个女儿,他心里便燃了一把莫名的大火。他从来不承认自己重男轻女,只是想着若是个儿子,便能早却心头的一桩大事。可不管是男是女,这毕竟是他的亲生骨头,他不能置之不理,他依然暗中派人在医院盯梢着情况,并且时刻向他回报。
孩子恶劣的情况他是知晓的,所以,今晚,他才会在如此紧急的时刻出现在了医院。
只要这女人能给他好好认个错,他必定不会让她们母女收到一丝安危,只怪这小东西嘴巴硬!连着好几天,他都忍着没来医院看上一眼,就是想要这女人狠狠的痛上一回,痛过了,她才能知道好歹!
“小卯……宝宝……我的宝宝……”
床上,发出微弱的呢喃,她颤颤的面颊微微的抖动着。
觉得浑身都很疼,她费了好大的力气,可就是就是无法撑开眼皮,没有尽头的昏暗沉甸甸的压迫着她,尤其是喉间,一把烈火炽热的翻滚着,撕扯不出一个字。
好不容易,眸子扯开了一丝缝隙,可难道男人刚毅坚硬的脸庞,泪水立即模糊了她的视线,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自她苍白的面颊滚落。
裴捷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楞住!
看着她哀凄的苍白小脸不断抽搐和扭曲,他内心也跟着揪紧,心口上,像是被人猛抽了好几鞭子,那痛楚一点点的渗入,但一种莫名的愤怒与冷漠却将他推往罪恶的深渊。
他冷冷的扬声,“现在知道哭了?你要是不乱闹,能出这种事吗!”
“大少爷,小兔这两天都是打了镇定针才能睡下的……”
嫂不忍心看下去,急忙上前安抚。
却被他狠声怒斥,“你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裴捷弯着腰,大掌凶狠的攫住她柔弱的双肩,并且将她瘦弱的身子稍稍提起,对着她凄怆的瞳眸冷冽的道,“不许在我面前掉眼泪,我都看腻了!如果不是你不听话,会早产吗?孩子会这样吗?肖兔,自从你做了我的女人,我前前后后纵容过你多少回了!?”
这一次,不再是她哭哭鼻子就能了却的事情!
她竟然敢跟着肖凯离开他身边,明知道他恨肖凯,她明明亲口对他保证过,她再也不需要爸爸!她的行为,叫他熄灭不了怒火,她甚至还打算跟着肖凯回老家?铁了心是要一走了之了?
这对愚蠢的父女!
无论到了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都别妄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何况,他们还傻傻的要去娄烦?听闻肖凯要走,他立马就派人打探了那地方,想带着他的骨肉去那穷乡僻壤,简直是荒唐!
将她单薄的身子从床上拉扯起,他拥着她冷冷的背脊,俯下头,极尽粗野的吻去她睫上的泪珠。
那深情而极具占有性的吻,在她干裂的唇瓣与苦涩的小嘴中激烈的交缠着,辗转吸吮,像似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小兔?千万别以为我会一直的让你为所欲为。”她不乖,他就狠狠的啃啮她!
流血了,他无动于衷。
要她疼,要在她身上狠狠的烙下痕迹。
要她那倔强的小嘴低声下气对他求饶,这是他的兔子,是他一个人的!
只要她肯屈服,他绝对可以不计较她一个多月荒唐的举止,这母女俩都是他的人,领回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这女人,必须要对他低头!
并且,得保证再也不与肖凯来往!父女之情早就已经了断了,她如今和依靠着肖凯这窝囊废,算是什么意思?
“我……我自己养活她,不需要……不要你。我……我会养活我的孩子,没有你,一样可以……可以的。”
孱弱的声音低而轻微,说完,肖兔疲惫地闭上双眸。
他黑眸中好像泛着柔情,眉宇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痛楚,像似狂涛骇浪般的将她吞噬了,很想猛然的扑进他的怀中,紧抱他的腰,在他胸膛上失声啜泣一番!
可是,忍住了,那只是她的奢望。
他的阴狠,他的冷然,她不愿再多看一眼。
他的质问,他的责备,更是叫她痛彻心扉。
无法再承受了,不能再喘息了,很累,每一个细胞,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液,都在呼着疼痛,她的身体快要破裂了。
一直到了现在,他依旧认为是她犯了弥天大错,他依旧料定了她就该乖乖的给他磕头求饶。她只剩下那么一口气了,他为何还要这般的逼迫她。
孩子……躺在加护病房里,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几天,
他可曾去看过一眼?那是他的亲生的女儿!
当她哭得肝肠寸断,昏天昏地,他可曾听见了?他只想着她疼,只想着让她受教训,只希望她像一只狗一样,温顺而卑微,绝对不能反抗一个字。
这男人的心,果真是比寒冰还要冷!
“小兔……大少爷人都来了,你就依了他,听他的话好不好?”玉嫂在边上干着急,一边劝着裴捷,一边又得安慰着肖兔,“有大少爷在,你和孩子一定都会没事的,别再硬撑了,也不要再让自己受罪了,等身子好了,我们就回家去?啊?”
吵架而已,可没必要将事情闹成这样,况且如今孩子都已经出世了。
“哼……你自已养活?”裴捷轻蔑的眼神紧慑住她,斩钉截铁的冷言,“你这十几年都是靠我养的,你还想养活孩子?肖兔,你靠什么养活她?嗯?靠你爸爸那个不中用的窝囊废吗!你难道还不清楚吗?离开了我,你是活不下去的!”
他是她的天,是她的主宰,是她一切。
倘若没有他,这女人的世界便会是一片漆黑,这只兔子,从来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小兔子不能离开他,不能有这该死的念头!
肖兔嚅嗫着惨白的嘴唇,“小卯……我只要有小卯。”
粗鲁的将她甩在床上,他阴冷的眸光越发的深沉,到了现在,她依旧是嘴硬!他已经看不清楚,这女人的心里到底在寻思着什么东西!
没了他,她依然是要过活的。
这世上不是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这被人嚼烂的话语,她竟然到了这一刻才明白!
孩子,便是她唯一的支撑。
娄烦的秋日很美,水塘村的夜空是与世无争的寂静,只听得到平稳的心跳,那温和的跳跃声环绕在她耳边,这般的安详。
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她的眸光飘忽的望着窗外的灰蒙,一种心如止水般的微笑,在她凄美的嘴角刻画出一抹沧桑的味道。
闭上了双目,然后,天又亮了……
晨光照耀在她温润的脸颊,徐风吹拂着,那是一幅美丽而虚渺的画面。
一年,两年。
等待,终会疲倦的,只是,不愿再这般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