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想解绑了以后,去开门,但是门被锁住了,她从窗户里爬了出去,她应该会去叫人,杨瑜也就知道她在这里了。
犹卷看着小想从宅院里走出去,漆黑的白雾光影笼出小影的身影,她定定的看着,然后回了司马茂的那里。
司马茂原本以为犹卷已经走了,他觉得犹卷是放过他了,可是张口呼救,还是喊不出声音,绑在他身上的绳索绕着他的前襟和着身下的这把椅子被捆的严严实实,按理说,他是能连着椅子坐起来的,几丝椅子重,他背上一把椅子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他就像被什么压着。
他不挣扎了。
犹卷没有走,她再次回到了这个房间。
司马茂坐的端正,微微扬着头,下巴上的曲线流畅,不笑不做阴冷姿态的时候又一种浑然天然的纯真,“你要干什么?”
犹卷站着看他,稳稳的坐回了之前坐着的躺椅上,她说了一句,“不用你管。”
说着她又磕上了眼睛,再次睁眼的时候,外头已有响动,她是妖,只要愿意,能洞察方圆十里,这套宅院外的响动被她提前勘知。
司马茂身上的绳索消失了,在犹卷的意念下,她正儿八经的看向了司马傅。
司马茂感到身上一松,低了一下头。
犹卷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躺到床上去。”
命令句。
司马茂觉得莫名其妙,看着犹卷一眼,脸上有点迷茫神色。正当他还要思考一下的时候,犹卷已经起身,拉了他的手臂,用力把他拉起,然后就带着他去到了床边。
他步子有点迟疑,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状况,满脸问号。
到了床前,犹卷说:“躺上去,算帮我个忙。”
司马茂不明所以,但其实犹卷和他实力悬殊,控制他也可以,这么的算是客气态度,他一时云里雾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就躺在了床上。
犹卷又说:“躺进去,不要在外边。”
司马茂觉得他好像已经预感到什么了,躺在床上看着犹卷,而后默默的挪动了一下。
下一秒犹卷躺在了他的旁边,
还拉上了一床被子。
???
他疑惑了,犹卷很明显的对他没兴趣,不然不会再进这个房间一开始就打断了节奏,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宅院门口的声音,是杨瑜的,一般人听不到,但是他习武,他听的到。
杨瑜声音就像是天上被冰冻的冰块,说:“开门。”
司马茂一个机灵,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看向了犹卷,眼里简直就是恍然大悟,他说她怎么不走呢?
好家伙,居然是要故意绿杨瑜。
他其实真的不是好心,但是怎么说,刚刚她给他指明了方向,算是人生导师了,他得把这个恩情还了,他侧身看向了犹卷:“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这样,等会杨瑜进来,你就再也说不清了。”
他深深的看向了犹卷。
犹卷原本是没有什么表情的一张脸,看的出来,惯常冷情冷血。可是听到这句话之后,那双眼睛里一下子有些失神。
哦,其实也没有那么坚决。
他这位兄长在这位佳人眼里还有点重量,他又说:“我也会说不清,以后没法和杨瑜重修旧好了。”
犹卷听到后,愣了一下,她忘记考虑司马茂了。
如果她绿了杨瑜,可能以后这两人没法和好了,她糊涂了,心里升出这样的想法,只是考虑了一面,漏了一面。
门开了,人的步子越来越近。司马茂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把犹卷拽了出来。
他倒是个严谨,没有忘记把被子铺好了,拉着犹卷坐到了椅子上。
两人座在椅子上的时候,外面的人到了。一个男子领着杨瑜,毕恭毕敬,声音抖的不成样子,说:“是这里”
话没有落音,霸道推门的声音响起。
却是门闷闷的响了一下,往里冲了一下,没有打开。
司马茂之前把门锁好了,犹卷出去是直接隐身,没有动过这条门,所以门是锁好的。
门外推了一下,也明白了这门是锁好的。
一下子死寂。
下一秒一柄长剑刺穿了门,沿着木栅大力砍了下来。
司马茂做的位置是对着门的,因此就那么看着,没有阻碍,犹卷目光也放在门上,没有什么精神。
两人相处的久了,她其实忘记了,杨瑜是个能文能武的。
所以当门一下子被推开,他拿着一柄剑出现的时候,犹卷眉头挑了一下。
和想象里的灯火通明来捉奸不一样,那门外一共就站了三个人。
那领路的人好像是这座宅院的管家,他脸色雪白,脸色瞪的老圆,生怕今天的脑袋就交代在了这里,看到屋内的场景,一下子长出了一口气,好像活过来了。
杨瑜没有什么表情,目光落在犹卷身上,面前有一朵落花落下,衬的他多了些英雄气概。
站在最边上的是田台。
他居然只带了田台来。
田台同样面色不好,看着屋内的场景明显也出了一口气。
杨瑜几个步子进来,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这般少年模样,风姿倒是与司马傅当年有几分类似。
是她一直都被蒙了眼,一直没有看出来。
他没有再看犹卷,而是看向了司马茂。
几个步子进来,他就站在这个小方桌的面前,背对着犹卷,面对这司马茂,说:“你们在干什么?”
司马茂说:“下棋。”
杨瑜说:“下棋锁门?”
司马茂含糊抬着头,说:“嗯。”
杨瑜看向了棋盘,这里却是摆着一盘棋,他伸出手,用剑挑住了其中一根棋子。目光铺天盖地的黑暗认真。
他说:“我很不喜欢别人和犹卷下棋。”
话音落,一盘棋子散落在地。
杨瑜回身看向犹卷,也没什么表情。
她觉得自己身上一轻,下一秒就在杨瑜的怀里了。
之后杨瑜对司马茂说了什么,犹卷不是很清楚了,因为她有点恍惚。
杨瑜抱着她走在漆黑的夜里的时候,这无声的氛围容易牵起未知的情绪。
他的黑色衣裳一如当年,袖摆的宽度也类似,只是不说话,看起来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犹卷觉得自己没什么惧怕的,她从来不怕杨瑜。
她只是在伤神,伤神一个瞬间,司马茂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这样,等会杨瑜进来,你就说不清了。”
她承认,那一刻她害怕了。
她就是在蓄意报复,报复当年他的所作所为,毫不费力的要给他戴上一个帽子,哪怕是假的也行。
她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态和司马茂进了那个房间的。
可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清晰的看到,她还是在意他,还是在意。
白天下了大雨,晚上雨已经停了,老百姓都步入了自己的梦乡,街上一片寂静。
抱着她的这个人,她一个动作,就可以靠他靠的很近,可是他们很远,她已经看到了以后,会越来越远,直到互相忘却。
杨瑜公主抱抱着她,她就在他的身前,他的手放在她的后背和膝盖弯。
两人是长久的寂静,犹卷目光落在杨瑜身上的黑衣。
杨瑜也不想说什么,这阵子犹卷的执意推开他,他看的很清楚。
他无法找到原因,因为犹卷什么都不说,找不到突破口。
他也被狠狠伤到了,但是还是在等她,等她自己想明白。
今天发现她没有回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很乱,害怕她是不是已经走了,就这么彻底的丢下了他。
他心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小想回来了,报信说,犹卷被司马茂困在了府上。
司马茂的风流性情,他不是不知道。
心里升起猛烈的担忧。
但是理智告诉她,犹卷不会被欺负,因为司马茂欺负不上她。
可是假如她是愿意的呢?
他的想法在这里被扼住,自己阻止了自己往下想。
他去杨朝的府上可以说是七上八下,等到发现门是锁上的时候,不安到达了最高峰,没有那种场景,但仍然开心不起来。
星夜寂寂,两个人都不高兴。
远处突然飘起了几只红色的灯笼,那一定是人许过愿的灯笼。
风一吹,那几只灯笼的红光灭在了夜空。
犹卷目光定在高空,眼神也沉了下去。
杨瑜什么都不说,但这算什么呢?不如速战速决,她根本就不怕他的那些恶言恶语,她简直就是气势汹汹的看向了杨瑜。
那张脸是那么好看,她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杨瑜什么都不说,但这算什么呢?不如速战速决,她根本就不怕他的那些恶言恶语,她简直就是气势汹汹的看向了杨瑜。
那张脸是那么好看,她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杨瑜感受到视线,低下了头,他不高兴的模样
气势上也和司马傅吻合,咋然就有一种时光轮回的错觉。
他的眼里闪烁着不愉悦的光,看着犹卷也没有多少温情。
犹卷率先开口:“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她想听到些什么,比如对她的恶毒的话,这可以表示他被她伤到了,她会开心。
杨瑜停下了步子,正儿八经的看着她,他的眼睛是好看的黑玉石,晶亮璀璨,灼灼发光。
他看了她好一会,最终开口:
“不用你解释什么,犹卷,我知道,你们没什么。”
犹卷怔了一下。
他的音色就像是江南落雨带着声响空间的那种音色,像极了一切美好的东西,像是天上飘着的遥遥白云,也像是深山的泠泠清泉,还像是小猫的奶音,能勾起人心中最柔软的东西,让人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配的上他。
这张脸更是,好像没有什么能比的上,看一眼就能沦陷,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好好的抱着他,好好的看他脸上的笑意,被他的温柔包裹。
这话,更是,是温柔本身,配上他那带着温柔肯定的眼神,一瞬间就能把人拉进他的身边,他的怀里,他的心上。
她定定的看着他,心中波澜壮阔,波涛涌动,是强烈的挣扎,是一直就存在的爱意。
她看着他的眼神甚至都有一种贪恋的意味。
她以后真的对他狠的下心吗?她都不知道她会不会中途因为不愿意伤害他而逃跑。
杨瑜察觉到了不一样,其实犹卷已经很久很久不看他了,她失忆后醒来,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过他。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很明确的感受到了那目光里的柔和和爱意。
他没有动,连神色都没有异样,生怕吓跑了她的这种神态。
好一会儿,他想离她更近一些,放下了她。
她没什么反应。
就站在了地上,他把她圈在了怀里,她没有推开。
月下两人在寂静无人的空厢,田台是个有眼色的,早就不在了。
只有他们俩。
他搂着她的腰,鼻子贴着她的鼻子,这样亲热的动作,很久都不曾有过。
他再次看向她的眼睛,她眼里的那种怔松和爱意一直没有散。
他其实最近都被冷冻的很习惯,突然发现了她的冰山裂开了口子,他很小心翼翼,去摸她的秀眉。
是刚刚的那句话打动了她,她还喜欢自己的。
他温声开口,全力去撬那一道被裂开的口:“我一直在,阿卷,没有那些你害怕的东西。”
他说:“我很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犹卷却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眼泪簌簌而下,眼眶边边都盈满泪水。
她从前也相信他,全身心的信他爱他,在只会爱他的年纪得到了他不足余力的背叛。
杨瑜过来擦她眼角的眼泪,她觉得自己应该推开,却渴望着他的靠近,所以没有动弹的等着他的靠近。
杨瑜就拿着手小心的给抹她的眼角,他的手有温热的温度,眼睛里全神贯注的都是她。
她看着眼里又开始湿润。
他擦完了眼泪,把她圈在了怀里,让她倚着他,搂着她的腰,脑袋缠在她的脖子边。
这可怕的相依,她想推开,却那么贪恋,甚至想把手圈住他的腰处。
杨瑜哄诱说:“以后不推开我了好不好?恩?”
两人在黒寂寂的夜里相拥,杨瑜不一会儿,露出了头,他离开犹卷。眼睛看着犹卷想要吻下去。
犹卷看着他,一下子消失,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简直是不清醒,怎么可以?
------题外话------
以前觉得就应该把生活里残忍的一面展现出现,这才是悲剧的美,看了《肖申克的救赎》觉得,真正的好作品不应该是展现生活的残忍,更应该展现的是人生的希望,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