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几次后，他才感觉到她今天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对，愁眉不展，像是在做很艰难的决定一样。

最后，终于她似是下定了决心，转过脸来看向他。

季年晟故作平静地收回视线，没让她发现他刚刚正看着她，可他有些紧张，她脸色不好看，他怕她的决定会与他有关。

“你让他停车。”南晓念缓缓开口，口气并不那么激烈，可越是平静，越是让他不安。

他在想她该不会是知道了他刚刚故意用那一吻来气阿七，所以生气了？

“要去哪里？”他转过脸来看向她，表面神色如常。

“公安局。”这条路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市公安局，南晓念花了很长的时间做决定，却发现她似乎只能做出这个决定。

季年晟看着她的眼眸，那眼神似能看透她此刻的心思，片刻的沉默后，他低声问：“你要去找南思晴？”

南晓念一怔，她仅仅说了一个公安局而已，他竟是猜出了所有。

季年晟唇角一勾，轻描淡写地说：“按理她是不会被抓的，恰巧我路过了那里，知道了扫黄的原因。”

南晓念恍然大悟，所以顾玉荣以及奶奶才会托了所有的关系都没办法，以致于最后来找到她。

“你去公安局，是觉得她现在的罪名轻了，还是重了？”季年晟眉头微挑，漆黑的眸子在暗下来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幽深。

南晓念想起了被那个男人追着从十七楼跑到一楼的场景，那样的恐惧感，如今还清清楚楚，楼道里没有监控，季年晟怕是只知道南思晴在那里，却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死里逃生。

“我觉得太轻了。”她幽幽开口，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季年晟低笑出声，她果然不会让他失望，爱恨分明，没有那些无聊可笑的同情。

南晓念别过了脸去，这样和他对视会让她觉得他看透了她。

“可你现在不得不让她从轻变得更轻是吗？”

明明没有再对视，他还是看出了她的心事。

南晓念抿着唇不再说话，她一点都不愿意，非常不愿意。

季年晟朝她伸出手，大大的手掌落在她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脑袋，“你想怎样就怎样，就算今天她出来明天也还可以进去，就算不进去也有无数种方法让她不好过。”

他语气带着浓浓的宠溺，告诉她无论她怎么选择他都可以让南思晴不好过。

南晓念怔住，缓缓转脸来看向他，这么多年过去，自父亲过世之后，就很少有人会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就像她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想做什么或不想做什么这世界都会包容她。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看着他深邃而认真的眼眸，心跳动得很快。

“蠢！”季年晟看着她这感动的模样，不由吐出一个字，随后便把她拥入怀中，“南晓念，以后你最好少花时间为这种事操心，你男人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南晓念这一秒当真有些想哭了，还好在眼泪快没出息地掉下来之际，她想到了他和夏露那些合照，理智就被感情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