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晟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他眼眸幽幽地转向厉烨，问：“季辰彦来找过你几次？”

“就一次。”厉烨如实回答。

他沉默了几秒，而后伸手去推他的轮椅，“走吧。”

这间屋子确实很冷，他怕他受不住。

厉烨受宠若惊，慌忙说着不用。

可季年晟还是固执地把他推出了书房，交给保姆后，才转身下了楼。

厉烨看着他背影，他现在视力大不如前，远远地只能看到很模糊的人影，可他还是看着他一直到他走出大门。

最后，保姆推着他离开时，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他和过去不同了。”

“您说的是哪里不同？”保姆轻声问他。

“他比过去……”厉烨想了想，“比过去有人情味了。”

保姆笑了起来，问：“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厉烨缓缓点着头，可又禁不住担心，太有人情味，就必然会被一些事所牵绊。

比如那位南小姐，很明显，她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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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晓念回了酒店，季年晟果然不在，尤非给她送来了黑糖姜茶，她坐在落地窗前，盯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出神。

偶尔门外会传来轻微的动静，她就会竖起耳朵去听是不是他回来了，她害怕他回来，因为面对他就意味着她必须开始面对过去。

还好，他一夜都没有回来。隔天，她回了a市，尤非送她回来的，他也全程没有露面。

南晓念一个人回到空落落的位于中心公园的别墅，时间才中午，在外奔波了这么久，她觉得很累，洗了澡就去睡觉，她睡在次卧，反锁了门。

季年晟是在晚上7点回来的，他风尘仆仆地走进屋，脱下外套递给了金管家，一边解领带时一边问：“她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虽然吃得不多，但在金管家几次敲门后，南晓念还是起来吃了晚饭。

“嗯。”昨天尤非给她送去的饭她一点未动，今天她吃了晚饭，他也安心了不少。

季年晟解开领带，走上了楼，从二楼她所在的次卧路过时，他的脚步顿了顿，转过脸看着那紧闭着的门。

他早问过金管家，得知她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次卧，他知道她有意避开他，可他现在似乎也无法改变这样的境况，在门口站了许久，终究是转身朝着和这间次卧隔着一条长长走廊的主卧走去。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南晓念只是从窗户看见他的车驶入停车场，知道他回来了，并不知道他在她的门外驻足，也不知道他已经穿过了走廊离开。

她从阿七那里出来后，他没有问过她什么，就像是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能感觉得到，现在是他在给她空间。

她庆幸他没有步步紧逼，给了她喘气的空隙，让她有时间来梳理自己的心情。

之后的一周，季年晟依旧每天回来，她大部分把自己关在房间，明明住在同一栋房子里，可整整七天，她和他连一个照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