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适才姗姗离去,
皇帝便忽蹙眉,“西栗,此人十分可疑。”
陈鸳淑转头,问,“为何?”
他起身言,“三日前,暗卫于她殿外,偷听,她与贺氏曾密谋谋害明儿。”
陈鸳淑惊讶至极也是…
——但她还是放心的,毕竟皇子身旁的近臣与宫人也非摆设,
毕竟,光是膳食试毒的太监便有五六号人。
“那这…”陈鸳淑欲言又止,
“你放心,西栗设的局早已被我破了,”皇帝言,“我不过是提醒你小心些,”
皇帝叹息,“她既要对付明儿,必定要对付你,但她好歹是西卫公主,朕不好下手。”
陈鸳淑深知,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关系…
“妾身知了。”陈鸳淑轻声道,却重重叹息,
——下毒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们是皇后与皇子,有着重重宫人的保卫,
但还是得小心他们下黑手,毕竟防人之心重之又重,才是。
陈鸳淑与魏轩朗说着话,
便有宫人急急忙忙地来通报,“陛下,殿下,大…大事…事不…好好了。”急得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魏轩朗蹙眉,道,“何事,竟得如此惊慌?”
那太监深吸一口气,道,“回陛下,贺昭容与高婕妤双双掉湖里了。”
皇帝闻言眉头一皱,
——他是安排暗卫对付贺氏,但这高氏怎么也扯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鸳淑问。
太监言,“不知。”
她又问,“那她们现下如何了?”
太监答曰,“已被救起。”
陈鸳淑转身,询问皇帝,“陛下,您看是否过去看看?”
——嫔妃若是掉了水里,会泅水的宫人必定是先行救人,
被救起后,便是御医的事了。
皇帝似在思索,片刻后,才道,“是,过去看看吧。”
陈鸳淑应当随去。
——
二人因事发突然,
临时被安排在附近的宫殿里,
一人在右一人在左,
而于此,帝后二人便至。
“他们如何?”魏轩朗制止了御医与宫人的行礼,问道。
“回禀陛下,高美人尚可,只是贺昭容现下昏迷不醒,臣当是尽力而为。”御医院院首道。
——今日乃院首当值,宫中二位嫔妃落水,便被匆匆拉来。
皇帝蹙眉,点点头,便道,“如此,你便忙去吧。”
院首道,“是。”
皇帝与皇后先去看尚可的高美人,她虽说是尚可,却还是迷迷糊糊的模样,
皇后出面,嘱咐她的下人好生照顾主子,
然后帝后二人再是去贺昭容处,
她乃是昏迷不醒,似毫无声息,而一旁是御医在忙碌。
转了一圈,
便是再回到安置高美人的屋里,
高美人已是清醒许多,能够正常答话了,
“拜见…”她口道拜见,便欲下床行礼。
皇后陈鸳淑忙道,“不必,身体要紧,不必下床。”
高美人虚弱道,“是,恕妾身不能行礼之罪。”
皇帝魏轩朗面无表情道,“说说,你与贺氏是如何掉水里的?”
她道,“妾,妾身,”似唯唯诺诺,“妾身…”似鼓起勇气,道,“妾身是被贺昭容推下水里的。”
说着便落泪,哭哭啼啼的模样。
一旁高氏的婢女忙是跪下道,“奴婢作证,美人的确是被贺昭容推下水中。”
魏轩朗微微蹙眉,但还是道,“那贺昭容为何会亦是落水?”
婢女答曰,“这个奴婢不知,奴婢离得远,当时,奴婢只见,”
略略停顿一下,“贺昭容也是不知为何自己跳下水中。”
此话说得有些漏洞百出,
皇帝魏轩朗不语,
陈鸳淑也摸不透皇帝的想法,
道句,“陛下,您怎么看?”
皇帝魏轩朗沉默不语,良久才道,
“贺氏昭容,谋害嫔妃,着实可恶,”皇帝阴恻恻道,“着降为宫女子,即日起,禁足秋霜殿。”
——秋霜殿是为冷宫。
未经查明,便是武断下旨,
着实不像皇帝魏轩朗的作风,
但宫内并未有贺氏的亲信,一时间未有人敢劝谏。
——
旨意一下,因是皇帝意思,传至贺氏家族耳边时,已是十日后,
贺氏家主风风火火去见皇帝时,也被拒之门外,
——他曾是章氏的手下。
陈鸳淑闻言,也是不予置评,
毕竟,那贺氏与西卫公主也是密谋要害她的孩子,
她可没傻到帮个敌人。
“娘娘。”春绘走了进来。
陈鸳淑便是道,“你们都下去吧,”对的是那些侍候她的宫人。
“是。”那些下人道。
那些宫人退出屋子后,
陈鸳淑便问,“可打听到了?”
春绘道,“是。”
“如何?”陈鸳淑问。
“高美人近日安分守己,为与他人接触。”她如此道。
陈鸳淑思量,
这贺氏也算败于自己的手,可陈鸳淑总觉怪异至极,也是不敢相信,
便派春绘打听打听。
可打听数日,皆是那些话——高氏安分,除了养病,并未有出格的举动。
也是奇怪。
她以为,此乃阴谋,怕不是真的是一场意外?
“但,奴婢听闻,德夫人似想着急与高美人接触,高美人闭门不见。”春绘低声道。
陈鸳淑蹙眉,但也是道,“知了,罢了,你先下去罢。”
“那可还要继续打探?”春绘问。
陈鸳淑揉揉眉头,言,“好,”顿了一下,“也要多多盯着西氏那。”
春绘应,“是。”
便退出殿中。
留陈鸳淑一人细细思索,
这贺氏终究是要谋害她的儿子小历明,她是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这高氏也怪得很,而皇帝也是如此武断——
她是能理解皇帝的心思,
同样是害怕明儿被害。
——可是未免也太…
不过想来,也是合理,
不过她还是不大放心,再加上,西栗为主谋,没败之前,她是怕的。
真的是不易。
——
时,乃十日后,此为御花园,
今日阳光刚好,
闻得今日舒爽,陈鸳淑带着儿子出来——她现下谨慎到不敢让孩子轻易外出或单独待着,
毕竟,她现下连乳娘也不放心至极。
“我抱着便是。”陈鸳淑抱着孩子,对乳娘道,
——乳娘本见她辛苦,本想分担,被她拒绝了。
“是。”乳娘如此道。
陈鸳淑抱着孩子走在前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