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明,登基立三妃,
原太子妃立为德妃,良媛立为昭容,
还有,武国公主魏氏立为贵妃,掌六宫事宜。
至于原本的妾室也是死的死,逃的逃,不见的不见。
——为何无皇后?
他的太子妃娘家最后支持了他的十弟——丽妃的幼子。
而太子妃无子,因此仅立为德妃。
余赫才来请立皇后。
话里话外皆是外国公主乃不宜为后。
他一直在自荐自家女儿。
李安明心累了。
道句,写份奏折,朕考虑考虑。
——不过是利而已。
余赫面带喜色,道是。
立刻是马不停蹄地走了。
他面带难堪,道,去景衡宫。
——景衡宫是贵妃魏氏的住所。
魏贵妃有孕三月。
她其实是温和之人,且多才多艺。
李安明很是喜欢。
而于他的原配太子妃,他是心生愧疚,
而无其他。
——
魏绮身着浅色衣裳,说起话温温柔柔,且带着武国特有的口音。
颇为婉转娇柔。
且行事从不拖泥带水,还聪明伶俐。
如此端庄大气,自然是李安明心中皇后的不二人选,
再加上,魏轩朗待他有恩。
因此,他不得不将立后一事再是延后。
“拜见皇上。”她娇娇柔柔一拜。
他忙道,“爱妃不必多礼。”
或于他而言,前半生皆用在复仇上,太累了,或…可…
翌日。
“难得你有心思来看寡人。”他冷嘲热讽。
“父皇也是习惯了太上皇的生活了。”李安明道。
模样似恭敬。
李朝阳冷笑,“你囚父又杀兄弟,可切莫做此等违和之脸面。”
李安明定定地看着他。
李朝阳稍微一愣,复而冷笑,“似你此等无情无义之人…”
他忽提高音量,“我无情无义,朕若无情无义,您现下与丽太妃便是刀下亡魂了。”
李安明大声喝道。
此场父子相谈,因李朝阳冷嘲热讽而不欢而散
——
立后成了朝中的热议。
李安明不能坐视不管,也是头疼。
而偏偏,他属意的贵妃魏氏一再推脱。
“陛下,可是有烦恼?”有人问。
——他走在御花园的幽径上。
他回望,有人站在花丛旁。
他客气道:“月太妃。”
月氏太妃,他父皇曾经的宠妃,也是他已逝幼妹大成仙乐公主李映湘的养母。
“陛下。”她笑。
“太妃有事?”他问。
“听闻,陛下在为立后一事头疼?”她开门见山。
李安明心中有数,道:“太妃说得正是。”
月氏随李安明走,二人边走边说:“陛下可否听本宫一言?”
“太妃有话直言。”他道。
“陛下,可知,当年…”
月氏乎说起,他娘亲与李氏,说多年前,陈家有权,陛下无意,二人为后位算计彼此,李氏阴狠,侧妃心善,
而陛下偏心。
最后,不得宠的侧妃封后,酿造了长兴年间最大惨案——
“陛下,您不也是深受其害么?”月氏如此说道。
李安明心中一凛。
“陛下,固然是宠爱一人,但名正言顺很重要,可,担不担得起也是重要,贵妃到底是公主。”月氏止步。
她说得还是明白,李安明也听得明白。
她道:“陛下,本宫乏了,该回了。”
他豁然开朗,忙道:“恭送月母妃。”
月氏笑了笑,施施然离去。
——是了,德妃较之贵妃的确是不及。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德妃家世在于厉国,而贵妃…
且,德妃难孕。
他心中有数便是。
……
时,厉宣帝元年七月,经由安孝贤皇后——即月太妃盖印宣旨,
原太子妃德妃刘氏,立为后,为之,天下皆喜。
二年四月,贵妃魏氏生子——此子是为厉明帝。
——
李安明坐于书桌后,奋笔疾书批阅奏折。
而此,有人来报——
“陛下,不好了,”一内侍来报,“贵妃生了。”
李安明停笔,蹙眉:“怎么回事?”
不是说下月才生么?
内侍道:“不知。”
李安明起身,皱着眉头,“起驾,景衡宫。”
景衡宫几乎乱成一团。
李安明到来也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皇后刘氏也在,
见李安明风尘仆仆而来,忙道:“见过陛下。”
李安明看了她一眼,说声:“皇后免礼。”
李安明也是头一回见女人生孩子——从前良娣生孩子他正烦恼着,未曾看过。
他难免是烦躁——看不到,也听不到。
“贵妃为何不叫?”他问来通报的产婆。
产婆不解。
“朕闻女子生产,该是疼得叫出声。”他道。
“贵妃是坚韧之人,且女子生产不喊也可保存体力。”皇后白着脸,勉强解释。
他心爱之人在内生死不明,但皇后是他的妻子,他知。
“嗯,皇后说得也是。”他轻声道。
产婆松了一口气,忙是道,入内侍候。
帝言,忙去。
候了一夜,皇帝中途还去处理政事——免得落人口实。
贵妃生了一子。
君不见帝之欣,后之悲,
也不见,往后岁月曾有的难过。
诚然,皇后不管如何,将来在史书上,她皆是厉宣帝唯一的妻。
——
陈暗离去时,曾说会是来信,
而此,半年已过,尚未有消息,
帝李安明也不知他在哪。
夜深,厉国,皇宫——
“陛下,歇息了吧。”贵妃见他如此奋笔疾书,忙是劝慰。
李安明停笔,看了眼时刻,不偏不倚,正是亥时三刻。
产后三月魏绮颇为丰腴,且长得如花似玉,倒是显得格外艳丽动人。
“歇罢。”他道。
于是,终于到了九月初秋。
魏贵妃越发受宠,宫中只有三位后妃。
局势越发明朗——
皇后无子,贵妃诞一皇子,而昭容也可忽略不计,
毕竟形同虚设。
且贵妃虽说是嫔妃,但为人贤良,待人真诚,深受宫人喜爱。
皇后与贵妃二党几成敌对。
而他们本人却非如此,甚至于其乐融融…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他们不争,自有人替他们争得头破血流。
毕竟,事关利益,谁人——
不在乎?
——时人,笑。
李安明头疼于朝中总是争吵于他偏爱哪个妃子多一点。
明明是一妃一后,他总不至于如他父皇一般,宠妾灭妻,
可,偏生有人总要闹事。
而,在此时,陈怀梧终于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