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氏,陈氏,赵氏与那号称京城四大家族。
此四族乃是辈辈皆非弱者,代代皆出才者。
乃是时下号称京城一绝。
——京城有三绝。
京城三绝,时下言是——陈家姑娘,世族子弟还有婉华楼的贵客。
所谓陈家姑娘指的是,陈家姑娘最美,最端庄,如陈鸳淑,陈武涟,陈荷芷。
世族子弟,指的是京城世族纨绔子弟。
此便不多多列举了,因这多得去了。
而这婉华楼的贵客——
婉华楼乃是贵人人来人往之地,保不齐能遇到太子与微服私访的皇帝。
也是一绝。
——以上便为京城三绝。
而有趣的是,陈居安皆不在此三绝内。
——
于此,恒州。
陈居安年十二。
他站于院子,脑中温习着功课。
忽,一女孩蹑手蹑脚走来,欲悄无声息地越过他。
他睁眼,“淑儿,哪去?”
稚嫩脸庞尚未完全长开,表情却稍显老成。
他是陈府的二公子。
女孩垂头丧气地唤他一句,“二哥。”
她便是日后的废后陈氏,也是庆仪顺皇后。
陈居安道:“回去,不准出去。”
女孩扁嘴,问:“为什么?”
陈居安答问:“功课可完成了?”
她张张嘴,最后只能悻悻归去,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而门外偷看的小脑袋也被陈居安瞪着缩回头。
雷厉风行向来与陈居安不搭边,但固守己责,乃他品性。
诸如此类——他被母亲嘱咐,得好好看着妹妹,让她完成功课,不能让她外出野玩。
因此,他守此,不让她外出。
……
恒州有座庙,名齐岳庙,
其香火十分旺盛。
而逢新年、上元、二月二等节日,此地皆会举办庙会,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时,恰逢中秋佳节。
金秋临近。
恒州,太守府——
陈居安与陈鸳淑还有陈居言兄妹三人欲前往庙会。
而居行年长,还要当值,不能同往。
陈母何氏嘱咐兄妹三人要紧跟家丁,纵然走散也不可慌张等等。
鸳淑自然是左耳入右耳出。
居言也是心不在焉。
唯他谨记,且言到之处还点点头。
何婉点点陈鸳淑的脑袋,便大手一挥,让三人出门去。
“去罢。”
三人兴高采烈地对娘亲说再见。
纵然是看似老成的陈居安亦是会期待庙会的盛况。
他也不能免去孩子心性。
——
他谨记,不可与弟妹走散,却忘了紧跟家丁。
妹妹指使家丁去买糕点。
一眨眼,她却自己走开。
幸好他手疾眼快,拉着妹妹,却遇人流来袭。
与家仆走散了。
他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有些慌了。
“二哥…”妹妹扁扁嘴,似知自己闯了大祸。
他忙道:“无事,莫怕。”
他也是强装镇定。
他仍旧记着母亲的嘱咐——遇事不可慌。
“娘说,若是遇此情况,原地等待。”他弯下腰,同妹妹道。
妹妹欲哭,但却不敢哭,只能含泪点点头。
他牵着妹妹,退到一旁的墙根,看着来来往往的过路人。
良久,他站得脚酸软。
“二哥,我饿。”妹妹扯扯他的袖子道。
他默默地掂了掂袖袋。
还好,临行前,他匆匆带了十几文钱。
罢了,想来庙会人多,呆会打探一下太守在何处,总会有人知。
陈居安带着妹妹到了个毫不起眼的面摊处。
“二位客官,要些什么?”面摊老板笑道。
——二人像玉娃娃般,看似有钱人家的孩子。
“一碗肉汤面。”陈居安道。
老板笑道:“好嘞。”
——清汤浮肉沫,撒上葱花,甚是美味。
当然,此仅针对饿着肚子的陈鸳淑。
不过,怕妹妹吃撑,陈居安还特意向老板要了副碗筷,与妹妹分食面汤。
——
饱食汤面,陈居安结过帐,便欲带妹妹离去。
陈鸳淑酒足饭饱,便重新欢快起来,
小孩子真好——她已然忘却他们与家仆还有三哥走散的事了。
陈居安牵起妹妹的手,欲走起。
“你这小子,给老子站住。”有人怒吼。
陈居安侧目看去——
是隔壁摊位,卖的是糕点一类。
那中年男子看起来十分健壮——应是糕点摊位的老板,他拎起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小童。
“你这小子还没付钱,把东西给老子吐出来。”他怒气冲冲道。
陈居安本是不想管,踏出的步子却默默收回。
陈鸳淑不明所以地看着哥哥。
——他看到那孩子眼里的倔强与泛出的泪光,
不经意间,触动了他。
他牵着妹妹往那摊子走去。
以半径二米,周围清出一旁空地来。
小童一声不吭,怀中抱着一包东西,不肯松手。
老板骂骂咧咧。
陈居安的气质出众,一踏近,便引人注目。
“老板,多少钱?”陈居安言简意赅。
老板愣了愣,他抬起下巴示意那孩子怀中之物。
老板反应过来,应道:“你要给这小子付账?”
——就这小娃娃?
老板见二人年纪幼小,不得相信,道,“你知这东西多贵?”
虽说这二人穿着打扮不似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可到底在小孩。
“多少钱?”他道。